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弑血妄刃
“魂器不再多，而是在于颜色品阶。你先进入魂戒看看有什么高品阶的魂器。”邵爷突然想到了什么，“忘告诉你了，五关残烛和魂戒你都没献祭。没献祭，你就是不是它们的主人。如果丢失，谁都可以获得。献祭后，就相当于绑定。丢失也可以找回。”
“怎么献祭？”
“魂器一需断发，魂器二需祭血，魂器三需割肉。”
李莱不由觉得寒栗，“这献祭有些瘆人，那魂器四呢？”
“魂器三都要割肉了，魂器四当然也是割肉了，难道还想要命啊！”邵爷不屑，不正经道，“也没什么可怕的，就是断一根头发，献一滴血，割一块肉，没什么大不了的。”
邵爷用力一拔，李莱觉得自己可能秃了。邵爷扔到多余的头发，就拿出一根头发放在五光残烛上燃烧，火苗窜动，吞噬了头发，然后稍显平息下来。整个流程简单，一点也没有所谓的祭祀感，倒是像是玩乐一般随意。
邵爷拍拍手道，“好了，接着你弄一滴血滴在魂戒上就行了。”
邵爷走近李莱，然后抬起他的手，狠狠一咬，果真见血了。
李莱皱眉，尽力忽视手的感觉,主要是上面还有口水的痕迹。然后挤出一滴血，滴在魂戒上，魂戒吸收了血迹，隐隐泛着红光，围绕着一圈，然后退散开来，恢复常态。
李莱问，“我现在可以进入魂戒看高品阶魂器了吗？”
“你真有割肉的觉悟？”邵爷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掉块肉而已。”李莱认真道，“如果能变强，不付出是不行的。”
“原来你想变强啊，我原本以为你只是想混吃等死。”邵爷轻蔑地说。
“我表现得很明显吗？”李莱也知道自己一直半推半就，可是忽然又想通了，心境突然变敞亮了。他已经现在是魂器的主人，荣辱与共。他的无能也影响着魂器，被打上的标签，他要一层层扒掉。他不是什么天才，也断然不背蠢才之名。没有什么东西是不需要付出而轻易获得的，运气会挥霍完，天赋异禀也会泯然众人。命运隐隐伸出一只手，推动一切转动，李莱不知道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未知是恐惧，但是是必然的。存在的已知才叫人无力，未知代表一切没有注定，什么都可以改变，又什么都可以不变。
“你可能变了。”邵爷轻撇嘴角，不轻不淡地说。
李莱进入魂戒空间，魂力太多混杂一起，难以判断。李莱也判断不了品阶，只能一次搬运一些魂器，让邵爷帮忙。
“这么大的工作量，我要拒绝。”邵爷虽然嘴上抱怨，但是还是帮忙判断。邵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次次帮这个叫李莱这个少年，可能他身上有股韧性。而自己从来没有，毕竟太过顺风顺水，其实自己的记忆已经有些片段，只是还缺失一些。没有的东西越是好奇，越是渴望。
这些魂器基本都低基础品阶，只找到一把匕首，外面裹着羊皮，唯一的蓝色品阶。
邵爷摇摇头，“这都是垃圾堆啊，都是红橙黄的低级品阶。”
李莱摊开羊皮包裹着的匕首，上面写着看不懂的文字，诡异的文字，像是有股魔力，带着不可说诉的秘密。
邵爷瞥了一眼，念道，“‘弑血妄刃’出剑鞘必须见血，切忌。以其对致命部位效果极佳。不需要消耗魂力。可与不对等的对手有博弈，对手越强，弑血妄刃也越强，更难控制。容易侵蚀持刃者。”
“你认识这字？”
“一个被灭绝的组织的暗语。我曾经了解过。”邵爷敲着太阳穴，思索道，“这不是正统的魂器，我不建议你选这魂器。”
李莱说，“不是邪性点的魂器吗？正道逆道都是道，都可为。”
“随便你，反正是你自己做的决定。”邵爷舒展眉头。
李莱接手过“弑血妄刃”，隐隐能感受到冰冷蚀骨，还能隐约感受到血意。李莱慢慢抽出匕首，按耐不住的匕首抖动剧烈，他强烈克制，却发现没有什么大用。弑血妄刃直冲李莱胸口而来，这可是心脏的位置。李莱吃力挪动着，邵爷也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个祭祀过程是不能有旁人干预的。
“咻～”弑血妄刃割破衣帛，直插入李莱胸口。李莱张嘴痛叫，呼吸急促，只能感觉体内的魂血慢慢流失，脸色变得苍白可怕，好困好晕，一时之间，世界都变得模模糊糊的。李莱坚持晕倒过去了。
邵爷努嘴道，“可以了，别贪婪！”
然后拔下了弑血妄刃，上面竟然没沾一丝血迹，只是闪着清冷的刀光。
“夜邵，别来无恙啊！”这时候弑血妄刃传出一个沧桑的声音。
邵爷冷哼道，“我就说，为什么这魂器这么恶心。原来里面魂灵是你啊！乌逆！”
“你看你，你不也是成了魂灵吗？好过我？”这时从弑血妄刃现了一个魂灵，长相丑陋，身材高大，有些佝偻。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半张脸面目狰狞，皱巴巴的皮肤，还有纹理。一只眼睛尖锐，凶狠。另一只却是只是死珠子。披头散发的，半秃不秃的。
“我可不像你这个鬼样子！”邵爷嘲讽道。
“这些还不是拜你所赐，不过这小子的魂血真美味还有那心口肉。”乌逆舔了嘴巴，还连带着发丝。
“恶心！”邵爷将其收回剑鞘，甩手扔到一旁。
然后安静下来了。乌逆带着一脸不可置信也终将不情不愿被收回到弑血妄刃里。
邵爷眉目之间多了些阴霾，回忆就像把刀，慢慢地在凌迟，该接受的逃避不了。这就像是宿命的羁绊，绳索已经牢牢捆绑住一切。乌逆和自己的孽缘恐怕是早就中下的苦果，也不知道何时能休。记忆打开的闸门让其痛苦，历历在目，虽说以是魂灵，但是备感的痛苦叠加上来。痛定思痛，痛何如哉？
风起扬，卷起尘土，五光残烛火焰摇曳着，晃人眼。邵爷进了火焰，然后消失在其中，找不到身影。终究也成了魂灵，人世间的联系也就变得浅薄，后人称道又何妨？逃不去的生生死死，轮回几载，魂灵是不愿屈服，还有未了心意。不愿归属，也无归属，游游荡荡，不也是困在小小的魂器之中。这天不容，这世道不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