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历一八九一年七月六日清晨,我在睡醒之后又看了一遍我父亲交予我的那封信,最后决定了现在就起身前往苏瓦罗蒂圣教院。
我检查了一遍信的保存状况,在确定了边边角角的地方没有磨损或者折皱以后就又把信给放进了大衣的内兜里藏好了。
最好还是别拆开看了吧。
我这么想着的同时将行李之类的物品全部都收好了,下到酒店一楼去办理退房手续。
整个过程其实没什么好叙述的,只有一个地方让我感到有些在意,那就是我在回头的那一瞬间,看到了昨天晚上的跟我说过话的那个少女。她的手中也提着一些行李,看样子也是来办理退宿手续的。
哈……这还真是很巧呢。
我暗暗地在心里想着,并快速地归还了钥匙取好了账单。在我走出酒店的那一刻,我特意回头再去看了一眼在酒店前台结账的人群。虽然就是非常短暂地一瞥,但是我还是很清楚地看见她的眼神从我的身上闪过了一瞬。她刚刚也在看我。
我心中的疑虑忽然增多了起来。毫无疑问,她刚刚是在往我这边看。但问题是她在看什么?
我往自己的身上看了一下,衣服上没有脏东西,行李也是好好地拉着拉链,没有什么问题。
算了,也许人家就是随便一看呢。可能是我自己想多了吧。我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没错,应该就是单纯的一看而已,不含有任何其他含义的。
我在宽敞的苏瓦罗蒂大道上走着的时候也还是这么想着的。我在清晨的大街上走着,身边没有任何行人。看样子苏瓦罗蒂人与我们扎波洛夫人一样,都不会在很早的时候起床。
我走着走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那阵皮鞋跟跺地的清脆响声让我有一瞬间在迟疑要不要回头去看看是谁在这种寒冷的早晨出行。但是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不关我什么事。
在一片寂静之中行走了很长一段距离,我看了看手中的地图,上面用红色墨水标记的大叉是在塞罗苏瓦帝国皇宫旁边,而这里离那个地方可能还有个十几里的样子。我留心听了一下身后的脚步声,它也一样停了下来。
……这就有点奇怪了。
我的大脑开始思考。
一路上有没有与人结仇?----pratius:Nein。⑴
我是否有仇敌?----pratius:Nein。
这有可能是巧合吗?----pratius:Nein。
那么,可能性恐怕就只有一个了。
那就是我被地头蛇之类的小混混缠上了。
想到这里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很明显是我最不想遭遇的情况之一。
那么我最好不要做出什么动作,保持走路就行了吧。毕竟我感觉这个人应该挺耐心的,跟了我这么久都没有下手。
我装作收东西的样子整理了一下衣襟,顺便往身后看了一眼。结果出乎我意料的是,我没有看到人的身影。也许是因为晨雾有点浓,街道的两旁都是迷茫的一片,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呵……真是煞费苦心……我感到有些好笑。难道还提前算好了这会儿会起雾吗?
我继续往前走。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刚起步开始走路的时候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又开始响了就起来。这个人简直就像个幽灵,一直都跟在我的身后。
我一边保持继续向目的地前进,一边警惕身边的情况是否出现什么改变。
快到了,快到了。
在心里默念着剩余的路程,我很清楚只要一到那个神圣的地方,这个不怀好意的跟踪者就将无可奈何地离开了。
正当我走出国王街,转入苏瓦罗蒂街的时候,我感觉身后的脚步声很明显加快了几倍。那个人开始小跑着向我追过来。
我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依旧是雾蒙蒙的一片,街道上没有人。
好吧,那就早点解决早点脱身吧。
我如此想着,将手中的行李放下,拍了拍带着白手套的手。思考了几秒之后,我决定将白手套摘下,免得在见人的时候带着一双脏手套。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听见背后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
转身,右手握拳上钩,全力打出。
“啪!”
