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娜!”
台下,目睹这一切的苏雨潇他们都是跳了起来,扑到了看台的边缘。突如其来的局势转变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只觉得心脏仿佛是要从嗓子眼里面跳出来,紧张的气氛宛若一只无形的大手压在他们的身体之上。
然而,他们却什么都做不了。
不只是因为比赛规则的限制,更是因为,这是琳娜自己的战斗。若是他们插手,最先指责他们的,想必也是那位银发少女。
“洛伦斯将军,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里德淡淡地说了一句,与他相对的洛伦斯身体微微一颤。可以看到他的右拳之上已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雷光,毁灭性的能量波动自其中释放而出。
“娜娜……”
他在心中呼唤着女儿的名字,他的身体都快要爆炸。但是他不能动——因为,这是他对女儿许下的承诺。
咔咔——
碎石被推开的声音响起,一道娇小的身影自高台的废墟之上缓缓站起。她在尚未消散的烟尘之中踉跄了几下,但最终还是站稳了身体。
“哼,这才有点样子。”
半空中的瓦伦丁如同俯瞰一切的君王,只见他右臂微微一甩,一阵劲风便扫开了烟尘,少女的身形显露而出。相较先前的意气风发,此时她的模样实在是有些狼狈——散乱的银发,破损的纱裙,还有仅剩一只的碎裂的水晶鞋。
琳娜的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腹部,嘴角有鲜血流出,俏脸上满是痛苦。方才的二连击,虽然她已经凭借主宰之力消弭了大部分的元素能量,不过物理上的力量与撞击却是确确实实地传递到了她的体内。此时此刻少女的五脏六腑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大脑也是因为强烈的冲击而神志不清。
“唔……呃——”
琳娜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面前的地面,水晶鞋泛着鲜艳的色泽。少女只觉眼前一黑,娇躯无力地向着地面砸去,倒在了血泊之中。她的白纱裙沾上了殷红之色,身体不自然地痉挛着,看上去是那么的痛苦。
瓦伦丁并没有选择乘胜追击,他就像是看待一只猎物一般静静地注视着下方的少女,看着她在血泊之中挣扎着——他在给予少女机会。这或许是出于他内心深处那一抹仍未熄灭的情愫,或许是出于突然而生的恻隐之心——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是里德不愿意看到的。
“瓦伦丁,你在发什么呆?快把这个狂妄的丫头就地正法!”
他在能量光膜的外侧这般大喝,然而瓦伦丁却恍若未闻。
“明明说了那样的话,现在却是这副凄惨的模样,虾米一般——”
突然,瓦伦丁双目圆瞪,冲着下方的少女大吼道:
“你的话,就是这般的一文不值么……琳娜·洛伦斯!”
谁?
是谁,在叫我的名字……
——是爸爸么?不对,他从来没有这样大声地吼过我,不是的……
——是莫落哥哥么?也不是,他的声音,一直都是那么轻缓而柔和,不会如此尖锐激动……
——是缇娅么?我在想什么,缇娅现在都不在这里……
——是雨潇姐姐他们么?可是,他们的声音,我都清楚地记得啊……
到底,是谁……
琳娜听到的声音忽远忽近,它就像是在绕着琳娜的大脑飞来飞去,当想要锁定它从而解读的时候,声音又滑溜地跑远了。
恍惚之中,少女吃力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视线之中,她只能看到一双漆黑的战靴逐渐接近,它们踩踏地面发出的响声刺激着琳娜的鼓膜。
“快点起来啊!你不是说,要把自己的未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么……现在怎么一言不发了?”
瓦伦丁抬脚一踹,少女的娇躯再次被抛飞到了半空中,而后坠落到了高台之下的地面上——正好是对着苏雨潇他们的位置。
“呜——噗!”
又是一大口触目惊心的鲜血,琳娜仰面朝天,脸色煞白如纸。她看上去像是在很努力地喘气,但是少女胸脯的起伏,实际上已经很微弱了。
“让我去杀了那个混蛋!!!”
看台上蓦然传来野兽一般的咆哮,只见秦天冥青筋暴起,双目血红,百锻千炼的大刀已然被他紧攥于手。看到昔日那位始终面带微笑的恬静少女如今这样倒在他的面前,秦天冥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
“坐下——”
然而,一只白净的手却是挡在了他的面前。
“不要拦着我——”
“我让你坐下!”
秦天冥对着拦住自己的少女怒目而视,险些直接出手。但是在看到对方那恐怖的表情之后,他的怒焰瞬间便是熄灭了大半。
苏雨潇银牙紧咬,双瞳之中已尽是冰蓝。她拦住秦天冥的那只手上的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另一只手则早已将座位的扶手捏碎。从她裸露在外的白皙皮肤上显露出的道道冰蓝色元素回路便不难看出,此时此刻苏雨潇的心情,绝对是要比秦天冥还激动的。
“相信琳娜……”
“这是她自己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