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着库洛走向了森林深处,一路上气氛异常的沉重。
「请教我如何使用力量。」
「哈米尔大人,您是再说───」
「别演了───塔雅拉,我不管妳把诺里斯弄到哪去了,反正妳也没有杀他的意思……」
我毫不犹豫地向假扮成我的塔雅拉摊牌,而她就这样停下了脚步,将那副我再熟悉不过的面具拿了下来。
「真不愧是在权力斗争下存活过来的老狐狸,心思细腻的什麽都骗不了你……你是怎麽察觉的───哈米尔‧夏菲尔。」随着面具拿下的瞬间,那副原本精壮的身躯像是融化一般化为了黑色可见的魔力,而在那身躯底下的是一个容貌优美、身姿纤细,双眼却带着冰冷气息的塔雅拉。
那双冒险者的服装也幻化成了塔雅拉平常以灰色作为基底的朴素洋装,光看到这些就知道塔雅拉究竟有多麽精细的技术,才能光凭魔力就能无中生有的改变外貌及衣着。
「在两个礼拜前妳拍我肩膀时,我感觉到某种触电边的触感。」
「我当下正在看了你的记忆你这白痴。你当下只是在怀疑,还天杀的在猜诺里斯有没有可能也是黑暗之子或光明之子,而我要听那该死的真话不是你那他妈的拐弯抹脚的谜语。」
塔雅拉没有想要给我任何好脸色的意思,她所用的言语已经不是粗暴两个字足以形容的了。
我当时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塔雅拉的主要原因,首先就是假扮一个人最先决条件就是对于那个人的理解程度。而这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去直接将对方的记忆给印入脑海裡,而这正是黑暗之子与光明之子所能办到的……
「……黑暗之子跟光明之子之间能以接触的方式获取彼此的记忆,但根据我观察所传输的记忆是能够控制的。」在怪物入侵时的广场,那个人明显是黑暗之子,然而我在当时脑中浮现出的只有关于书本的资讯。这个情况与当时雪莉亚与我交换记忆时的情况不符合,所以我就假设了交换记忆的前提为「心中不带戒心」……
考虑到露西亚请诺里斯去准备假扮我的情况,这其中与塔雅拉是姊妹的雪莉亚有很多的机会介入其中……
「所以我就做了个假设,妳当时内心对我堤防所以我什麽记忆都没得到,而我当时把妳当成了诺里斯所以毫不保留的被妳看遍了。」
「诺里斯也有可能是黑暗之子或光明之子不是吗?」
「他是豺狼不会去用这种拙劣的手段,他没有胆子冒着可能被我当面摊牌的危险去看我记忆的。」
我没有任何的保留,简略的说出了我的推论。
「那也可能不是我。」
「就算我这废物没察觉出『库洛』的真身是谁,露西亚跟雪莉亚也一定能察觉眼前的『库洛』是不认识的人这点,再加上妳跟雪莉亚是露西亚最信任的人,既然她这些日子以来什麽都没说那也就只能是妳了。」
她眯起了眼,「……很显然的你相当聪明……」口头上虽然承认了我的推论,但我还是能感受到她对我那满满的厌恶与恶意。
「这麽聪明的你───想要干什麽?」她双手抱胸转过了身,随即一阵冷风吹拂而过,就像是在暗喻着我们两个之间紧张寒冷的关西。
「……我需要妳的帮忙。」
「你凭什麽认为我会帮你?」
「凭妳作为库洛时没有搞任何破坏,把我所需要的事情打理得十分完美,就像妳真的是库洛一样。」
听着我的回应,塔雅拉深深地叹了口气……
「……向我下跪,我就考虑。」在经过短暂的沉默以后,她直接用着不屑的语气说着,就像是完全没想到那微小的可能一样───
「你───?!」
「我一生中只跪过三个人,一个是父亲、一个是教皇───而妳是第三个……」
当她回过头时,我的双膝也早已落地。面对我毫不犹豫的行为,塔雅拉第一次在我眼前露出了动摇。
「你这个人……难道就没有任何自尊吗?」
「妳在跟一个曾以靠馊水度日的人谈论尊严。」
「……」
「妳不是───很清楚的看到了我过去的一切了不是吗?我所做过的,以及我所经历过的所有事情……」
