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守护自己

作者:会说话的海星 更新时间:2021/2/9 22:11:46 字数:1387

“前辈,你让我找寻的东西,我,我觉得,我已经找到了……”

一方空间之内,吴昊与一道魁梧的身影遥相站立。在他们之间,横亘着一道深不见底的天堑。天堑的底部宛若深渊之景,所见所闻皆是一片漆黑,仿佛稍有不慎所有的精神便会深陷其中。

天堑的跨度也是极为惊人,站在两边的两人就像是处在两个完全不同世界之中。吴昊所在的空间澄澈透明,而天堑的对面像是笼罩着一层粘稠的迷雾,朦胧而神秘。

向着两边望去,也看不到任何连接着两岸的通路。视线向上移动,只见在苍穹之上,隐隐约约可以辨认出几道相互垂直的灰白色直线。它们纵横交错,围造出了一方空间。不过,距离越近,这些直线的存在就越微弱。若是将它们补齐的话便会发现,它们围造出的这方空间是一面城墙一样的结构。而这面城墙,恰好能够嵌入两岸只见的沟壑之内,形成一道屏障。

自从大约一年之前,吴昊第一次来到这方空间之后,他一共也只进来过四五次。而且每次的进入都不是由他自己主观催动的,根据吴昊的推断,只有自己处于一种生死攸关的绝境的时候,他才有可能会来到这里。

这一次,也不例外。

吴昊每一次来,遇到的事情都没有太大的区别。自己的后面是茫茫的一片空白,前方又是难以逾越的天堑,头顶上还悬浮着一面若有若无的偌大障壁。在这样一方奇异的世界之中,吴昊感觉唯一能够与之产生联系的,便是对岸那道他从未看清楚真正模样的魁梧身影。

“你的盾,为谁而举?”

这是吴昊听到的来自那道身影的第一句话,那一瞬间,吴昊的脑中闪过了许多张面孔——

不过,对方似乎并没有想得到吴昊的回答,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自己回答着自己的问题:

“我的盾,曾为护佑苍生而举——”

“我的盾,曾为荫庇人类而举——”

“我的盾,本是为他们而举的。为了种族,为了文明,为了这方家园、这方世界……”

“然而,我逐渐发现,这份崇高太过沉重——我的盾、我的身体已经无力支撑了……”

“我太累了……”

“我开始思考,我身后的那些人们,他们是否真的需要我站在他们的身前?我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不是一厢情愿、多此一举?”

“我太累了,以至于我最终也没能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结果,我没能守护人类的文明,也没能守护我自己。我就像是一个自大的混蛋,落得这样一个凄惨的下场。”

“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最初的自己。”

这便是吴昊第一次与神秘身影交谈的全部内容——只不过是对方在一味地诉说罢了。神秘身影的话音刚落,也不等吴昊思考或是追问,他便被转移出了这方空间,继续面对险境。不过在回到现实世界之后,吴昊感觉到了,先前只会在使用「格挡」一咒法技时才会出现的那股特殊的能量,它的流动变得更加明显、更加清晰。这甚至使吴昊产生了一种念想——自己在将来的某一天能够将这股力量化为己用。

之后的几次到来,也几乎都是那道神秘身影的个人故事分享会。即使吴昊曾经数次尝试说些什么,对方也从未给予任何的回应。直到一个月前——

“你想要守护的东西——是什么?”

这是神秘人影提出的问题,不再是如初见时的自问自答,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主动同吴昊进行交流。不过就如同他先前几次急匆匆的感觉一样,他还没有等到吴昊的答案,便已经把后者赶出了自己的世界。但是吴昊明白,他下一次再来到这方世界的时候,必然是带着自己的答案回来的。

此时此刻,面对站在世界之巅的伊乌希斯家族俊彦——瓦伦丁·伊乌希斯,挡在曾经首次保护自己的同伴——琳娜·洛伦斯的身前,颅顶之上是近在咫尺的暗红巨剑,吴昊心中早就具备雏形的那个答案,在一次又一次的锐化之下,终于是变得清晰无比——

“我想要守护的……是我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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