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是什么?
被黑暗撕裂的城镇上空,是人们经久不息的惨叫与悲恸声。
远处,一尊尊黑色的铠甲伫立着一动不动,仿佛眼前这地狱一般的景色对于他们来说只是看戏而已。
附在长剑上的黑焰吞吐贪婪的火舌,对着周围的一切都蠢蠢欲动,每次破坏,撕裂天空粉碎大地,它在享受着,享受着破坏一切的**。
剑身如墨如夜,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泽。
然而就是这一把刚刚屠戮了上万生灵的剑却在颤抖不已。
是握着剑的手在颤抖。
远处为首的一尊铠甲摇摇头,黑色头盔遮掩下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加强隶神术的强度,让他动手,我们没时间再拖了,灭掉一切证据立马就走!现在我们每拖一秒,前线与魔族的战况就劣势一分。”
随着这声令下,军队后方顿时紫光大作,一个巨大的符文浮在空中,阵阵波动。
剑身的颤抖幅度霎时间增强了数倍,少年咬紧牙关,豆大的汗珠滑过颤动的脸颊。他想要反抗,因为眼前这位淡灰色长发的少女就是他的一切。
握住剑的手青筋暴露,但仍阻止不了缓缓抬起的剑。
“啊!”夏提拉猛地从床上挺起身来,她的背后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一片。
“这是......梦?”
可是为什么如此的真实,那弥漫的血腥味和断壁残垣仍旧历历在目。
而且那把剑好熟悉......就好像是......
棺花!
“对了!我的剑呢?这里又是哪?”夏提拉环视四周没有看到自己的剑,周围摆放着的家具也十分陌生。
“小拉!小拉你终于醒了!呜呜呜啊啊啊啊!小拉!小拉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夏提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打开门冲了进来,一边向着她冲来还一边大声哭喊着。
茜尔没有任何减速的意思,就这样结结实实地扑在了夏提拉身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把刚刚醒来还很虚弱的夏提拉掀翻在了床上,嘴角还有似乎有游魂一般白色的气体冒了出来。
“小拉!小拉你怎么又晕倒了!小拉!小拉你醒醒呀!”
茜尔不管三七二十一干脆直接伸手抓住夏提拉的双肩悬在半空中剧烈地摇晃了起来。
夏提拉闷哼了一声,用上最后一丝力气按住了茜尔手,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壮烈感。
“别......晃......了......”
茜尔听话地突然松开手,夏提拉悬着的身子猛地又落在了床上。
“噗............”夏提拉生无可恋地闭上眼。
“小拉!!!!!!!!”
“你们在闹什么!”门口传来一声批评,严肃感满满。
薇尔丽娅听到房间里的叫喊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赶过来,到了才发现原来没事。
“这里是治愈部,病房可不止这一间,不要影响其他病人的休息。”
“是......”
茜尔知道自己错了,小声地应道。
薇尔丽娅是谁,恐怕这个学院里没有人不知道。学院当之无愧的二把手,每件事在她手上都能被理得仅仅有条,作风严谨。
而且不知为何,众人发现连学院长有时候连平时的出行都会偷偷摸摸地绕着走,像是生怕被她发现一样。
就这样一传二,二传三,之后人们都普遍得出一个结论,薇尔丽娅是学院最可怕的人。
真不知道要是人们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其实每次莉莉安都是工作没做完就偷偷跑出去玩,自然也就要躲开薇尔丽娅这件事。大概所有人都要咳出血了。
学院里最可怕的人。
低着头承认错误的茜尔偷偷瞄了一眼门口,身着制服的薇尔丽娅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果然,好,好可怕哦。
薇尔丽娅自然察觉到了茜尔的不自然,她缓和了表情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没关系,下次注意就可以了。”
这如同大姐姐一般的安慰让茜尔惊讶地抬起头,咦?这个姐姐好像还挺温柔的呀,似乎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可怕诶。
事实上薇尔丽娅大多数时间一直都是很温和的,除了对付自己家那只绿色的懒虫。
切身相处后还能得出可怕这一结论的,大概也只有莉莉安了吧。
此时夏提拉也缓得差不多了,她支起身来问道:“那个,薇尔丽娅......大人?”夏提拉一时半会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薇尔丽娅,说起来好像还没有人知道薇尔丽娅到底是什么职位,似乎只是一直跟在学院长身边。
“喊我姐姐就可以了。我今年也才二十左右,也比你们就大给四岁而已。”说到这薇尔丽娅又温和地笑了笑。
看到这里,茜尔和夏提拉对视了一眼,这谣传的全院最可怕的女人——薇尔丽娅怎么怎么恐怖感觉是假的呀!对于这种邻家大姐姐的类型还能感觉到可怕的家伙,那只能说明那个人的思维有异于正常人了。这明明超温柔的好吧。
“阿嚏!”竞技场里的莉莉安突然打了一个喷嚏,然后莫名其妙地揉了揉鼻子。
到底是有人骂我还是有人想我呢?
“对了,忘记问你了。夏提拉同学,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还有什么大碍吗?”
薇尔丽娅关切地询问着。
夏提拉活动几下手臂感受了一下,“似乎没什么问题了。可是不对呀,为什么我会被送到这里呢?我的剑又去哪里了呢?”夏提拉抛出自己的疑惑。
薇尔丽娅叹了一口气慢慢向她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听得夏提拉后怕不已,她看向一旁的好友茜尔,眼中满是愧疚。“茜尔,对不起!差点我就伤到你了!”
茜尔连连摆手,“没关系啦!小拉你不用在意的啦!其实我很厉害的哟,那是只要我一认真的话小拉你想伤都伤不到呢。”茜尔摆出一个看起来似乎自己真的很厉害的姿势,对着夏提拉说道。
“是啊。模拟战倒数第一能不厉害吗。”夏提拉笑道,其实她何尝不知道刚才茜尔是想让她减轻心理负担才故意那像说的。
茜尔,你是我的朋友,我真的很幸运呢。
“小拉又在欺负我了,呜呜呜......”茜尔假装一副委屈的样子,但脸上的笑容还是出卖了她。
没有那么多语重心长的促膝长谈,看似与严肃不搭边的玩笑,也许这才是朋友间最适合,也是最好的相处的方式吧,心意到,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