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让你想起了痛苦的回忆。”云啸叹了口气。
“没关系的。”
叶凌雪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勉强的笑容。
“迟早要接受这个事实，我必须靠着自己走出回忆。”
深深地看了少女一眼，云啸继续了自己的叙述。
“无论如何，现在只能把你身上发生的事归因于基因上。而你的体内会存在与异星能量相关的基因，以一定与你的父母脱不了干系——当然，这些并非是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
“我们没有必要追本溯源，思考它到底是从哪里来。我们只需要知道如何去运用它，而这对于你而言——”
云啸看了叶凌雪一眼，飘飞到半空中，摊了摊手。
“我爱莫能助。”
迎上少女略带疑惑的目光，云啸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本来你们是借助我拥有的异星能量在体内尝试开辟空间，但是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你的体内原本就存在异星能量，那么我的能量仅能够起到一种激活的作用。之后到底是将它化作你坚实的力量，还是被它无情地吞噬，都要看你自己了。”
“……多谢前辈。”
叶凌雪单膝跪地，对着云啸抱了抱拳。
“缇娅，我已经没事了。”她笑着摸了摸身旁一直在用关切的眼神注视着她的金发少女。
“可是……”
“我准备去走一走，感受一下体内的这股原生的力量。”叶凌雪打断了蕾菲缇娅的话。
“嗯。”云啸点了点头，他自然也明白叶凌雪现在的心绪。
“不过你要多加小心，这方地域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演变，会产生什么样的生命都不足为奇，包括一些仅是被冰封生命力却并未完全流逝的存在。如果你离得太远，即使是我也无法第一时间提供援助。”
“谨记于心。”
叶凌雪站起身来，向着一侧的冰窟走去。
嗡——
就在叶凌雪离开后不久，一阵奇异的波动突然自苏雨潇的体内泛开。几道纤细的血红纹路出现在她的俏脸之上，其中流淌的赫然是异星能量。
见到这一幕，云啸摊开自己的右手，其中缓缓凝出了一枚暗红色的球体。球体闪烁着光芒，忽明忽暗，与苏雨潇体内异星能量的搏动形成了一种协律，这方空间都是回荡着“咚咚”的声音。
“唔，好恶心……”
蕾菲缇娅用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她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毕竟这是异星能量的波动，对于身负神奕力的她还是具有很大的影响。好在经过磨砺，蕾菲缇娅也远非昔日可比。少女的眸中泛起淡淡金光，驱散了周围震荡而来的异星能量。
“凝！”
苏雨潇睁开双眼，低喝一声，她脸颊上的纹路变得颇为明亮。周遭的异星能量尽数向着她的身体汇聚而去，通过她体表的纹路进入了她的身体，并且汇聚到她身体的深处。在那里，一枚通体暗红的棱锥体正在缓缓旋转，吸收着异星能量。
“呼——”
苏雨潇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她的头发已是被汗水打湿。在融合异星能量之后，苏雨潇原本的紫发变成了黑中泛红的颜色。配上从她母亲那里得到的容貌，少女显得更加英气逼人。
“雨潇姐小心！”
苏雨潇正欲站起，身体却是一个踉跄向后栽倒。幸亏蕾菲缇娅眼疾手快，冲到少女的身后抱住了她。
“抱歉呐缇娅，以往都是我抱你，这次换你来帮我了呢……”
苏雨潇低低地笑了笑，她的声音中透露出明显的疲惫感。
“看起来是成功了。”云啸缓缓来到苏雨潇的面前。
“前辈，这个模样让您见笑了……”
苏雨潇在蕾菲缇娅的搀扶下坐到了地上，她的脸上却是带着兴奋与喜悦的笑容。
“不过，我终于是成功了——应该也算是这个领域的第一人了吧？嘿嘿……”
“是这样，你们——真的都非常厉害……”
突然，苏雨潇和蕾菲缇娅从云啸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一丝莫名的意味。细看之下，只见云啸他原本就有些虚幻的身体此时竟是开始从底部破碎，化作多边形而后消弭。云啸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双眼注视着两位少女似是要将她们的模样镌刻进自己的脑海。
“前辈……”
两女瞳孔一缩——她们猜到了什么，成功之后的喜悦顿时被一股悲戚冲淡。
“无需悲伤，生离死别乃人生之常态，更何况我早就已经不存在于这世上。”
云啸豁达地大笑，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自己逐渐崩碎的身体。
“先前他们那些人做了那么多的研究，我这般方法他们也不是没有用过，但最终都以失败结束。恐怕他们抓破头皮也想不出来，为了成功地引渡异星能量，需要消耗的，是多么庞大的一笔生命力。”
“他们在生死的选择面前胆怯了，所以——他们失败了。”
“我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本是已死之人，仅留一缕残魂飘荡时间。那么倒不如，靠着我最后的力量放手一搏。”
云啸来到两位少女的身前，伸出手轻抚着她们的头顶。虽然没有实体，但不知为何，苏雨潇和蕾菲缇娅却是感觉到一股暖流自天灵向下流淌，浸润了她们的身体。
“前辈！如果我现在把莫大哥叫过来，他——他能不能救你啊？”蕾菲缇娅的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了。
“逆转生死，唯有动用时间的力量。”
“但是操纵时间，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他赋予了我存在于世的机会，就代表他会失去自己相应的生命。”
“我和莫落元帅，你觉得谁的生命更重要一些呢？”
“这种，这种选择题，太狡猾啦——根本就没有答案嘛……”蕾菲缇娅低下了头。
“你们都是很优秀的人，感谢你们，我在你们身上看到了人类的未来。”
“既然莫落元帅对你们寄予厚望，那么你们就不要辜负了他的期待。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所背负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我只是你们人生中的过客，我这样的人你们之后还会遇到许多。珍视相伴的时间，但不要因离别过分伤悲。”
“看起来，我是没有时间与你们的另一位同伴道别了，替我向她说声抱歉。”
此时此刻，云啸的身躯已经完全消散。
“感谢你们陪我走完人生最后的旅程，再见……”
云啸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一滴泪珠随着多边形飘飞而去，消失在天地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