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卖身”

作者:不洗冷水澡 更新时间:2011/7/31 21:16:36 字数:0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屋里,即使闭着眼睛我都能感觉到周围是一片金光闪闪,被阳光烘烤过的枕头、被子也松松软软的,散发出特有的香气包裹着我。舒服,太舒服了,很久没睡过这么美的一觉了!

我打算使劲全身的力气好好的伸一个懒腰,以此作为这美好一天的开始,右手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抬不起来。我漫不经心地将脑袋扭向那边,懒散地睁开眼睛,却差点叫出声来:

纳妍披散着头发,枕着我的胳膊面冲着我,还在安静地睡着。

这是什么情况?!

纳妍为什么会睡在我旁边?

我……我现在是在哪里?

怎么感觉我好像是小说中经常出现的从昏迷中醒来的失意主角一样?不过这种状况下陪同的女主角应该是趴在床边而不是躺在床上吧!?

而且我并没有失忆啊……我清楚的记得我是谁,纳妍是谁,但是为什么认不出来我这是在哪了呢……

屋内的装修非常简单,我们的床旁边就是一个写字台,写字台上面是一扇挂着金色窗帘的窗户,脚底下是一个电视柜,上面放着一台不大的液晶电视,电视上面的墙上是……竟然是我和纳妍的结婚照?!

照片上面我站得直直的,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西服,打着暗红色的领带,表情有些紧张,纳妍穿着一件非常合身的白色婚纱,裸肩的那种,裙子上面的褶一层挨着一层的,她一只手挽着我的胳膊,一只手捧着一大束玫瑰,开心地笑着。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床头柜上除了木质的台灯之外还有一个小相框,里面放着的是我

小时候的照片,看样子那时候我也就一岁多一点吧,可是我不记得什么时候照过这张照片了。窗户对面靠墙放着的是一座大衣柜,衣柜旁边就是通向外面的门。

虽然不是记起来,但是我“认”出来了,这里是纳妍的家,只不过陈设变了。

难道我混得这么惨,娶了老婆还要住在老婆家里面吗?

我被这离奇的早晨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头脑中对这个“家”没有一点印象,但是潜意识里面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认为这里就是我一直生活的地方,即使我的记忆只从此时此刻开始,我也毫不怀疑的相信着这一点。

如果想最贴切的形容我现在的感受,非“做梦”一词莫属了,我一点也不是在开玩笑。

可是为什么感觉这么真实呢?

我的视线重新回到纳妍身上,咽了口唾沫屏住呼吸,向下瞄了瞄,还好,她穿着一身印着白色小猪的粉红色睡衣,领口的扣子也系得好好的。

我松了一口气,瞬间又有那么一点失望,继而发现自己也是,身上的衣服除了比纳妍那件大一号其他的都一模一样。

我扭了扭胳膊,不行,再这么下去的话,真的要麻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能来给我解释一下?

不过看着纳妍这样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不吵也不闹,胸口随着呼吸微微地一起一伏,我的心里忽然感觉满足起来,而且继而萌生了希望就这么一直看下去的念头。

说来也奇怪,睁眼之前脑子中还有纳妍原来的样子,但是看着现在的她,却忽然把脑海中之前的那种印象忘光了,继而认定纳妍一直就是眼前这个样子:虽称不上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但也是美人一个,有一种成熟女人的稳重;本来她的皮肤就很好,现在因为阳光的映衬,晶莹剔透的,黑亮的睫毛也在闪烁着光;她闭着眼睛楚楚动人的样子,我真想一辈子一直看下去。

“嗯?”

纳妍用先前搭在我胳膊上的那只手揉了揉闭着的眼睛。

糟了……糟了……糟了……

我要献上唤醒她的清晨一吻吗?

“啊!”

纳妍睁开眼睛的刹那间,我尖叫着抽回了自己的胳膊,麻利地抓着被子挡在了自己胸前。

她莫名其妙地看着我,然后一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鄙视的神情慢慢在她的脸上蔓延开:

“你在搞什么啊,白痴,好像我做了什么迫害良家妇女的事情一样。”纳妍耷拉着眼皮,低沉着嗓子说。

“啊,没……没什么……”

我又把被子向上拉了拉。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什么我这么紧张,纳妍却显得这么淡定呢?

我一定是在做梦吧?

“真受不了你,”说着她掀开身上的被子下了床,挠着脑袋一晃一晃的走到了卧室门口,“难道这就是你要给我的惊喜吗?”

“惊喜?”

“是啊,”纳妍又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气懒散地说:“你不是说过结婚纪念日要给我一个惊喜吗?明天就是了,我期待着哦。”

说罢,她一转门把手,打开门,走了出去。

结婚纪念日?

结婚纪念日……

结婚纪念日!?

