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残酷的景象,但是那些水晶,那耀眼的光仿佛在告诉我,我应该去把它们采下来,啊~~如此残酷,却如此美丽!“
声音的主人踮起了脚尖,她高高举起了右臂,仿佛她牵着一只强而有力的手。随后她旋转了起来,鲜红的裙摆随着她玲珑的身段飞扬着,脚下红色的舞鞋旋转着闪亮的光,鞋跟轻快的碰撞声响彻在这房间里。
两圈,三圈。。直至十圈结束,她猛然停了下来,双腿交错着并拢,弯下腰,对着窗外的异象深深的鞠着躬,如天鹅般优雅的谢幕。
“啪啪啪啪啪。”
清澈的掌声响了起来,房间里唯一的男人为这只有他才能看到的舞步鼓起了掌。
“虽然是玩笑,但还请您自重一些,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位将军,不可以再失去第二位。”男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犹如等待服侍女王的下臣一样,笔直的站在角落里,手臂上搭着毛巾。
“如果那月光不会让我封在结晶里面,大概我现在已经在挖那些水晶般美丽的东西了。”跳舞的女人随意的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凑在嘴边,红色的酒和红发红裙的她组成了一副品酒的名画,“我坚信着卡尔德兰家的老东西还没死,那是有着狮子心的男人,就算老了也还是狮子,不要说什么我们失去了他。”
“那样子还能算是活着吗?”男人轻轻的反问着,“那些水晶一样的东西根本无法被破坏,任何魔力只要接触了它就会瞬间消失。被封在那样的东西里面,无法呼吸无法进食,身体里魔力的流动大概也已经停滞了。连他的儿子都觉得他是死了才回去报信,您还觉得他活着?”
“在你看来,洛萨是回去报告他老爹死了这样的小事?”红裙的女人娇笑着走过来拍了拍男人坚实的臂膀,随后趴在了上面,轻轻的对着耳朵吐着气,妖艳的像是带刺的花,“他老爹是狮心的男人,他也是狮心的,对他这样的人而言,是不会因为老东西挂了而跑回去的。他那是看到了机会,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现在他早就到了王都,整个弗林迪克已经全是血腥味,几天之内,整个安斯塔亚尔的军队都将集结,开赴我们脚下的要塞。”
她举起了酒杯,轻轻的把酒撒在了地上,鲜红的液体随着地板的缝隙肆意流动。
“那时候卢恩海涅,就会像这杯酒一样,渗进地板的缝隙里去,再也找不到了。现在你眼前的景象,只是残酷战争的开始而已。”
男人略微思考了一下话里的意思,继续追问着:“听您的意思,好像您已经明白了这异像的原因。”
女人笑了笑,不置可否的说道:“具体的原因我答不上来,但我听某个在王宫里的内线传来的消息说,昨夜,卢恩海涅皇家的公主失踪了。”
这隐秘的消息让男人平静问答着的身体有了些许动摇。
“麦格纳前一天才率军出发,第二天女儿就失踪,而且还正好是异像出现的当晚?”
“你觉得这会是巧合吗?公主大人失踪了,然后照耀着这片大地的月光就暴走了,把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封进了结晶里?不过这要是真的话,那么那个老东西也就太悲催了,只是因为出去看了一眼就变成了个大水晶块,还是因为敌人家的小公主的原因,我觉得我再说下去就要忍不住笑了。”虽然是这么说着,可她已经笑了起来,放荡的像只嘎嘎的鸭子。
如果这一幕让士兵们看到恐怕眼珠子都会掉在地上了,那个被称为血姬的维多利亚将军居然会笑什么的,可信度比太阳从西边出现还要低。但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维多利亚与她最信任的副官奥路法,所以她可以不顾形象的放声大笑,愉快的喝着酒跳着喜欢的舞。
奥路法的脑子向来比较迟钝,维多利亚刚刚的话虽然并不多,但那其中有着太多的信息,他需要好好理解一下,因此他就像跟柱子一样钉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我很喜欢你这个人,奥路法。”维多利亚看着眼前的木头有些不耐烦,她换了个话题,媚眼如丝的盯着那张英俊的脸。“人们称呼我为血姬,说我是个残暴的杀戮者,在鲜血中跳着凄美的舞,没有人可以和我并肩站在一起活着超过一天。但你不一样,和你讲话的时候你总能接住我的话好让我说下去,而那些普通的士兵却只是看着我说话就已经吓得站不住脚。你很年轻,而且什么都不懂,但我乐意让你在我身边跟着我学习,你知道为什么吗?”
奥路法茫然的摇了摇头,以他的脑袋,实在是处理不过来维多利亚各种狡黠的话语。
看着他不知所谓的样子维多利亚放声笑了起来,眼泪几乎都要流了出来。她就喜欢奥路法这种一脸懵逼看着她的样子,那是她在这军队中最大的乐趣,她以欺负他的迟缓为乐。
维多利亚贴近了奥路法的耳边大声说着:“因为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明白吗!”
说完她就咯咯咯的笑着,踏着舞步蹦蹦跳跳的离开了房间,那样子像极了干了坏事逃跑的小女孩,但那不该出现在这位已经马上要三十岁的女将军身上,她应该时刻都保持她平常的那份威严才好。
奥路法纠结着要不要去提醒她小心点不要让其他人看到了,她刚刚那样子看起来像是喝醉了似得,趴在自己肩膀上说着胡话,跳着小女孩一样的舞蹈。
维多利亚向来酒量都不好,缺偏偏爱喝,没有人管着她的话就会没完没了,但没人敢管她,普通人连和她说话都不敢,大概也只有奥路法这种基本没什么感情只知道做事回答问题思考的傻瓜,才能管管她私下里的放荡了吧。
他拿起了抽屉里的醒酒药,端起一杯清水开门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