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你要吃什么?黑面包配伏特加,白面包配伏特加,荞麦面包配伏特加,烤面包配伏特加。”库瑞摊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穿着牧师常服的老人,“莫卡迪主教大人?”
“那个,有汤力水吗?伏特加我实在受不了,你们俄国人的烈酒度数太高了。”被称作主教的老人微微笑了笑,“我在印度的时候被蚊子咬了,也不知有没有感染了疟疾。”
“啊……汤力水……”库瑞回想了一下那个直冲天灵盖的苦味,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即使有糖分的中和,也掩盖不了那股药味,那是库瑞最讨厌的味道。“那个……我有一点奎宁,我给您来点牛奶吧。”
圣尼古拉大教堂秘密阁楼的顶层,库瑞正招待着来自梵蒂冈的客人——大主教,莫卡迪。
“您作为一个俄罗斯人,居然不能喝列酒,太给我们俄罗斯丢脸了。”库瑞从一个巨大的铝制罐中倒出一些巴氏消毒过的牛奶,递给了莫卡迪。
莫卡迪接过了牛奶,小小地抿了一口,“年纪大了,胃不好。再者,我是瑞典人,虽然流着俄罗斯的血统。”他看向库瑞笑道:“我从小在瑞士长大,小时候还申请过梵蒂冈的瑞士卫队。”
“那你肯定没被录取。”
“是,因为我不是纯正的瑞士人。”
“……”库瑞耸了耸肩,“您不是后来成了红衣主教了吗?”
“那是后来的事啦……”
主教笑了,库瑞也笑了。但很快,双方都收起了笑容。
“行了,无事不登三宝殿,那么主教大人这次前来到底有为何事?”库瑞拧开了一瓶红星牌伏特加,她将透明的酒倒入一个玻璃杯中,放入了几个冰块。“真的不需要吗?来此西伯利亚深层冰层的坚冰,每一块都有上千年的历史,像钻石一般璀璨。”
“怕我这身老骨头无福消遣,”莫科迪呵呵笑了两声,“至于我到这里来的原因,你应该也能猜到一二吧?”
“列昂尼得.伊万.维雅济马斯基……”
“他还在教会生活时,我们都称其为圣.伊万。”
“……即典型又愚蠢的传教士教名。”
“三一教会的消息真是灵通,苏联刚解体你就迫不及待地赶来了。”库瑞叹了一口气,“可你来了又有什么用,别说是你,就是我们,现在也不能百分百保证他的安全地呆在俄罗斯。”
“伊万……不重要。”主教突然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
“你真的不知道吗?伊万之所以处境危险的原因?”
“……”库瑞的眉头紧锁,盯着主教莫科迪,但对方并没有一点要向她解释的意思,而是津津有味地啃起像石头一样坚硬的黑面包。
库瑞最终忍无可忍,从沙发起身走到一旁的桌子前,抄起了电话,“……喂……嗯我找别留申夫……嗯……别留申夫,我有事要问你……”
……
此时,圣三一大教堂。
地下密室。
这是一个巨大的空间,石质的圆桌旁,三三两两地坐着几个人。
“结果人又没齐吗?[宽容]。”坐在空着的首座旁第二位上的一个人影无奈地说道。
“别说[天使会议],自从[最高会议]的[七荣德]之首失踪后,[圣三一]几乎失去了主心骨。”坐在他正对面的一个人发出来苍老的声音。“能凑齐这么多人,说明你这个临时主席还没有被忘记。”
“说是主席代理,其实和学校班中的副班长没什么两样吧?只不过是班长不在时搞搞后勤而已。所以说我们应该再选一个首领。”坐在第三顺位的娇小身影发出了年轻少女的声音,她对着临时主席嘲笑着说道。
“这部在今天的议题中。”主席代理提醒她道。
“闭嘴[勤奋],反正凭你的能耐是无法成为首领的,老老实实地做你的后勤去!”
“真是字字诛心啊![慷慨]!”一旁一个穿着黑色西服戴着舞会面具的男人受不了一样地叹气道。
“呵呵呵……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喂喂,[勤奋],我听说[谦卑]现在被埋在北冰洋之下呢!你可以试一试将他刨出来。”
“不过依我看你也够呛。”面具男又补充说道。
“啊?你什么意思,[贞洁]?你是不是活腻了?”
“肃静[慷慨]!别讲这些没用的。”坐在女子对面的第四顺位的高大牧师摇着手中的牧铃,沉声说道,“还有你,[贞洁],不要总是扇风点火。”
“是是是,我的牧师阁下!”面具男马上举手投降。
“喂……”[勤奋]。
“咳,管好你自己吧,[节制]!”[慷慨]冷笑道:“我可听说了,你们教会可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如今[三一会]的主教莫科迪也到俄罗斯了,你可有的忙了。”
“哦……[老狐狸]莫科迪?”坐在第七顺位的一位一直闭目养神的女子睁开了双眼,不自觉地散发出了杀气 。
“喂喂……”坐在一旁的[贞洁]咂了咂嘴。
“嘛嘛……真可怕。哈哈哈哈!果然,只要一跟[三一会]扯上关系,[温和]就会来精神。”[慷慨]尖声笑道。
“话是这么说,但我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才是反派吧?”牧师[节制]拖着脸,无语地看着抽风一般的两个人。
“这个问题我们讨论过很多次了吧,[节制]?”年迈的[宽容]开口道,“我们的确是从[三一会]中分离出来的,但我们是为了更高的追求,因为我们是神的使徒,所以我们才是[圣三一]啊……”
“是的……老爷子。”
“喂……”[勤奋]。
“话说我们到底来干什么?如果只是聊聊家常,容我先行告退。”[节制]问道。
“是啊,老爷子,我好无聊啊!”[慷慨]嘻嘻哈哈道。
大部分人看相了[谦卑],[谦卑]咳嗽了一声
“是关于[神骸]……”
“我说……”[勤奋]终于忍无可忍,喊道:“我才是主席,你们是不是把我无视得太过分了吧?”