一声清脆的爆响在空荡的街道上回响。
我面前这个人戴着一个有着花哨的花纹的假面,看起来就像歌剧里的演员一样。我想他应该是个男性,只是很奇怪他的手怎么有点小,只能勉强包住我的拳头。
“El dir optinmatius
separtié,et pia interissum postiá haint brβen moi.”⑵
我用古代塞罗苏瓦语向他发出警告。
那个人戴着假面的完美的遮住了他的表情,但是我听见了他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嘲笑。
我马上撤右拳,挥动左手打出第二个上勾拳。那个人也动作飞快地撤回左手,伸出右手来抓我的左手。
我将左臂挥出后,虚晃一下,右手再次握拳向他的腹部猛击一拳。
我本以为这一下就够他受得了,没想到他居然在我打出右拳那一瞬间就侧身闪了一闪,避开我打出的右拳,同时右手作手刀状一掌劈到了我的脖颈上。
嘶……
痛!
我急忙虚晃他一拳,借势往后撤出两米左右的距离停下,稍作休整。
那个人还没打算放过我,又重新划手呈刀状摆好了架势准备向我攻来。我现在脖子被打麻了,整个左肩都松软无力。
啊……看样子不是废物。
我用左手试着推了推眼镜,感觉还能运动。这样就没太大问题。
得想个办法让他失去力气。
我想着这些的时候,已经开始迈开脚步向他走去。
没给对方反应我向他走来这个行为的时间,我一边靠近他一边伸手握成拳向他打出迅猛的一击。
那个人看到我这一拳向他打来,又准备一个侧身把这一击躲过去。可是这次我故意往他闪去的右边靠近了一点,然后左手向他的右肩抓去,一把就按住了他想要挣脱的肩膀。那个人左手尽力地挡开我攻来的右手,但是那也没用了,因为我已经抓住了他的肩膀。
在抓住他的肩膀的下一秒,我将手腕中的蛮力最大限度地爆发,硬生生地压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倒在了地上。
在这时,他的左手从身上的衣服的内口袋中掏出了一把军刺,并将它顶在了我的脖子上。
啧……还是慢了点。
我不禁可惜地短叹了一口气。我在小时候曾经跟着父亲学过一些军斗术和散打,现在只是还有一些零碎的记忆。今天这么一打我就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技巧已经生疏了很多了,尽管我的蛮力已经足够打出一些以前无法做到的攻击了。
“好吧,看样子您对我很执着嘛。”我用睥睨的眼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轻声地用塞罗苏瓦语跟他说着,“只不过您执着的方式令我实在不敢恭维。”
那个人笑了。他笑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笑声,悦耳动听。
……?!
我被吓到了。
我推测错了。这个人不是男性。
我就说他为什么不敢跟我对拳,原来是因为她的力气还不足以与我抗衡。
“维克托先生,我听您的父亲说您的格斗术还不错,看样子一点也没有夸张。”那个人笑了,然后放下了手中的军刺,摘下了自己脸上的假面。
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年轻的少女的脸。
“你是……?”我对这张陌生的面容没有一点印象。
“好吧,先做个自我介绍吧。塞罗苏瓦帝国军上将,希捷法丽娅·哥伦比亚向您问好。”
“嗯??”我当时真的有点小惊讶。
“等等,您再说一遍?塞罗苏瓦啥?”我感觉我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底气不足。
“哈哈,不要惊讶,小少爷。这是常规操作。”她笑了笑,重复了一遍:“小女是塞罗苏瓦帝国军上将。”
“恕我冒昧,您一个上将找我一介平民有何贵干?”
“当然是接您去入职呀。”希捷法丽娅轻松地笑了笑,随后礼貌地挪开了我抓住她肩膀的手。“维克托少爷的握力很大嘛,我都感觉肩膀有点脱臼了。”
我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只能老实地向她道歉:“对不起,希捷法丽娅上将。请原谅我的冒失。”
“哈哈哈,小少爷您不用道歉,我倒是挺开心的。”希捷法丽娅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家少爷就喜欢你这种脑子好身体也好的学士,您到了军部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闪耀的新星的。”
“什么……?”
我突然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哎?哦,对了,我跟您说明一下吧,您拿到的信确实是邀请您在圣教院就读的,但是,还有一个附加信在信封里面。”
希捷法丽娅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然后继续说了下去:“那是一封邀请您去塞罗苏瓦帝国军军部的信哦。”
……
怎么说呢。
我太难了。我觉得。
⑴意为:“答案:无。”
⑵意为:“如果你不马上离开,我就将把你打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