在当我提到自身的过去的同时,塔雅拉写在脸上对我的厌恶一瞬间变化成了怜悯,而她也在我眼前沉默地坐在了倒塌的腐木上,低下头按着自己的额头。
「……你……你那一坨屎的人生到底是怎麽熬下去的……」
「哈哈哈~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我究竟是脑子坏了还是疯了,才有办法熬到现在~」
十分讽刺的,在这之中最厌恶我的塔雅拉,反而成了真正最理解我的那个人……
「……给我起来……」她脸色有些铁青的抬起头来看着我。
叹了口气,我爬起身来坐到了塔雅拉的身旁───然后她雅拉就一副嫌弃地与我拉开了点距离……
「妳真的很伤人……」
「别得寸进此,我仅同情你而已。」
塔雅拉向我露出了嘴角的利牙,摆出了随时会咬断我脖子的气势。
「……塔雅拉,妳的目标不是把露西亚推上魔王的位置吗?为什麽妳不向我唱反调?妳看了我的记忆,明知道我在打什麽算盘。」
「只是因为我清楚你全心的爱着露西亚大人,再说时机成熟时我也会去捣乱你,最终露西亚大人还是会做为魔王统治森林。」
「哈……很乐观。」
「总比你这软蛋的爱哭死处男好,在当教堂之枪时这麽多豔遇都不出手,活该当处男一辈子。」
她有些嘲弄的看着我,然而面对看过我记忆的她,我还真想不到要怎麽反驳她……
「我能当作妳愿意教我怎麽用力量了吗?」
「去找我姐姐。」
「雪莉亚是光明之子,即便说两种力量用法一样也仍有些微的差别不是吗?而我目前需要在两个礼拜内完全学会怎麽使用力量……我很可能要面对的是约洛克的『教堂之枪』,妳看过我记忆也能明白那不是一个档次的怪物……」
「你为什麽会知道两个礼拜后会碰到那群怪物……算了……我教你。」
儘管有些不情愿,但塔雅拉最终还是鬆开了口,表示了愿意协助我。
「……谢───」
「在那之前,我还是不懂你为什麽要对露西亚大人这麽好……撇除在之后你跟露西亚大人的种种,刚开始根本没有什麽让你能如此帮助露西亚大人的理由。」
「妳怎麽可能会不知道。」
「……你的记忆我虽然看遍了,但唯独关于一个博士的记忆非常的零碎,那是你心中下意识有所提防的回忆。」
听到了塔雅拉所说的话,我陷入了沉思……
对我而言───关于博士的事情我从未跟任何人提过,除了先前我发酒疯透露给艾莉雅阿姨以外,就连时雨跟杰诺斯我也从未说出关于博士的任何一个字。
「……作为库洛时,我曾用强硬的手段推行了各种技术的发展,这之中不乏有些───『牺牲』。」
「我知道,强行在罪犯上试药或是直接把政策的反对者沉到海底,有必要的话连对方的家人也会一同处理。手段上很惨忍,但这些决策无疑是用几十人的生命来救活数十百万人,很合理的判断。」
塔雅拉理性的讲出了自己的看法,这或许能看成我们关西改善的开头吧?但……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如此理性……
「妳假扮成库络时总能听到对吧?对于『库洛』的閒言言与……」
「……疯子、恶魔、凶手……对,我很清楚。」
「这世上有大半的人因为我对人类最大的恩惠而将我视为恶魔……」
我说出了一生中,我对于这个世纪最大的不满,以及───「……但这世上却有一个人为了我从未给出的善意而不求回报的爱着我……」我那永远留在心中最深刻的遗憾……
「我不想……再错过任何一个值得我去爱的人了……露西亚也好……小夜也好……莱斯也好……诺里斯也好………………利亚姆也好……至少在我有所限的生命之中,我想尽我所能的去爱值得我去爱的人们……」
「……真是个博爱的白痴……」
「这仅仅是弥补人生的缺憾罢了。」
与着这我最厌恶的人推心置腹以后,意外的心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平静……塔雅拉伸出了手───拍了拍我的头……我还真没想到,我竟然会乖乖地让塔雅拉摸我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