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离别与启程

作者:T黑炭T 更新时间:2020/6/21 19:33:29 字数:5553

「大致上就是这样了,我能帮你的事情全帮了剩下只能全靠你自己的身体……这些药你拿去,记得每天要按时服药。」

「……感谢你,厄───诺威尔伦……医生?」

「诺威伦尔。」

「抱歉,脑子有点不太灵光……」

「我不怪你,你光是还能在这被我看诊都是奇蹟了。」

我抓了抓头,向着眼前有着孩童外表与体型的男子道谢。

没错……这个人就是在两个礼拜前把我从死神旁捞回来的军医,如今的我正在他的要求下进行着回诊。

「…………你刚刚说几年来着?」

「三或四……能再多一个月都能说是神蹟了……作为医生我还是坚持你留下来,这些不是一天两天所造成的……这是长年下来遗留的恶果,你需要更完善的治疗、更充足的休息。」

「如果还有时间,我会的……但───某个教会不会再给我更多的时间。」

我穿上了放在一旁的大衣,「再一次……感谢你所给予的帮助。」转头对着这担心我身体状况的良医表达心中的谢意。

按着自己的脸,「泰蕾莎有跟我说过你小时候有受过跟她一样的不人道实验,我或许能在她身上找到治疗你的方法……」他转过身从后方的书柜拿出了一本记录簿翻阅了起来。

「话说回来……我还是不懂你这『小人族』为何会帮我,我以为跟我关西好的只有精灵们。」

「你是我老婆以前的恩人、友人,我不帮你我还能去帮谁?你儘管放心,你的身体状况我不会跟她或任何人说……」

「谢谢…………等等,老婆?」

「你不知道我是泰蕾莎的丈夫?」

诺威伦尔的话让我脑袋完全放空───「所以,你跟泰蕾莎……喔……」我脑海中出现了某种大姐姐与小男孩之间那不可描述的画面……我觉得我还是别去深究好了。

向医生道别后,我走出了他看诊用的办公室───「好了吗?时间可不等人~」手臂的绷带还未拆掉的米斯顿,背靠在牆壁满脸笑容的带着一整队的士兵在外面等待我。

「真的有必要这麽多人吗?搞得我像是政治逃犯似的……」

「没办法,这是艾莉雅大姐头的意思……谁叫你是她的心肝宝贝呢?你把自己搞成那副德性她知道后可是急得要死,这让她差点把在东边的驻防的军团都调来了好吗?」

「我知道,长辈麻~来吧,带我回去我们路上聊。」

跟随着被指派来护卫我的他们,我坐上了有着重重保护的车辆,周围跟随着六台运兵车彷彿就是个行军的中的军队一样。

「城市的重建如何?」

「比预期的快上很多,有着公爵留下的财宝跟大量根本不知道公爵叛变的人力资源,只要没死人什麽事情都好办……天杀的竟然没死人……」

「你希望有人因此死掉?」

「当然不是……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做的这麽极端。」

米斯顿看了一眼在街上窃窃私语的人们,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的忧虑。

「泰蕾莎跟格雷呢?」

「第一个在跟准将想办法处理那些流言蜚语,第二个在帮忙城市重建……毕竟格雷力气很大麻~就算说当时为了让你回復正常把自己弄得半死~」

「那件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我们又不在意~我们可是难兄难弟,要是没有你我们也离不该那该死的实验室~」

米斯顿耸了耸肩表示不在意我因为启示录而發疯的事情,随后将视线专心的放在了眼前的道路上。

「……公爵底下的人会如何?」

「根据目前的舆论上来说不至于死刑,但参与人基本都会被送去矿山之类的地方去做苦力。至于我们的剑圣普莱特───永远的关在监狱最底层的地下室,他会永远不见天日由最精良的部队看管。」

「没参与的人呢?」

「大家都在想要怎麽处理,他们对于这些事情不是不知情就是拒绝公爵而被关在地下室软禁……但这次的事情很大条,而且我们也不确定他们是否是公爵留下来的间谍。光是他们曾经效忠于他就让我们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在第一时间他们有不少是兵士加入收捕公爵的行动中,虽然很感谢他们对于国家的忠诚但老实讲这反而让我们更加头痛。」

「或许───」

「免谈,上面不会答应的。都已经说好了在那废弃矿山的幽灵、降兵跟那些无家可归的实验品归你了……先别提剩下的研究人员归我们,公爵底下的人大多都在雷纳特土生土长外还在这裡有家室,就算上面的人点头他们也不会跟你走。」

