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父母给我取的名字一般,付赟。学习是件简单的事情,身体素质也相当不错,不管是学力还是武力,我都远远超出同龄人,通文解武,这或许都是多亏了父母的遗传基因以及身为教育界的巨头的母亲对我从小严格的教导,更何况父亲还是本市商会的会长、当地知名的富商,财力这方面自不必说。所以其他人的烦恼,我大概不会明白。
父母都是从名牌大学毕业,接受了优良的文化教育,虽然双亲很严厉,但是两人性格温和,待人和蔼,可以说是出了名的老实人,很受业界人士的信赖和支持,这么说父亲也是凭自身的才能与品格发家的。
实际上,父母也是如此期望着,才会给我取这样的名字,希望我也能成为像他们那样的人。
从小,家里的客人便是经常地来来往往,看着赞誉着他们的客人与谦让着的父母……胃里不仅感到一阵反酸……
这个世上会有老老实实又成功富有的商人?我的答案是否定的。
那层温和华美的外壳,不过是虚构出的产物。当家中没有外人时,本性便暴露出来了。父亲实际上是一个酗酒的男人,每当喝多了就会抱怨起其他老板的坏话,说话变得粗俗鄙陋,甚至还有暴力倾向。母亲是个心胸狭窄的、喜欢在人身后嚼舌根的小女人,背地里也没少说自己那个嫁给了外国人的妹妹的坏话,韶华已逝,便嫉妒起了容貌更为年轻的小姨,自己是个女强人,自尊心很要强。
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让我厌恶的是他们的虚伪。然后就会反思起来……自己想要成为怎样的大人。这便是我如今唯一的烦恼。
在父母的期望之下,走在他们为我铺设好的道路,做着自己并不喜欢的工作的,就能称之为大人了吗?
还是说,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虚与委蛇的面子社交,表面兄弟?塑料姐妹花?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关系,拼命地压抑自己的,那就是大人?
从很小的时候起,我就一直思考着这样的问题,但是到了初三那年,我还没有得出答案,直到遇到那个人。
因为我在学校的风评很好,所以父母也从不担心我,不过……这说不定只是我对现实的让步,因为那样是最稳妥的,所以我在不知不觉间也受到了父母的影响,在学校里构造出了风度翩翩、彬彬有礼的公子哥形象,然后用人生的前途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
为了从这种令人感到郁闷的环境之中脱逃,我一个人到了外面的世界。
没错,那的确就是围墙的外面世界,自由与放纵的地方。没有死板的礼仪,没有被期望的目光……我能够自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然后在巧妙地应付父母和学校,这可是用那边的世界教给我的方法呀。
旧地下街是个混乱的地方,最开始还没有适应的经验的我,内心实际相当恐惧,但是表面从容是我一直以来必修的功课,所以这里的人也没有发现。
合群是从模仿对方开始的,学习对方的粗野的说话方式,粗鲁的坐姿,随地吐痰等不卫生的陋习,纹身,赌博,抽烟,撩妹,很快地我就加入了其中,在这个圈子里也小有名气。
在家里,在学校,只要切换成另一种模式,我就能如常的继续着我的生活,毕竟……说谎可是我从这个世界学会的最早的技能。做好保密工作,外边的狐朋狗友自然也不会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可不会留下可以让人敲诈的证据。
背德感,解放感,爽**……偏离日常的叛逆,让我认识到这样的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啊啊,这就是世人所说的**吗?呵呵哈哈哈哈……
但是……那样的日子也差不多该厌倦了,没有新鲜感的刺激……内心饥渴地像野兽一般吼叫。
光是那样还是不够,说到底,那种程度的东西……不过是小孩子在玩离家出走那种程度的胡闹而已……我想要的,明明是像……
和那个人相遇的那天是个天气晴朗的日子。
被雨洗过的天空湛蓝地像是另一片大海,望着飞鸟远去,心里与之相反,有种乱糟糟的复杂情绪在心底油然而生,不知该说是难过还是急躁,该死的,那天的我显得格外的暴躁。
在“朋友”的带领下,我们打算走到远一点的地方找乐子。沿途是没见过的景色,种植着各种蔬菜和木瓜之类的农田,墙壁乌黑脏乱的小房子,穿得邋邋遢遢、还流着鼻涕的小孩……朋友说,只要穿过前面的小隧道就可以了。
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估计是对我生出了歹意,做出要洗劫我之类的蠢事吧,别说现场的只有你们四人,就算来了十人,我也能轻易撂倒,而且我还随身带着匕首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不过嘛……试着中一下别人的圈套也蛮有趣的,反正回去的路我已经记住了,别人的一番苦心,别浪费了,呵呵……
黝黑的隧道不知是哪个时代的遗物,过路只凭着几盏相隔甚远的昏黄的电灯,不仅有垃圾的恶臭,走起来路来,还有回音响荡……走到半路时,隧道上方开了个大洞,白色的强光从哪个洞口倾泻下来,灰尘就在那道柔和的光线之中舞动。
因为意外出现的强光,让走在前面的我停下了脚步,身后的那些家伙也跟着停了下来。当我想要马上前行时,却听到了别人的脚步声。
咚咚——咚咚——
沉闷而节奏一致的脚步声。
从黑暗之中浮现出原有的身形,只不过是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少年,但当他走到强光之下时,停了下来。我们因此也看到了他手上那根染血的闪烁着银光的不锈钢短棍。
由于逆光的缘故,看不清兜帽下的脸,而我们的眼睛要适宜光线的变化,还需要一个短暂的时间。
“停下来……不允许再往前走了……”
“哈?你条扑街算什么狗屎?”
旁边……算了,没有记住名字的**,自顾自走上前,打算上去挑衅对方,可以的话,应该还想着向他勒索吧,哼,平常也只不过是个只会狐假虎威的软蛋。
“那边制毒的黑作坊……是你家的?”
毒品?
“啧,多嘴的家伙,看我怎么修理……”
咚——发出了不响但是沉闷的声响,没等那家伙说完,黑卫衣的直接大力一挥,把他打翻在地。
辦动手指关节的响声也很清晰,接下来他这么说道:
“下一个。”
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太记得了,可能是因为打击造成的轻微脑震荡,让我陷入了短暂昏迷,不过……地上潮湿冰凉的泥土的气味和垃圾的恶臭,让倒在地上的我印象深刻。
长年修行格斗术的我,竟然在他的面前毫无还手之力。除了最初的那一下,对付我们,他甚至没再用过那根短棍。
那个家伙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