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去泳池的那一次之后,我们也没有提过过去所发生的事,就好像一切不快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只是我们都去了一趟很远的旅程,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又重新聚在一起,她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善良、爱笑、倔强、有些平凡却独一无二的女孩,而我还是她邻家那个有些懦弱、有些宅的大哥哥。
又能一起并肩上下学了,而我们的距离也在无言中一点点地缩短。
温暖的橘黄色夕阳下,在回家的路上闲扯着有的没的无聊的话题,听着她抱怨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我微笑着静静倾听。这种稀疏平常的日常,还以为再也不会发生,没想到还能再把这种小小的幸福握在手中,就像做梦一样。
无根的浮萍或许会向往在岸上扎根的大树,因为那种安稳的归属感是它难以想象的。
这一切或许要归功于江映月吧,如果不是有她的任性就不会产生这种结果了。
我并不喜欢亏欠别人,不管是物质上,亦或是恩义情仇,有恩必报,有债必偿,在我看来是理所当然的。或许是跟我这个人比较随性有关,不想被外在的事情束缚,为此必须要把这些“麻烦”解决好,才能无拘无束地自由生活。但是,有很多事情都不能遂愿,所以人从来也都不是真正自由的。
不管怎样说,我欠下江映月一个人情,是不变的事实。
怀着这样的想法,我跑去问了问江映月,问她有什么愿望之类,如果有的话我想成为她的助力。只是我把理由隐去了,而她也只是迟疑并没有追问。聪明如她,说不定能猜到事情的一些边角。
她的表情有些奇怪……经过一段不短时间的沉默,她终于开口,那样的她是我所没见过的一面,强颜欢笑的背后似乎藏着难言的哀伤……
“今天下午放学后,在课室……我有话要对你说……就这样。”
说完这句话后,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而我愣愣地待在原地,一句疑问的话也没有开口,直至第二节课的上课铃声响起,把我拉回了现实。
之后的几节课,江映月也没有在课室出现。当科任老师问起她去哪有没有人知道时,没有一个人开口……那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江映月虽然能在短时间之内,和大部分的同学打好关系,八面玲珑,却从未与任何一个人深交。
她身上……有着和我一样的,孤独者的气息。
时间在莫名的紧张中悄然流逝,做着数学题等待的过程中,悄悄观察着放学后人群,幸好看来是没有人想要在放学后留下来学习的样子。无关的人士逐渐退出舞台,而无名的戏剧在无声地开幕。
我发了信息给若雪,
等人彻底走光后,教室异常的冷清,安静地像是沉下了湖底,所有的声音都离我远去……嘁,又想起以前被人意外撞下湖溺水的惨痛经历了……
空旷的走廊响起了脚步声,把我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出现的人是江映月,我站起身来,而她向我走近。
她用着有些愧疚地声音开口:“抱歉,让你久等了。”
“不会。”
“……”
“……”
她还在迟疑着该怎么开口,于是又陷入一段尴尬的沉默当中。
这个时候,动漫里的人渣男主都会做什么?!诶……
“A问B:‘你姓啥?’,B回答道:‘我姓魏。’,A又问:‘魏什么?’,B马上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A:‘我爸姓魏,我就姓魏,哪有什么为什么。’,A:‘……’。”
“……”
啊咧?!!
“冷……笑话。”面对江映月那疑惑的眼神,我尴尬地笑着解释道。
“为什么?”
“活跃……气氛?”
对呀,我在干嘛?这又不是我的角色!啊哈哈哈……
“噗哈哈哈哈,真是的,到底什么跟什么嘛?”
“……”
嗯?意外地效果不错?呼,在心里长舒一口气,感觉没那么尴尬了。
江映月服抚按了一下胸口,像是要笑意压下去。她的表情终于可以不再那么严肃,于是她的脸上只挂着浅浅的笑。
我把隔壁桌男生的桌子搬到我桌子的旁边,我坐上那个人的桌子后,拍拍自己的桌子,示意让她也坐下,因为我觉得这样能让我们跟轻松地聊天。
她轻轻点头,表示明白,很自然地在我的旁边坐下。
我都……不曾想过,她会有那样的过去,不,或许只是我不愿意这么去想罢了。
「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不幸的人,不幸的只有自己罢了,长得漂亮,家里有钱,成绩优秀,那样的人会有什么烦恼。」
这些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是再自私不过的暴言,自怨自艾的独断。
明明……不幸的有我就够了……
从小就被用来和万能的姐姐相比较,因为没有才能,于是就被父母专横地限制了自由,只是成为交际用的展览品一样的存在。在姐姐的帮助下,才摆脱了父母的控制,能够上学竟然会成为一件令她奢望的事。
“知道吗?萧何。那天,我被那群流氓围住,你赶来来救我,真的令我很感动,我想让你知道的,可是那个时候,我并不自由,第二天我就被父母亲限制在家,不能走出家门一步。所以,现在我想要说给你听,我迟来的感激。谢谢。”江映月把脸转向我这边,郑重其事地笑着说道。
“嘿嘿嘿……”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不用客气。”
“还有一件事……”
“啊?”
“我喜欢你。”
我的动作突然停住,而她也在静静地望着我,表情无比严峻,现场像是被相机定格住的画面。突如其来的奇闻,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也忘记时间的流动。
“诶,这意味着……”
“让我成为你的女朋友!”看我好像没有消化完全的样子,她开口解释。
“……我可不会因为……”
“我知道,那次的事件只是成为了让我们了解彼此的契机,我会说喜欢你,绝对不是因为感激或恩义,而是因为我知道你纤细和温柔的一面,这让我动心,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跟我在一起……不会幸福哦。”
“没问题,我会让你得到幸福的。”江映月用双手搭着我的肩膀,神情认真充满气概地说,不像是在开玩笑。
真是的,一般不是应该反过来才对吗?……
“我明白了……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