会场终于安静了下来。
“咳,那么我们现在开始讨论关于[神骸]的事吧……”[勤奋]清了清嗓子,念着稿子,正式开始了会议。
……另一边,俄罗斯,特洛伊茨科萨夫斯克。
这个原本叫恰克图的地方,曾经是沙皇俄国重要的贸易重镇,但现在早已衰败了,现在也正承受着休克经济失败带来的惨痛影响。可与许多不出名的俄罗斯乡下不太一样的是,这个位于西伯利亚南陲的小镇,是重要的交通重镇,也是许多想从俄罗斯到中国避难之人的必经之处。
城市某处小巷内,一个破烂的小酒吧。
酒吧的门也是破破烂烂的,丝丝寒风顺着门上的裂缝涌了进来,店家也只是寥寥塞了几块破布当作补救。不过好在春天已经来了,再加上这里纬度较低,气温很快会上去的。
酒吧里只有寥寥数人,自从经济崩溃以来,大家都为生存苦不堪言。
“嘿!老板,今天有什么好酒吗?”
“卡雷昂先生,那你可要卖些好酒给我啊!”酒吧老板懒洋洋地站在柜台后,半讽半刺地说道。
“我就是开个玩笑。来点格瓦斯吧,现在只能喝这种以前鬼都不喝的东西了。”
“你这黑市商人还真是憋屈。”老板面无表情地嘲讽道,并将沉淀有杂质的透明黄色饮料放在卡雷昂面前。
如今国营商店职工为了牟取暴利与黑市商人串通一气,倒卖商品,但也不是所有黑市商人都能赚的盆满钵满,比如说卡雷昂。克雷昂原本是一个汽车厂的小职员,苏联解体前随着自己的表哥做起了黑市生意,凭着敏锐的市场嗅觉,开始的确赚了不少钱,但收入总是伴随风险的。随着叶利钦政府不断地政策调整,不断有黑市被打压,这个生意已经越来越难做了。
卡雷昂最近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找一份体贴的工作了。
就在他做着白日梦的时候,木门被打开了,又有两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个子较小的是一个黄脸人,他和另一个大胡子俄罗斯人一进来,就做到了酒馆的角落里。
“老板,两杯啤酒!”那个大胡子俄罗斯走到吧台,敲了敲桌子,面无表情地说道。没有废话,他又坐了回去。
“常客?”卡雷昂对着老板挑了挑眉,低声问道。
老板倒了两杯啤酒,耸了耸肩,“这个年头遇见什么人都不奇怪。”
“……来来,让我来……”卡雷昂从老板那里结果杯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那两个人用俄语交谈的声音很轻,卡雷昂竖起了耳朵仔细偷听。
……“是的,我会做的,这是我们说好的。”
“你的要求我们提前做了,我相信你会遵守约定的。”
“诚实是我们国家的优良传统……”
“非常好!”
卡雷昂慢慢走了过去,将被子放在木桌上。
那个大胡子对他点了点头,那个亚洲人则低着头,看不到表情。
卡雷昂假装离开退到了邻桌,继续偷听两人的对话,声音不是很清楚,加上那个亚洲人的俄语带有口音,但他听到了列昂尼得这个人名和圣三一大教堂。
“怎样?”老板看到卡雷昂回来了,问道。
“我闻到了商机的味道。”卡雷昂笑道。
……
美国,纽约,帝国大厦。
大厦某一层,小型会议室中。
“我向各位已经知道今天的会议内容了。”首座上的男子淡淡的说道。
下座的几位都微微点了点头,探子已经将消息传来了,开会前每个人都收到了相同的文件。
“我们真的有出手的必要吗?”其中一个人抖着手中的文件,眉头紧皱地看着为首的男子,“苏联虽然解体了,但我认为俄罗斯完全可以看作第二个苏联,我们隔着半个地球,我不认为其中可以得到什么利益。”
为首男子看了一眼旁边的女秘书,问向那个人:“您是最近加入的吗?”
“是的,我是从共济会加入的,”那人一脸骄傲的说,“我还是共济会高级督导员……”
“是是是,先生,”首座男子打断了他的话,“我也兼职骷髅会的副会长,你旁边的比利先生是加利福尼亚州哥伦布骑士团的总负责人。重点是,您似乎对我们这个组织有些误解。”
“您觉得我们的隐山会倒底是什么组织?”
“这个…… ”那人一时语塞,这他还真没有太在意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