无言的沉默笼罩在了狭小的逃生舱中,用自己的身体堵住了逃生舱大门的德鲁塔斯正带着一丝渗人的微笑看着面前不断留着冷汗的杜加尔。
事实上,从刚刚开始,从这一个逃生舱还没有被投放到宇宙中的时候,她就已经藏匿在这里了。
杜加尔的逃跑路线并不难猜,他之前自己就已经说过了“放我到逃生舱”这一句话,根据之前从一个船员手中拿到的地图,德鲁塔斯很快就找到了逃生舱所在的地方。
然后一头钻进了距离逃生舱所在的舱室大门最近的一个逃生舱。
人类的恐惧会让对方不顾一切的朝着最近的可以逃生的地点跑去,这一点德鲁塔斯自然是知道的。
而在逃生的途中那一个人显然会忽视很多细节。
比如床铺下露出的一点点白色的发丝什么的...
是的,自始至终,德鲁塔斯都躲在逃生舱内部的床铺下听到了杜加尔所说的一切话语。
虽然听不到和他对话的那一个人的声音,但是杜加尔所说的事情就已经够劲爆了。
有一个人在宇宙中杀戮着另一群人,而且最劲爆的消息还在于杜加尔所说的那一个人的名字。
阿列克谢。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曾经唯一能够被主宰称之为“好友”的感染虫似乎就叫做阿列克谢。
这还是主宰赐予她的名字。
而如今,那一个原本应该失踪的感染虫的名字却出现在了这里。
再加上面前那一位人类对虫群的了解远超乎常人这一点...
事情似乎已经明了了,阿列克谢,那一位因为智谋与远见备受主宰信任的感染虫并非是失踪了,而是运用主宰分享给她的技巧单方面的切断了虫群通向自己的联络通道然后伪装成人类的样子混在人类之中。
难怪面前那一位人类知道那么多其他人类所不知道的事情。
看来等这次回去之后她要去和主宰好好的汇报一下这一个情况了呢。
“真是...有趣...”
低声呢喃着,德鲁塔斯眯上了自己碧绿色的双眼,看向了面前的那一位不断流着冷汗的人类。
“告诉我,人类,你想好你的遗言了么?”
关于那一位疑似背叛了虫群的感染虫...到时候交给主宰发落就可以了。
无论如何,哪怕她辜负了主宰的期待,但在主宰的心中阿列克谢依旧是一个值得交往的友人,自己如果轻举妄动的话很有可能会导致主宰的不满。
这可是一场灾难,后果不堪设想。
先把面前的那一个人类解决掉,然后再想办法得到对方与阿列克谢的联络渠道吧。
想到这里,德鲁塔斯轻轻晃了晃自己背后那一条巨大的蝎尾。
随后,她操纵着自己那一条巨大的蝎尾,如同是一头伺机待发的毒蛇一般静悄悄的在地面上靠近着杜加尔。
“慢着!”
只不过,当她想要动手,然后欣赏眼前的那一位男性会露出怎样绝望的表情的时候,原以为已经放弃挣扎的人类却突兀地伸出了动力盔甲的臂铠抓住了德鲁塔斯伸出来的巨大蝎尾。
“?”
下意识的抽回自己的尾巴,却被一股巨大的力气牢牢的固定在了对方的手中。
在动力盔甲的加持下,原本只比普通人高那么一点点的力气被大幅度的强化,以至于原本应该没有办法抓住德鲁塔斯尾巴的杜加尔能够轻而易举的将对方的这一个重要的命门之一牢牢地握在手中。
可惜他也只能够办到这一点了,要是让他将德鲁塔斯的尾巴夺过来然后彻底废掉对方命门的话这就毫无办法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被杜加尔握住自己的尾巴之后,德鲁塔斯并没有继续做出攻击的举动。
她想要看一看那一位人类在死前最后的挣扎是什么。
这就是她身为食物链顶端的存在的自信。
就算是对方手上的那一把步枪也根本就没有办法对她造成任何的伤害。
顶多也就是饶痒痒罢了。
“这只异虫...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姑且就这么称呼你吧。”
无视德鲁塔斯那带着嘲讽的神情,杜加尔放下了自己另一只手上的步枪,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他现在想到了一个办法,一个可以让他活下来的办法,只不过在实施之前必须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比较正常一点。
露馅了可就完蛋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等下想要用这一条蝎尾直接洞穿我的身体,是吧?”
“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样子是放弃抵抗了么?”
“你可以这么认为,但是在我死之前,我还有一个请求。”
在德鲁塔斯疑惑地视线中,杜加尔松开了德鲁塔斯的尾巴,随后他脱下了自己一边的臂膀,从自己舰长服的口袋中掏出了一瓶墨蓝色的粘稠液体。
“我希望能够在死的时候感觉不到疼痛,我这个人比较怕痛。”
说着,他重新穿上了自己脱掉的臂铠,拿起了之前被自己放在地面上的那一瓶墨蓝色的液体,在手中微微的晃了晃。
也许是因为太过于粘稠的缘故,轻微摇晃的幅度并不能让瓶中的液体产生任何的波动。
“这是什么?”
