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大师!”
不过任凭萧泽怎么呼唤,他怀中的老僧都没有丝毫反应,身体开始变得冰冷起来,同时眼睛睁得老大,而顺着他那目光的方向,目标正是叶枢。
“小枢,大师生前最后一个请求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说让你不要记恨晓佛殿,并且大师的那个故事从头到尾也没提过我们,他又为何说与我们早已结缘?”
叶枢皱了皱眉,然后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的看向萧泽怀中大佬老僧,随即弯下腰去,伸手给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微微道:“小泽,有些事情我以为自己已经查清楚了,但现在才发现那不过是冰山一角;所以我还需要更进一步的调查,在我查清楚之前,我是不会说出来的。”
闻言,萧泽倒也不怒,随即撇嘴一笑,轻声道:“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目的,放心好了,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说着,萧泽将怀中的老僧缓缓放在地上,又道:“那现在该怎么办?这么一位修为高深的大师,居然会暴毙寺中,看来大师口中所说的“那位故人”,来头不小啊!”
“不清楚,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从那个黑衣人出手开始,我就觉得我们至今的行动都在某人的掌握之中,就感觉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们似的!”
萧泽懒洋洋的脸上此时也变得严肃起来,低声道:“小枢,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奇怪,大师明明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为何单独找我们两人过来;同时在他油尽灯枯之际,凶手以及其他有关的信息他只字未提,却只是把他以前犯下的过错说给我们听,最后还求你不要记恨晓佛殿,我怎么觉得这一系列事情都指向……”
“武林神话以及那个野心勃勃之人!”未等萧泽完全说完,叶枢便出声打断了他,然后走到老和尚已经冰凉的尸体前,随意扫视一遍后,又道:“我倒是觉得大师不是故意不说清楚这个故事的后续,而是不能!”
“你是说大师有什么顾忌,要是就这么告诉我们,可能连我们都活不了吧?”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说罢,叶枢随即伸手往老和尚身上摸了摸,果然摸到一件四四方方,又扁又平的东西。
“小枢,这个是?”
“可能是大师留下的提示。”叶枢把声音压得很低,随即迅速将手中类似于信件一样的东西收入怀中,又道:“那天我虽然身受重伤,但一心想着去救梦洁她们,急火攻心,功力应该相比受伤之前也差不了多少,但这老和尚居然轻松就制住了我,并且还能挡下你的岳父,可见这老和尚的修为绝对在拂云门里那些长老们之上。照我估计,普天下能杀这老和尚的人,也就只有像唯阳老头那种等级的人才行。”
“小枢,我们可能已经搅进了一个很深的局啊!”
“不是已经,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从一开始就在一个很深很深的棋局里!”叶枢抿了抿嘴唇,随即又摸了摸老和尚的身体,道:“大师的身体已经快凉了,还是尽快通知这寺里的其他人吧!”
闻言,萧泽点了点头,然后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大师,便也没再说些什么。
……
“呜呜,师傅啊,你这次终于要可以去见佛祖了!”
“是啊师傅,你就放心的去吧,我们以后定当努力研习佛法,不会让沂水寺的名声扫地的,请您就放心吧!”
伴随着一把熊熊烈火,旁边的一众和尚纷纷嚎啕大哭起来。有的倒是能化悲愤为力量,向着这堆大火立下誓言;不过有的却只是哭,好像只有把眼中的泪水流干才能派遣心中的悲伤一般。
不过在这种悲伤的氛围下,全寺中却只有之前那个被称作法相的白面小和尚一反常态,他的眼中从始至终都没有流出过一滴眼泪,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低声颂念着经文。而他这不合群的行为,果然受到了一旁师兄弟的指责。
“法相,你还是人吗?师傅对我们恩重如山,如今他去了,你连哭都不会吗?”
“算了师兄,这小子平日里也是个闷葫芦,遇见了连个招呼也不会打,要不是师傅可怜他收他为徒,指不定死哪里了?现在师傅去了,没人再帮着他,看这小子以后还怎么留在寺里?”
旁边的僧侣你一言我一句的嘲讽着法相,但他却如置若罔闻一般,仍旧闭着眼睛站在原地,默默的颂念着他的经文。
“枢哥哥,我怎么觉得那个小和尚哥哥并不是不难过才没有哭的,反而觉得他是在压抑着自己的内心。梦洁觉得他好可怜啊,不如枢哥哥去和他的那些师兄解释一下嘛!”