「就……想想麻~我那有点缺人手……」

考量了森林那边的未来,虽然那裡的居民本身拥有对未来的憧憬跟不错的工业基础,但是对于需要扩张地盘的我来说人力实在有些不足……

经过了短暂的閒聊,车辆停在了正在重建的军营前───「你真的要这麽快离开?」他一脸不捨的看着即将下车的我。

「原本我是想留久一点的,但前几天某隻哈士奇一直要我们赶快回去,我想森林那有些麻烦……」

「麻……那记得寄信给我们,去你们那的商路系统很快就会建立起来。总之……能再见到你真好。」

「我也是……能活着再见到你们真的很好。」

我与着伸出手的米斯顿击掌,随后向着已经准备好回到森林的车队走去。

车队上被解放的幽灵以及孩童们开心的向我挥起了手,而我也回应了他们挥了挥还没什麽力的左手,走向了车队最前方露西亚、小夜所在的马车上。

「哈───库洛!」

「露西亚大人请别在马车上站起来,这样很危险的。」

「呜……」

我瞪了一眼差点喊错我名子的露西亚,这让她原本摇着的尾巴垂了下来,一副失望的坐回了副驾驶座。

「好啦,对不起啦~」爬上驾驶座的我在她耳边细语,摸了摸她那毛绒绒的耳朵安慰着有所委屈的她。

安抚完露西亚,「小夜?」我将上半身搭在身后的横杆上,盯着那令我放不下心的另一个女孩。

「……」没有回应我窝在马车的角落,被普莱特抓到的她在醒来后就一直处于这样意志消沉的模样……或许是因为被打败让身为龙的自尊心有所受创吧?

「……回森林我做饭给妳吃。」

「……恩……」

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而小夜她也点了点头终于给了我一点的回应了……

坐回位置上───「你们这群狡猾的狐狸……」我用着在战斗中急忙学会的魔法,拿出了那时绑在小夜身上的魔岛反应炉……的「空壳」…………对,就是这他妈的空壳打乱的我在那时的思考。

我早该想到,这个是我在逃离老家时丢出的反应炉闪光弹留下的空壳的……而这也让我开始好奇,公爵到底对于约洛克教国的渗透实际上有多深。

这个东西虽然只剩空壳也是很重要的证物,考虑到我的敏感身分保管这个鬼东西的应该会是「幽灵特工」。既然连这东西出现在了这裡,教会如今的内部状况有多溷乱就不言而喻了……

收起这令我烦心的东西───「嘿!那个陷入恋爱冲昏头的!」我皱着眉头点名了那正在与着优娜她们家克里娜深情对望的莱斯,要求着他立刻给我滚上车来。

「库、库洛先生!我、我这是───」

「莱斯先生……」

克里娜小姐伸手抓住了莱斯的衣角,垂下耳朵神情落寞她看起来就像是被抛弃的小狗一样。

「……我会等你的……」

「……克里娜小姐……」

看着他们两人所上演的恋爱喜剧───「诺里斯去把那隻大狗狗绑上车,要是在让大门的雪莉亚多等一秒我看我们死定了。」我向着正在一旁,带着温暖的微笑守望着友人的诺里斯下达了命令。

「遵命~库洛大人~」

「诺、诺里斯!拜託,再、再多一秒就好!拜託了!」

「好了啦~好了啦~你们会再见面的~」

再回过头确认了诺里斯把我们家的大狗狗回收上了后面的马车后,「所有人到城门口集合!」我大声地对载满着与雷纳特约定好的货物车队下令,往着森林的方向前进着……

一路上镇上的居民看到我们都带着笑容向我们致意,而接上的士兵们也一一的脱下军帽至于身前就像再感谢我们一样。虽然说现在居民跟士兵的关西紧张……但我想有着同样热情的北方血脉的他们,化解开之间的矛盾想必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沿路上面对着整座城市的人温暖的善意,我面具下的嘴角也逐渐的多出了一份笑容……而跟我一样正在挥着手回应着这些善良人们的露西亚───「呐───你真的不等优娜?」她将身体微微往前一倾,歪着头面露着成人般严肃的神情盯着我的脸庞。

「我知道优娜的妈妈半夜有跟你谈过这件事情了。」

「虽然伴随着一点点的威胁~」

「还不是你把优娜牵扯进来,要不是这样凯提娜哪有立场来威胁你?而且你有时都会色眯眯的看着她……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图谋不轨才答应的了……」