“这是...我也解释不清楚,联邦科研中心的那些人研发的一种神奇的液体...你把它理解成能够让一个兵器在不造成痛苦的情况下杀死目标的药剂吧...我们把它称作“仁慈之力”。”
说着,杜加尔再一次的抓起自己身旁的德鲁塔斯的那一条巨大的尾巴。
“嗯...因为我怕疼,所以...你能接受自己的尾巴上被涂满这种东西么?”
“额...这...”
也许是因为这一瓶液体实在是太过于粘稠的缘故,德鲁塔斯首次陷入了犹豫的抉择之中。
“呐...异虫的指挥官...我想你现在还没有杀死我就是想要享受我死亡时候露出的表情或者什么其它的东西吧?”
兀的,那一位抓着自己尾巴的人类再一次的发出了话语。
而听到这一番话,德鲁塔斯微微挑了挑自己的眉毛。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喜好的?
自己的这一个哀嚎可是就连主宰都没有告诉过的啊,就算是阿列克谢也因该不知道这一点才是。
“我知道你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但现在的终点不在这里。”
看着德鲁塔斯那一双美丽的碧绿色双眼中淡淡的疑惑感,杜加尔微微的摇了摇头。
“你...想不想看一看幸福的惨死的样子?”
“幸福的...惨死的样子?”
“对...”
看着略微动摇的德鲁塔斯,杜加尔将身体微微的前倾。
“你要知道...这可是一个艺术...一个完美无瑕的艺术...一个在杀人魔中最完美的艺术之一...你难道就不心动么?”
“额...那...我同意了...?”
没等德鲁塔斯把话说完,杜加尔直接打开了手上的那一个瓶子的盖子,随后将瓶子中的粘稠液体直接倒在了德鲁塔斯的那一条粗壮的尾巴上。
覆盖着动力盔甲的手臂均匀的将那一滩粘稠的液体一点接着一点粘稠的覆盖在了德鲁塔斯的尾巴上。
尾针,尾身...以及尾巴上的...毒囊。
而对自己的尾巴的防御能力十分自信的德鲁塔斯并没有在乎这一点,在她看来,面前那一位已经放下武器的人类根本就没有办法对她造成任何的威胁。
局势已定。
么?
“好了...涂完了。”
在片刻之后,将一整个瓶子内的粘稠液体全部都涂抹在了德鲁塔斯尾巴上的杜加尔默默地向后倒退了几步。
他的计谋已经成功了。
“结束了?”
“是的,结束了。”
轻轻的拍打着动力盔甲上残留的那些粘稠的液体,杜加尔悠然的叹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我是不是可以收获我想要的那一种精彩的表情了?”
“只要你想的话,你当然可以。”
然而,面对着德鲁塔斯的笑容,杜加尔也同时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只不过...你现在真的可以杀了我么?”
“怎么不...什么!”
刚刚想要尝试催动自己尾巴的德鲁塔斯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的脸色大变。
她的尾巴和她就如同被切断了一般没有了任何的感知。
“你对我...做了什么!”
“强效腐蚀剂,小姐...尾巴的盔甲不能够腐蚀掉,但是你的毒囊我总是能腐蚀掉的吧?”
“毒囊...!”
“才想起来么?那些和你作战的人究竟是有多废物啊...”
看着德鲁塔斯惊恐的神情,杜加尔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了。
“放心...只是让你睡一会而已...你不会死的,我也杀不死你...是吧?”
“可恶...猜错了...就连尾巴的防御强度都能够削弱的么...人类的身体...太...弱小...了...”
不甘地大睁着眼睛看着面前那一位缓缓向她靠近的杜加尔,德鲁塔斯最终还是倒在了地上。
随后,一根针管插入了她手臂上的肌肉处。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肌肉萎缩剂还是先打一下吧?以防万一总是好的...”
轻声低喃着,看着地上那一位失去知觉的小女孩,杜加尔丢开了自己手中的针筒。
“那么...现在...诶?”
转过身,看着视线中那一颗已经几乎占据了整个逃生舱玻璃的星球,杜加尔发出了惊讶的叫声。
他定位的地方不是附近的一块陨石么?为什么会冲到这一颗星球上啊!
“啊...我似乎知道为什么了...”
看着屏幕中飞过的流星,,想到了这一种早已被他所遗忘的天文现象,杜加尔头疼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该死...流星雨...真是倒霉。”
看着逐渐靠近的星球,再看着身后那一位倒在地上的小女孩,杜加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只想知道,自己现在改变坐标还来不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