我“噌”的从床上坐起来,下地出了卧室。来到客厅里面,我更确定自己就是在纳妍家了,客厅里面的摆设几乎没有变:一进门一个巨大的柜式衣架,上面挂满了乱七八糟五颜六色的衣服,衣服下面的台子上放着钱包、钥匙、手机,其中一部是我的,不过变得已经破破烂烂的,另外一部灰色的翻盖手机应该就是纳妍的了吧?手机旁边还有一些不知道做什么用的票据;衣架旁边是冰箱,对面是收起来靠墙放着的折叠方桌,摞在一起的四个圆凳摆在旁边。即使摆设如此简单,客厅内也没有太多的富余空间。

纳妍正在卫生间里面洗漱,我借此机会一把抓起柜橱上自己的手机,上面赫然写着:

2021年11月27日。

忽然,我的大脑中又涌现出一种意识,明白无误地告诉我,这就是我一直生活的时代。

可恶,为什么这些感觉都来得这么突然呢?

“大清早的打给谁啊?”

纳妍擦着脸走了出来,语气并没有显得特别的在意。

“没有没有,看看时间。”我连忙把手机放回原处,尴尬地走进了厕所。

“你快一点,我一会儿要出去,还要用厕所。”纳妍隔着门喊道。

“知道了!”

我双手撑在水池子上,看着面前镜子中的自己,恍然发现记忆中自己模糊的长相逐渐清晰起来:下巴的胡子虽不长,但也显得成熟了很多,而且神情看起来有些憔悴,难道是因为娶了纳妍的缘故吗?这么想着,我竟然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我的漱口杯呢?”

台子上面只有一个普通的印着小熊的绿色塑料杯子,里面放着一红一篮两把牙刷。

“你今天是不是诚心的啊,装傻很有意思吗?”纳妍咆哮着,“我们什么时候用过两个杯子啊?”她又不甘心的砸了砸门,“说是要给我惊喜,其实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没有没有,开个玩笑而已!”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确信自己一直生活在这里,却没有在这里生活的必备常识和记忆呢?还有,我总觉得脑袋里面有些东西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可我就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还有,哪个牙刷才是我的呢?

如果再问下去的话,纳妍一定会一脚把门踹开臭揍我一顿吧?算了,反正都结婚了,用哪把牙刷都无所谓吧?我随手抄起了红色的那支,其实有一点故意的意思,挤好牙膏,塞进了嘴里。

说是惊喜,可是我却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真的答应过纳妍结婚纪念日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吗?

“对了,你能不能给我一些提示啊,关于‘惊喜’的?”

我吐了一口嘴里的泡沫。

“你是白痴吗?”纳妍果不其然又嚷嚷起来,“口口声声信心十足地说要给我惊喜的人是你啊,怎么现在又问我惊喜的线索,我该问你才对吧?你真的是白痴啊!”

这下可难办了,看来我从来没有向她透露过任何信息,也就不可能指望她能帮我回想起来了。

唉,女人啊,真难对付……

“对了,今天是周六,”我想起了电话上的日期,“明天就是结婚纪念日,你一会儿出去干什么啊?”

既然她是我的老婆,我想问一下也无妨吧。

“哦,我一会儿要和同事去逛街,”纳妍难得安静了下来,“怎么,昨天跟你说的时候你不愿意去,现在想反悔了?”说着,她的语调扬了起来,一字一句中都透露着得意。

“完全没有。”

“我就知道,”纳妍忽然变成了七八岁小姑娘的口气,“你向来就不愿意和我逛街,真是一点情调都没有。”

光听她的话音,我就能想象出纳妍现在站在门外叉着腰皱着眉的样子。

我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吧,那还是和你去吧。”我假装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说,把洗面奶抹在脸上,搓了起来。

“不,用,了!你在家好好给我准备‘惊喜’,明天要是不能让我满意,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是“惊喜”重要呢?还是搞清楚现在的状况重要呢?为什么这么简单明了的问题一涉及到纳妍就变得这么让我难以决断了?

“知道了……”我故意拉长了声音。

还是先想办法让纳妍高兴吧,毕竟结婚纪念日不是天天都能过的。

“你好了没有啊?快一点啦!”纳妍轻轻敲了敲门。

“马上马上。”

“午饭自己解决啊,我大概下午就能回来了。”

一个小时之后,一直忙着打扮的纳妍终于画好了妆,换上了一身休闲装,提着紫色的手提包走出了家门。临走之前她竟然还在我的脸颊上面留下了一个鲜红的唇印,对此我倒是没有太大的意见。

惊喜啊,我为什么要许诺这种不着边际的东西呢?我回到卧室,坐在写字台前,托着下巴看着窗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且,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我还没完全高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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