「我哪裡有色眯眯的……而且凯提娜那拳真的有够痛的好吗!」

「谁知道呢~」

露西亚用着尾巴甩了甩我的脸庞,这让我苦笑着想起了前几天我决定提早回森林后,凯提娜半夜找我讨论关于优娜的事情───「哈米尔你认为……优娜想要成为冒险者真的是这麽遥不可及的吗?」希望女儿能够完成梦想,面露忧鬱的她询问着同样身为冒险者的我的看法。

「……她有着成为冒险者的资质……」那时的我,说出了内心最真实的感受,但───「但是她太善良了,即便我中意她我也并不推荐她加入这个行业……这行是在刀子上舔血的,这是身为冒险者的我比谁都还清楚的事情。」

听到我回应的凯提娜在那时缓缓的低下了头,在思考了好一阵子……虽然我不知道她内心究竟在想什麽,才会支持自己的女儿踏入这麽危险的行业上。但……最终她仍然提出了,希望我能教导优娜成为冒险者的请求……

而当我严肃的拒绝后,「虽然我相信哈米尔先生你会半夜去妓院不是为了处理性慾上的问题~但不知道小露西听到这些事情会如何呢~」我就被带着微笑的凯提娜威胁了……

虽然我对这件事情问心无愧,毕竟我去那也真的是去花钱买些小道消息……但要是这事情在露西亚面前曝光了,我的声誉在露西亚面前也会彻底丧失……

面对着如此恶意的威胁,这让无奈的我只能乖乖的接受了凯提娜的请求……

「说起来……妳就真的这麽喜欢优娜?妳一副就是很希望优娜跟我们去森林一样。」

「毕竟优娜有着跟哈米尔一样的味道,看着看着就让人想要疼爱一下嘛~」

「啊~是啊───嗯?」

看着露西亚没有想要解释口中奇怪的话语,「……算了……」摸了摸露西亚的头逃避现实,我们到达了城门前看到了准备欢送我们离开的人群───

……

…………

………………

跟妈妈还有学校的朋友们以及城市裡的大家到达了城牆下,手持花束的我们都在等待着哈米尔先生他们的车队……

「看到了!」常来我们家喝酒的木工叔叔,向着转过街角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哈米尔先生喊着。

我们的家乡连续两次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而哈米尔先生在这些事情中连续两次都能说是拚上了命来帮助我们。这份恩情,是我们所有人都想要回报的……

「库洛阁下,真的非常感谢你这阵子给予的帮助。」作为我们国家的代表,亚修王子带着军队走向前向着哈米尔先生致意,而人们也在此时纷纷的向着车队上的人们献花表示心中的感谢。

「这是我该做的~」哈米尔先生笑着回应,同时将视线看向了周围的人。

「库洛先生,不好意思───」在我身旁的班长走了上前,向着哈米尔先生小声的说了什麽后将眼睛对上了在角落的莱恩。

听完了班长的话,「噗哈哈哈───莱恩!你过来一下!」与着莱恩并不熟识的他,直接笑着点名了内心仍对大家有所歉意的莱恩。

不知所措的莱恩,「咦?我、我吗?」在众人的视线下小心翼翼的走了上前。而哈米尔先生───「……这个城市的人都是好人……好好弥补,我对你有所期待。」拿出了亲笔的签名。

「这、这是?!」从小跟我一样从拜哈米尔先生「库洛」这个冒险者身分的他,發着抖接下了那来自于哈米尔先生的祝福……大家都默默地用着温柔的眼神注视着莱恩……嘛~其实所有人早就原谅莱恩了,谁叫整个城市的人也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呢?

「库洛。」

「……艾莉雅───小姐?」

听到了因该还在处理城市事务而无法来这送别的艾莉雅小姐的声音,哈米尔先生露出了惊讶的眼神。

「妳怎麽来了?」

「毕竟『我的姪子』的未婚妻要回去了,我总是要来看一下对吧?」

对着哈米尔先生眨了眨眼,知道哈米尔先生不想让库洛的真实身分曝光的她,腼腆的笑了起来。

「……我真希望我不是这个国家的将军……」眼眶有些泛泪,很想跟哈米尔先生一起回森林的她叹了口气───「当作没听到这句话吧~我在这还有责任……等我退休了就过去你那~」保持着乐观的她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哈米尔先生的大腿。

