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角落中,一道瘦小的身影萎缩在其中,身子不停的颤抖着。
透过门外的一丝微弱的光,秋羽双目紧闭,他紧抱着自己颤抖的厉害的身躯,寒冷和饥饿席卷着全身。
不知道从多久开始,他就一直是在这间小屋子里待着,一直持续到现在。
他甚至都不知道现在的时间,一直待在这里使他忘记了这个概念。
此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他知道,这是那两个人,两个恩将仇报的人。
“要我说就应该早点把他丢到楼下,一直养着,我们的食物早晚就被吃光了!”女人的声音带着些许阴阳怪气。
那明明是我和哥哥的东西,秋羽用手盖住耳朵,他受够了这个女人的声音。
门被打开了,男子捂着鼻子用厌恶的目光扫了一眼,随后扔下了一瓶水和一袋饼干,将门关紧,脚步声渐行渐远。
这是他这一天的食物,像是施舍一般,这点食物根本支撑不起一个还在发育中的少年的身体。
秋羽很想将这些东西统统甩开,但是理智告诉他,活着等于希望,只要能够活着,就能在某一天等到哥哥的回归。
狼吞虎咽的咽下饼干,就着矿泉水咽了下去,一袋饼干并不多,很快就吃完了,拧上还有半瓶的水,将其放在一旁,秋羽慢慢的缩回了那个还残落着些许温度的角落。
头疼的快要炸裂的感觉让他感到十分的不适,他用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摸着额头上滚烫的热意,将头撞在那冰冷的墙上。
“啊......”紧咬着牙关,又昏又痛的脑袋让他觉得浑身都像是有蚂蚁在身上爬行一般,如坐针毡。
脑袋一下一下撞击着墙壁发出了沉闷的声音,额头被撞破了皮,溢出了丝丝鲜血,企图用这剧烈的疼痛感让自己清醒过来。
“吵什么吵?再吵我把你扔下去喂丧尸!”女人踢了踢门,声音很是不耐烦。
“哈,哈,哈......”秋羽紧咬着牙关,露出了惨白的牙齿,他死死的盯着门缝中那双渐渐走远的双腿。
想要掰断它......
神志逐渐的模糊,强烈的睡意袭来,秋羽一口咬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剧烈的疼痛在手臂上蔓延开来,但是不知为何,他居然觉得...这种感觉,比起头上的那股痛,完全算不上什么啊。
宛若上瘾般的疼痛,和嘴里的那股血腥味,秋羽笑了。
直到手臂的伤痕已经血肉模糊,他才慢慢的松开了嘴。
舔舐着嘴角的腥甜,秋羽突然觉得头内的疼痛削减了一丝,也可能是错觉吧。
脑子里一块糨糊,他也没有再对自己的身体做出什么举动,就是这样静静的躺着,黑色的瞳孔中布满了血丝,紧盯着那道门缝,还有那道微光。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房间里响起过交谈声,也响起过吵闹声,现在则是一阵轻微的呼吸声。
对于这些声音,秋羽听的很是清晰,他倾听着这个屋子里的一切,从开始,到结束。
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与那两名男女的脚步不同,很是轻快,秋羽知道,这是他们七岁的孩子,过的很是滋润呢。
“爸爸妈妈今天睡的这么早。”马杰从房间里走出来,穿着一身睡衣,如果秋羽看到了的话,一定能认出那是他小时候的睡衣。
客厅中,一枝蜡烛燃烧着,像是刚点燃不久,微弱的光线照亮了整个房间。
马杰拿着这根蜡烛走进了厕所,他同样也睡的很早,心智还没有成熟的他不是很懂现在这个世道,只知道父母这也不让那也不让,平时还能去小区的花园中玩耍的,现在连房子都不让出,让他对自己父母也颇有些怨气。
回想起刚住进来时候,那个小哥哥,好不容易有个玩伴,却被父母告知不许和他玩,看都不准看。
马杰提上裤子,拿起放在台盆上的蜡烛,走出了厕所。
他的脚步停留在了杂物间。
好奇心有时会害死猫。
随着一阵朽木腐烂的声音,门被打开了,宛若被恶魔盯上的感觉爬上了马杰的全身,稚嫩的脸上泛起了惊恐的表情,猛地跌坐在了地板上,双手撑着地面使劲的向后退去。
马杰感受到一双手袭上了自己的脖子,那感觉,冰冷到刺骨。
“好想把你就这样掐死啊...”秋羽歪着头,嘴角扯出了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