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羌野部族长——玲雀,为了保护我们大家,被对方砍下一只手臂。你们愤怒么?”
察木士王掉转马头,对着身后的战士们大声说道,当然也包括站在严锡他们退路上的战士。
“愤怒!”
平日受过玲雀帮助最多的羌野部战士第一时间怒吼起来。
“那么我问你们,对于被女人保护的你们,你们愤怒么?”
“愤怒!”
这次,有不少人跟着吼了。
“你们愤怒什么?”
“愤怒自己没有能力,需要被女人保护!”
基本上,整个蛮族阵营都说了出来。
“很好!那么现在,有一个机会,让你们能够洗刷自己的耻辱!上阵杀敌,一个不留!不论什么手段,不管多少人一起上,都可以!我只需要看见他们的尸体!遵循鹰之指引的战士们,杀呀!”
察木士王拔出自己特制的长柄狼牙棒,向前一挥,直指严锡他们,下令让士兵们上阵杀敌。
“李戎封!你这个卑鄙无耻的下流小人,篡夺霄雀门,颠倒黑白,助纣为虐!我严锡绝对不会饶恕你的!”
然而严锡的怒吼并没有被民众们听见,围观群众早就被飞盗门和霄雀门的人给驱赶了。
“颠倒黑白,助纣为虐?哈哈,你的理论还真是有点可笑啊!你知道朝廷到底压榨百姓压榨得多厉害么?一年中到底有多少百姓的血汗钱流进了城主或者官员的口袋里面,你知道么?我这不是助纣为虐,而且顺应天命!”
叶华仇说道。
“你知道什么,没有朝廷的威慑,外族早已遍布我们中原各地,遍地枭雄林立,万里山河四分五裂!你们如今的这种行为,就是在吸引外族的人前来入侵我们的万里好山河!”
严锡的观点和叶华仇的观点激烈地碰撞在一起,虽然各有各的道理,但是都不能完全压制对方的观点。
一个从人民的角度出发,一个则是从国家的角度出发。
“严锡师兄,别跟他们说了,现在准备逃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阿柳带着众人,往身后突围。
“别放走他们了!”
察木士王踢了一下骏马的小腹,那马瞬间跑了出去。
察木士王拿着的狼牙棒,可不是那种市井流氓拿着的、纯威慑用的狼牙棒,而是特别大的、足足有200斤重的、布满尖锐铁刺的屠杀型狼牙棒。
“对付十几个人而已,用得着么?你们的强者气概就是这么一回事么?!”
阿柳边逃边嘲讽道。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强者的尊重,就是无论对手实力如何,都要尽全力,绝不故作扭捏姿态,以弱示人,这就是强者还有的气概!”
察木士王高举狼牙棒,使劲往阿柳头顶挥去。
阿柳甚至能感觉那狼牙棒挥击过来带来的压力,他身体中的求生本能令他做出了一个荒诞的行为。
阿柳他一把捉住自己的同伴,将他往察木士王的狼牙棒上一扔,挡下了察木士王对他的致命一击。
然而同伴碎裂的头颅内迸射出的脑浆,洒了阿柳一脸,那温热的感觉令阿柳感到有点不真实。
严锡看见这一幕,也是呆了,没想到阿柳居然丧心病狂地连队友也敢出卖。
在这种仿佛万事万物都违背了他想象的如今,他却感觉置身事外,置身于万物之外。这一刻,他悟了。
他想起了萧易冷叛逃霄雀门前一天的时候,他曾经和严锡见过面。
当初他和严锡聊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萧易冷语重心长跟他说了一句话。
“纵观历史长河,只有力量才是至上的唯一标准,世界上的一切标准,都是由力量最强的人来规定的。”
那时候严锡完全不同意,他认为世间除了力量,还有感情、品行等方面能作为标准。
但是现在严锡才明白萧易冷的话是多么的有道理,叶华仇之所以得到了民心,是因为他的力量大过群众,所以在群众眼中,他是正义的。
既然如此,阿柳的行为也是正确的。因为他比那个人强大,所以他的所作所为是合理的。
“严锡师兄!别愣着啊!快点突破啊!”
有一个师弟看到严锡忽然愣住了,而且身旁还有一个躲藏在混乱当中的蛮族士兵,急忙提醒道。
严锡听得不太清楚,一脸茫然地望着那个师弟。那个蛮族士兵看见严锡分神了,一下子冲出人群,握着长枪刺向严锡。
“严锡师兄!小心!”
一直跟在严锡背后的同伴,跳向前,将严锡推开。那根长枪从他肋部刺入他的体内,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脏。
而之前一直关注着这边的那个师弟,也因为太过关注了,却没有发现身后有敌人已经靠近了,直到对方长枪从背后将他刺穿,他才反应过来。
严锡看了那两个人的尸体,心中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平静,平静得令他感到害怕。
这就是力量的世界么?虽然残忍,但是道理挺简单的……意外的容易接受呢。
不一会儿,只剩下了严锡和阿柳了。
阿柳将他的同伴们,全部被他用来抵挡察木士王的追击,虽然他内心很挣扎但是手却很果断。
只剩下严锡师兄一个人了,怎么办?在这样子下去,我就要死了!不过我不能出卖师兄啊!师兄他才是真正的霄雀门门主……等等,我也是霄雀门的弟子啊,也就是说我也有机会当门主喽!对啊!我也有机会……
就在阿柳胡思乱想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抓起来了,而且还是从身后被人提起来的。
为什么?我身后不是有严锡师兄么?为什么还会有敌人靠近?
阿柳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被人抛起来,甩飞了,飞向蛮族士兵的军团上方。
随后,一道人影跳到了空中,踩在他的身上。这个人自然就是严锡了。
为什么,为什么严锡师兄会出卖自己?
阿柳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直到底下的蛮族士兵用长枪刺穿他的胸膛。
严锡借助阿柳,在空中完成了二段跳,来到了房屋顶部,他回头看着围杀他的人群,看着一直带着阴森微笑的叶华仇,心中对力量的渴望更加深切了。
最后,他什么话也没说,带着一身的伤口,离开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