「我会帮妳留个空房的……帮我跟泰蕾莎跟格雷道别。」

「我会的~」

与着自己的阿姨道别完,哈米尔先生从马车上站了起来暸望着那些车队周围居民,最后将自己的视线停留再了我身上……

深呼吸鼓起了勇气,我走上前向着他给出了手中的花束。

「库洛先生……这些日子真的很感谢你!」

「…………妳也是……妳给了我不少乐趣~」

再经过短暂沉默的数秒后,他伸出手接下了我手中的花束,并且轻轻的摸了摸我的头。

同意了我妈妈的请求的他,大概早就猜想到了我会选择留在这吧……

闭上了眼睛───「雪莉亚───带我们回家!」哈米尔先生将头转向了正在城门外化为狼形的雪莉亚大喊。

听到了哈米尔先生话的她站起了身子,「啊呜呜呜呜!」带着狼群發出了长嚎。

听到了启程的信号,众人一一向着车队的人们道别。而我也向后退开,看着哈米尔先生所驾驶的马车即将越过城门…………「下次见面,会是什麽时候呢……」内心还有些疙瘩的我……闭上了眼睛按住了裙摆……

………………突然间,「咦?」周围的人都發出了一样的声响,这使我张开了双眼,看到了哈米尔先生的马车突然驶向了一旁让出了道路。

当所有人都对于他的行为感到不解的瞬间───「我习惯在最后压车队……愣在那边做什麽?动作快点!」一副不耐烦的他对着身后的车队大喊,这样毁坏气氛的行为让所有人都露出了苦笑。

看着马车一辆一辆的驶出城门,不知为何我总感觉哈米尔先生正在等待着什麽东西……正当我还在猜想时───「……?!」我看到了背对我这的他微微的撇过了头,那深蓝的眼睛一瞬间对上了我的双眼,这使的我内心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冲击───

「优娜……」

「哇?!妈、妈妈?」

在我身后的妈妈,蹲了下来从后面抱住了我,并将自己的脸靠在了我的耳边。

还搞不清楚状况───「……不用顾虑我没关西……」她在我耳边,用着低沉的声音说着。

「……可是───!」

「对妈妈我来说,最大的幸福就是拥有妳这个女儿……」

放开了我将我的身体转向自己,我看到了妈妈那眼角的泪光……

「只要妳快乐……只要妳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偶尔回来看妈妈就好……无论如何我都尊重妳的决定。」

「……」

我抓着自己的裙襬……内心那早该遗弃,那想要成为冒险者的心情逐渐涌了上来……

「……妈……妈妈!」

「……怎麽啦───优娜?」

「我、我───最喜欢妳了!」

我向着妈妈说出了内心裡,每分每秒都想对她说的话,紧紧的抱住了她……随后───

「唉……走了───优娜?!」

「小、小优娜?!」

「谓谓谓!城门!城门!」

在哈米尔先生越过城牆后,正在把城门关上的士兵先生被突然从人群冲出来的我所吓到。

眼看城门即将关上可能回夹到我,士兵先生们急忙的想把那由电力所驱动的城门给拉开───『冻结吧!』而艾莉雅小姐手中幻化出了一把冰制的长枪,用着魔法把城门给整个佈上了冰霜卡住了门内的齿轮。

「帮我照顾我姪子喔!」早就看穿哈米尔先生的她,用着长枪揽住原本想要上前劝我回来的士兵先生们,并且带着温柔的笑容对我挥了挥手。

「艾莉雅小姐!谢谢!还有───大家掰掰!」我转头,向着不知所措的大家道别。

而大家在茫然的互看了彼此后,立刻的听懂了我所说的话究竟是什麽意思───

「优娜!一定要成为厉害的冒险者喔!」

「要回来喔!小优娜!」

「优娜~掰掰~」

大家都像是知道我内心藏着的梦想是什麽一样,所有人都带着祝福,目送着穿过了城门隙缝奔向马车的我。

在那城门因冰霜融化而彻底关上后,我抿着嘴看着眼前马车逐渐的加快了速度。抱持着内心对于未来的憧憬,我───「嘿咻!」奋力的向前跳了起来───「啊啊啊啊啊!」然后就注意到了我算错了距离,手碰不到马车边缘的直直地往地板跌了下去……

「呜呜呜呜……咦?」当我回过神来,我注意到了脸部并没有与地板發生亲密的接触───「小鬼…………慢死了。」而哈米尔先生那不耐烦的声音,才让我看到了他那綑绑住我身体的魔力。

与着脱下面具一副不耐烦的他对视───「那、那个───请、请多多指教!」内心十分紧张的我,说出了我追寻梦想旅程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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