闻言,叶枢嘴角一撇,随即轻轻点了点苏梦洁小巧的琼鼻,低声道:“那是他们的家事,我们这些外人是帮不上忙的;况且这位小师傅在佛学上的修为远超其他人,如果不出意外,大师应该会……”
话到一半,叶枢的声音戛然而止,同时白皙的脸颊划过了一丝惊讶之色,宛如突然想到什么惊讶的事情一般。
“枢哥哥你怎么了,话怎么不说完?如果不出意外会怎么样啊?”苏梦洁宛如一只好奇宝宝似的,用力拉了拉叶枢的胳膊,像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没什么。”叶枢轻轻推开苏梦洁的玉手,随即给一旁的萧泽使了个眼色,又道:“梦洁,你先和小霜在这里等一会儿,我有点事要和大变态哥哥去办,你们乖乖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知道吗?”
“知道了,枢哥哥就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小霜的!”苏梦洁一边拍着自己那如履平地的小胸脯,一边信誓旦旦的答应道。
“切,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苏梦霜不屑的撇了撇嘴,然后又冲着叶枢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枢哥哥就去办你的事吧,这个小蠢货我会替你照看好的!”
叶枢点了点头,然后便和萧泽奔向之前的内院。而那间大师离去的房间还是如之前一样的布置,只是仔细一看,还是发现老和尚坐下的蒲团,位置有些偏移。
“看来大师说的那个故事,不仅仅是为了向我们忏悔自己的过错,同时还在隐喻这间寺里,也有他过去的影子!”
萧泽不羁的脸上不禁扬起一丝兴奋,随即将那蒲团的位置移了移,又道:“这才是之前的位置,看来有人没有从大师身上找到那件东西,于是就趁着刚才众人都在广场上,他又一个人回到了这里。你说是吧,佛像后面的朋友?”
“切,看来我还是太小看你们了!”
伴随着一个沉闷的声音,随即从佛像后走出一人,虽然与场上那些和尚一样打扮,不过看年纪,明显就要叶枢他们老上好几倍。
“不是你小看了我们,而是你太心急了,心急到大师刚一离去,你就想要做上他的位置。因为你很清楚,大师生前最欣赏的是那位叫法相的小师傅,要是留下什么东西,也肯定是嘱托其他僧人奉那位小师傅为寺里的主持,而你就没机会了!”
叶枢随即接过萧泽的刚才的话,又道:“你为了这沂水寺方丈之位,不惜与其他势力勾结,暗害你的师傅,如今还想趁乱毁灭证据吗?”说着,叶枢又从自己怀中掏出那本类似于信件一样的东西,嘴角微微上扬,道:“这是我从大师身上取来的,许是在我们把大师离去的消息告诉全寺后,你就趁机搜遍了大师全身,却没有丝毫发现,思来想去,或许这东西会藏在这个他重伤之后一直到死的那个小房间里。”
“你……你们怎么那么清楚,难道是那老和尚死之前对你们说的?”说着,那僧人又迅速摇了摇头,喃喃道:“不可能,老和尚根本就没发现我勾结他们,不然是绝不会喝我送去的茶的……”
“这……这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有什么证据能说我谋夺方丈之位?况且我也只是到师叔离开前的地方缅怀一下他老人家,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那僧人越说越得意,声音也不禁大了起来,然后伸手一指了指两人,狠狠道:“倒是你们,要不是师叔救了你们几人,耗费大量修为,这才让贼人有机可乘!所以说,害死师叔的人是你们才对;至于你们手上的东西,也是你们伪造的,目的就是让法相成为主持,好让你们能够控制这沂水寺!”
“哈哈哈,精彩,这个故事还真是精彩!”萧泽倏地拍手叫好,随即眼神一凛,发出如鹰一般锐利的目光,“这个故事大师已经跟我们说过了,我不知道当年的那位武林神话前辈为什么会载在他们手里;不过现在,我们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其他和尚知道你的那个故事哦!”
“什么?”
那人始料未及,一旁的叶枢便身形一闪,迅速移至他的身后,还未等那人回过头来,便被叶枢重重的一脚踹翻在地。
“说,你背后的那个神秘人究竟是谁?”
“哈哈哈,原来你们还……还不知道啊!”那僧人狂笑起来,随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你们让我功亏一篑,所以……所以别……想从我口中……知道那……”
话未说完,那僧人便已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