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震耳欲聋的声响不断的传入杜加尔的耳中,剧烈的震动摇晃着他所躲藏的这一间空旷的房间,零星的灰尘在被震落下来,如同蒙蒙细雨一般洒落在了杜加尔以及德鲁塔斯的头上。
如果不知道真实情况的话,或许大多数人都会认为是自己遭遇了一场地震,然而杜加尔却不属于不知道这一种情况的人之一。
他完全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地震之类的小事情。
这可是战列舰的对地主炮齐射啊!
那些鬼才设计师究竟怎么才想得出把攻城坦克的主炮安装在战列舰上的啊!
又是那个鬼才指挥官发明的在陆战部队登录之前要用舰炮洗地的啊!而且还是用攻城坦克的舰炮洗地的啊!
等等...这一点好像没有问题...
但是自己要死了啊!
不是因为饿死渴死,也不是被异虫咬死,而是死在自己人的无差别攻击下啊!
这可是最憋屈的死法了啊!
“该死...”
侧过头,看着窗外的那一座被加农炮轰开了一个大口的建筑物,这一位年轻的舰长缓缓的吞了一口唾沫。
这一炮下去...自己可能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发生了...什么...?”
而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在他怀中的德鲁塔斯才一顿一顿地发出了疑问。
“为什么...会有攻城坦克...的声音...”
“不知道是哪一支联邦舰队来到了这里,现在正在进行陆战队员登陆之前的洗地...不过我觉得在洗地结束前我们会先死掉就是了。”
“联邦...战舰...!”
努力侧过头,看着窗外边缘隐约透露出的战列舰的舰身,惊讶与不可思议的神情占据了德鲁塔斯那稚嫩的面孔。
“怎么...可能!那一支军团不是...被我...毁灭了么!”
“被你毁灭的是第七军团,也就是我指挥的那一个军团,现在这一个军团我也不认识,鬼知道他们哪里来的。”
“那么...虫群...”
“能让这些战列舰这么肆无忌惮的在这里进行洗地...想来你的那些虫群现在应该已经被消灭了吧...”
“什么...被...全灭...了?”
带着不敢置信的语气说着,德鲁塔斯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无比的惨白。
她知道自己所带来的究竟是多少的异虫,在整个虫群中,这一些异虫的数量都可以算得上是庞大了。
而她就这么讲这些庞大的异虫葬送在了这里...
虽然之后这些异虫都不听从自己的命令了...但是主宰是不会相信的啊!
“完...了...”
低声呢喃着,德鲁塔斯的双眼渐渐失去了那美丽的颜色。
“什么完不完的,我只知道,再不出去我们就真的完蛋了!”
轻轻的拍打着德鲁塔斯的脑袋,随后也没有去管怀中的这一位白发的小女孩,杜加尔快速的装上了自己之前卸下来的臂铠,将德鲁塔斯耸拉在地上的巨型尾巴缠绕在了自己的胸甲上,在确定绑严实了之后,他才直接起身,单手拎着高斯步枪,另一只手死死地护着德鲁塔斯的脸颊。
他可不想让这些灰尘污染了德鲁塔斯那双美丽的双眼。
“咚!”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原本被杜加尔反锁的大门便被动力盔甲的臂铠强行冲开了。
他现在可没有什么时间,更没有什么心情去打开这一扇大门了。
哪怕仅仅只是一小点的时间被浪费,都有可能导致他被自己人的战列舰一炮轰死。
他可不敢赌自己的运气,至少从最近的事情来看,自己的运气似乎一点都不好。
无论是自己的战舰被德鲁塔斯用不知道的手法入侵了,还是自己用来逃生的飞船定位错了位置,亦或者是差点被怀中这一位小女孩杀死在飞船上...
无论哪一点看起来都不像是能和幸运挂钩的样子。
“轰!”
正当杜加尔刚刚冲出房间的时候,又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伴随着剧烈的震动令刚刚冲出房间的杜加尔摔了个踉跄。
再一次的,犹如蒙蒙细雨一般的灰尘从天而降,但这一次可不仅仅只有这些如同灰蒙蒙的细雨一般的灰尘,还有那些构成这一栋建筑物的那些材料。
也许是那些战列舰的洗地终于开始照顾这里的缘故,这一次洗地所造成的影响显然比之前还要大。
也许...过不久这一栋建筑物就要被彻底轰成碎片了吧。
“真是...什么坏事情都往我的身边靠啊...”
