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我并非神明,但是在我看来善行的等级从低到高可分为四等。
一、沽名钓誉,打着“善”的幌子,去行“恶”之举,名副其实的伪善,但是这一行为的本身却也有一定正面的社会影响力。
二、虽然内心不是那么想,但是最终从在社会层面的结果上看,是帮助成功帮助到别人的,虽然被划分为“伪善”的范畴,却是有可取之处。
三、在已确保自己的大部分利益不会蒙受损失的前提下,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调配资源帮助别人,这便是社会上一般认知的“善”。
四、哪怕是牺牲自己的绝大部分利益,也要毫无保留地去帮助别人,甚至乎是承受不应有的仇恨,在我看来这是“至善”之举。
有时,有人是发自内心地想去帮助人,但是事情的发展却不遂人意,最终结果是不但没帮上忙,甚至是给人添了麻烦,这种情况一般被叫做“帮倒忙”,明明初衷是好的,那人却因此而被唾弃、厌恶。
举个例子,在公交车上,一位中年妇女向你问路,但是那个地方路况复杂,不好说明,你把接下来要忙的事情推掉后,决定下车为她带路。但是下车之后,距离目的地还有几站的距离,不巧的是你自己也忘了前方具体要怎么走,而且此时天空开始下起了阵雨,你们身上没有带任何伞具,附近也没有可以用来避雨的合适场所,于是那个气急了的中年妇女便开始用粗俗的言词对你咒骂。
如果是故事里的主人公,便会面临以下的几个选择。
A.像骂街一样骂回去,为自己讨回公道
B.向对方做一个鬼脸,然后甩手走人
C.诚恳地向对方道歉,等待对方消气
D.坚持自己的初衷,不管花多长时间,(哪怕有些强硬)也要完成帮助的内容
此时尚未清楚出题的意图,是选择在现实生活中“正确”的选项,还是甄选出“圣者”的选项。
只是要选出一个答案的话,还是很简单的。但是这一问题如果加上一个很严峻的前提的话,问题的严重性便会提升——反映了你人品的实际水准。
我并非是神明,因此也没有资格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去评判任何人。但是,如果要对某一个选项寄寓自身的愿望的话,我希望能够成为始终“扬善”的那个愚者,哪怕是被世人笑话。
在我的心目中,愚者也被划分为三类。
一、愚昧迟钝之人,愚钝,无才。
二、因为自身的拙见,导致事态往失败的方向不断蔓延,直至跌入悬崖,招致失态,自负、偏执、短见之人,亦是庸才。
三、追求虚无缥缈的理想,自身的信念却不被广大的世人所认同,被揶揄为“愚人”、“跳梁小丑”的可悲残骸。
哪怕我并非真心实意地想去帮助别人,但是“至善”那真理之光,太过美丽、耀眼,让我不自觉地被它吸引,变成了扑火飞蛾那样可悲的存在。实在是愚蠢,但却又无可奈何。
我喜欢玩游戏,这一点也在上文说过了。
因为对我而言,游戏并不只是娱乐的工具,而是反映了自己真实样貌的虚拟场所,如同是映照自己的一面镜子。
即便那只是游戏,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每一个选择,每一句话语,无一不在反映自己在现实世界里的素质。
像是能够参与公会战一类的即时战略、角色养成、卡牌游戏,免不了会与其他素未谋面的人进行会话交流、情报交换、联络通讯。因为没有了现实中面对面遵守的社会基本礼仪,即使敏感字眼会被系统屏蔽,但是如果不好好控制自己的说话的内容,仍会一不小心就变成键盘侠的喷子大战。因为在游戏中,彼此没有了需要维持表面的形象的必要,说话便会变得更自由,简单地就会失控。
但是这也有有趣的地方,因为可以和天南地北的人进行对话,而且是在彼此互不相识的情况之下,像熟人一样闲聊。虽然理性上可以理解,但是果然这一现象实在是让我感到如此地不可思议。
和不同层次、不同年龄、不同工作的人进行对话,要想在对话中显示出自己的优势,显得入世颇深的前辈模样,就需要熟稔对话术了,甚至根据性别与性格等方面,攻击对方的弱点,进而获得主导权,这需要相当的人生经验。
美德并非羞耻,更不是愚昧。
虽然我坚信着这一点,并在游戏中实践。但是在游戏里,情报是相当重要的资源,就如同商卖一样,阻止情报流出,能抑制别的玩家提升战力、超越自己,在服务器中占领优势的地位。
但是别人来问我情报时,我总会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不分敌我,确实这让公会里的人叫做“耿直”、“老好人”什么的,经常被抱怨,不过也有不少因为这一点而被吸引过来的公会成员。真诚、坦诚,我自负这能够提高公会的向心力和团结。
但是公会里也并不是一条心,因为对方只是和自己相熟的“陌生人”,况且年纪大的人,并且已经出到社会有工作在身,内心里其实不免会轻视我们这些学生娃,甚至有几人在线下原本就是好友,其中还有居于高职的(副会长),因此在公会里就有了稳健的立足点,发言时自然会有底气。要平衡势力间的矛盾,驾驭在职场中已经是善于心机的成员,不被夺取公会战中指挥的主导权,每天都会异常地疲劳。
出言不逊,但是摆出一副只是开玩笑的架势,不知何时就会“趁你病要你命”,在你身后待机的刀子。
还有表面上装傻,甚至不惜戏谑自己为脑残的家伙,实际上是迷惑对方,趁对方大意之后,便钻对方的空子,使绊子摔倒对方。何况,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种类型的人反而更难对付。
那几人一唱一和地,其他人则是在一旁默不作声,前有虎狼,后亦悬崖,一时间我只能吃瘪。
但是在电子屏幕的对话较量中,自己也在不断成长,但是内心的疲劳却不断积压。
不仅要应对这样的内忧,同时还有公会战的外患。
逐二兔者,终二者皆失。
我以诚信和威望所建立的公会,最终还是因为公会内的其他人一个接着一个脱坑,人数不够,新补充的人员的实力也不足,战力大减,屡次在公会战中败北,还留下来的几个资质最老的成员都开始来埋怨我,最后跳槽到其他公会,公会最后也宣告解散。
在游戏中遇到这事让我很难过,但是我也通过虚拟的世界认识到了一件事。
不管在现实中如何碰壁,都不应该失去“本我”。圆滑是为了适应这个复杂的社会,但是切不可因此而失德,并以奸猾为荣。
在我看来,奸猾、耍诈、背德……那些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软弱而向现实让步的表现,真正的强者,其器量、睿智、远谋……远远不是那种只会耍小聪明、高估自己的庸才之流可以比拟的。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想要宣扬“至善”之理,给人类带来救赎,就必须满足于这个时代的道德要求,立足于现实,更灵活地解决事态,避免悲剧的发生。
然而,后续所发生的事情却让我认识到过去的自己是不过是自大、不着边际地幻想着,自己是什么“救世主”……但是现实再一次残酷地证明了我自己也不过是路人甲的可悲角色,最后无力地倒下,不是正如夸父逐日一般吗?
无能、无力、无才、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