无奈的叹息着,看着怀中的那一位神情呆滞的小女孩,杜加尔微微皱了皱头,随后将对方那柔软的身体牢牢地贴紧在自己那坚硬的胸甲上,将对方死死的护在身下,待到房屋的震动略微缩小之后,他才重新慌慌张张的爬起身,快速的沿着面前唯一的道路向着出口跑去。
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但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在逃跑的路上可不仅仅只有自己的那些盟友的战列舰的无差别炮击作为阻碍,还有那些该死的异虫的阻拦。
用力单手掀开面前被轰落在道路上拦住了路的砖块,他再一次侧过头看了一眼窗户的外头。
之前由于只是在房间内视线并不怎么好的缘故,杜加尔并没有看清楚在这一次无差别的地毯式轰炸下这一座军营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但起码现在,他看到了这一座军营的惨状。
无数的大坑遍布在原先平整的地面上,之前还完好的建筑早已在那无差别的轰炸下变成了战后那凄惨的样子,绝大多数幸运的建筑还能够保存一些支撑建筑的梁柱亦或者是墙壁,而那些不幸受到了“重点关照”的建筑据只剩下零星的地基以及残骸来让世人知道这曾经还是一座建筑物了。
这么看来...他其实还算是蛮幸运的?至少他所在的这一栋建筑只不过是受到了零星的波及而已,至少从外观上来看,这应该是整座军营里最完好的建筑了。
嗯...应该。
不过,虽然说完好,但是估摸着下一轮的地毯式轰炸就会开始照顾这里了吧?
时间不多了。
咬了咬牙,略微休息了下的杜加尔再一次迈开了脚步。
从这里到底楼的出口的距离不可谓不长,就算是在动力盔甲的加持下也不太可能能够在一分钟内从这里跑到出口。
毕竟这里可是六楼,下楼梯也是要时间的啊!
至于坐电梯什么的自然早就被他排除在外了,先不说电梯的系统是否还完好,在这一种情况下坐电梯简直就是找死。
他可不想像那些攻城坦克的驾驶员一般被活活闷在一个铁罐头里闷死。
然而,即使他想要用最快的速度来昂自己脱离险境,但是其它人,亦或者说是其它的东西却不想让他这么得偿所愿。
“嘶!”
当他正在全力向着楼梯跑去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声响传入了他的耳中,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下一刻,一只巨大的跳虫便从过道的一处死角跳出朝他扑来。
堵在门口一叶障目的木条终究还是没有任何的用途。
等到杜加尔反应过来,并且抬起手中的高斯步枪朝对方射击的时候,对方已经几乎扑到了自己的面前。
“叮叮叮。”
接连三发子弹被送入了那一只跳虫的脑袋中,带着惯性扑来的尸体将杜加尔狠狠地扑到了地上,源自于异虫那腥臭的血液倾撒在了他盔甲以及面孔上。
没有心思在乎自己的第一次被逆推居然是被一只跳虫夺走这一件事情,杜加尔用力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跳虫尸体。
“该死的...这里居然还有跳虫。”
轻声抱怨着,杜加尔用坚硬的臂铠擦试着自己脸上那恶臭的鲜血,而后迅速起身,抱着怀中那一位依旧处在失神状态中的小女孩迅速地朝着楼梯跑去。
尽管只不过是片刻的停顿,然而在经过了刚刚的那一只异虫的突然袭击之后,原本还略微充足的时间突然间变得紧促了。
原本杜加尔还想着到了楼梯那边的时候直接通过楼梯的扶手快速的划到底层,然而...就现在而言,时间或许不够了。
“轰隆!”
当他刚刚跑到楼梯旁边的时候,一道比起之前更加剧烈的震动再一次传来,对此没有丝毫准备的杜加尔再一次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而除了房间震动时产生的声音与外头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杜加尔的耳中还掺杂了一点点其它的声音。
似乎有什么很重东西...砸在了楼梯上?
“不是吧...”
不敢置信的抬起头,一颗堵住了楼梯口的巨大石块映入了杜加尔的眼中。
这下子,较为安全的逃脱的方法已经被彻底的阻断了。
虽然说他花一点时间就可以把那一颗巨大的石头推下去,但是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这么说来...逃脱的方法也就只有一种了。
想到这里,杜加尔颤抖着看向了楼道旁的那一面巨大的窗户。
透过楼梯旁的那一扇巨大的透明窗户,军营地面上的那一大片坑坑洼洼的地面映入了杜加尔的眼中。
从这里跳下去...会死的吧...
这里可是六楼...
但却没有什么选择了...
“该死的...”
被迫做出了这一种决定之后,杜加尔恶狠狠的咬住了牙,随后抱紧了自己怀中的那一位小女孩。
“德鲁塔斯...你准备一下...等下可能会...有点刺激。”
“嗯?”
没有理会怀中的那一位小女孩疑惑地神情,杜加尔缓缓地吞了一口口水,随后将对方抱在了自己的怀中,一头撞向了那一面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