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疑问她仿佛询问着自己,周围已经变得一片漆黑,那是在通过层与层之间会发生的情况,两层中仿佛相隔了一个奇异的空间,处在这样空间中的本是短短的一瞬,现在确是变得非常漫长。
她向前走一步,黑色的地面在她的挪动下发出了层层的涟漪,伊雪伸出手,她前方不远处有一层薄薄的如同镜子一般的东西,在那东西的面前本应出现的是自己的模样。
“你是谁?”
镜子中的人影先开口问道,从镜子中出现的是一个穿着白色羊绒长袍的少女,她有着一头白色的短发,碧蓝色的眼睛,如同洋娃娃般精致的脸庞,在那头白发上露出的是一对毛茸茸的兽耳。
她,少女并非是人类,正确的来说是猫灵族的亚人,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伊雪,晃动着尾巴似乎有些不解。
“你是谁?”
对于猫族少女的疑问她反问道。
“在向别人提问之前先回答之前的问题不应该是礼貌吗?”
“喏。”
对于银色短发少女的反问她没有反驳的理由。
“我是伊雪,是一名的冒险者。”
“是吗?原来是冒险者啊。”
听着伊雪的回答眼前的猫灵族少女晃动着尾巴,像是非常兴奋的模样。
“我已经做完自我介绍了,那么你呢?”
“我的名字叫玛莎,是塔的守护者。”
“玛莎……塔楼的守护者?”
听了玛莎的话,伊雪有那么一些不理解,塔楼是什么,守护者又是什么,虽然对这几个名字很熟悉,在脑海中尽量想要回忆的时候却发现一点也找不到相关的记忆。
“这里是哪里?”
“塔楼的一百层。”
“塔楼的一百层,我记得我是在第九十层的安全区啊?”
“但这里的确是塔楼的一百层,我一直在塔楼的最顶端等着,等着。终于等到了你的到来。”
“我的……到来?为什么?”
“因为我从以前开始就一直一个人待在这里,待在这里守护者塔楼,虽然我也不知道在守护着的是什么东西,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这是我的责任,而我必须待在这里。”
镜子中的玛莎说道,她将手贴在了伊雪的手掌上。
“咔咔咔咔!”
两人中间隔的镜子破碎开,如星屑般的碎片落在了地面上,宛如一条冗长的银河。两人的十指紧扣在了一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双方之间弥漫开来,在对面的人并非是别人,而是自己,而自己则是对面的人。
不知道也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用通过最后九十层的考验,来到这里的自己仿佛是冥冥中注定的那样,看着眼前的女孩,伊雪缓缓张口。
“来到一百层的话,是不是能实现我的一个愿望,随便是什么愿望?”
“嗯……是的!这或许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她的话如一道光落在了玛莎的身上,周围漆黑的夜空一点一点开始融化,明媚的阳光透过琉璃的窗户洒落进来,地面也变成了黑白相间的大理石地板,玛莎身上的白色羊绒长袍也变成了华丽的黑色礼服。
周围那些漆黑的环境变成了图书馆的模样,蜿蜒的书架上堆放着数以万计的图书,而和其他的图书馆不同的是,每一层的书架都有着不同的变化,有的像是浸泡在**中,纯粹的魔力凝聚成的蓝色鱼儿在**中游荡,而有的从书架中冒出了青翠的树枝,那些书本是树枝上垂下的果实。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伊雪感觉到了不可思议,她本以为在一百层之上等待着她的是超乎想象的强大魔物,这一切却与她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驰,若是将这样的情报带回去的话,估计没有人会相信自己的吧。
“来来来,坐坐坐!”
玛莎挥动了下食指,在黑白大理石形成的地面上出现了一张棕红色的桌子和成套的椅子,随后从书架上飞下来了一本书,书本打开后精致的茶具从里面冒了出来,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切,即便是面对强大魔物都保持冷静的伊雪嘴巴张大得能塞下一枚鸡蛋。
“咕咕咕!”
根本不用自己动手,从书本中飞出来的茶壶自动将杯子倒满,移动到了伊雪的面前。
“茶点需要一些什么呢?”
“茶点?”
“虽然不清楚什么东西符合你的胃口,那就所有的东西都来一些吧!”
玛莎挥动着手指,又一本青色封面的书本从书架上飘了下来,打开了书本的后,各种不同的甜点像是拥有着韵律的节奏漂浮在了她们的周围,自从来到这里后那些惊讶的东西让伊雪从来没有间断过。
“这,这些都可以吃吗?”
“那是自然的了,这些东西虽然是从书本中冒出来的,也是人们从以前就记载下来的,以魔法得以重现哦,保证这些味道和书中描述得一模一样。”
“嗯……”
对玛莎的话伊雪表示还有些怀疑,但看着她人畜无害的脸,伊雪小心翼翼地拿起了周围的一个点心放在嘴里。
“嗯嗯嗯嗯嗯嗯!!!”
在吃第一口,那甜美的味道就在嘴巴中扩散开来,她已经有多少的时间没有吃到过甜食她已经记不清楚了。放在塔之外的宫廷高级点心都是用灰糖和红糖做出来的,也绝对没有如此甜美的味道,特别是那白色的部分,在嘴里简直就像是云朵那样融化开来,这种瞬间被幸福包围的感觉让她欲罢不能。
“没有关系哟,随便吃好了,这些都是以魔法制作出来的甜点,就算吃再多也不会胖哟。”
双手支着脑袋的玛莎看着眼前贪吃的伊雪,她的脸上露出和伊雪一样幸福的笑容。作为塔的守护者,她已经不知道在这里守护了多久的时间,这些点心她也已经吃过无数次,这些东西固然好吃,也比不上和人分享时产生的那份喜悦,两者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将最后一块点心吞下了肚,又喝了一口红茶,伊雪满脸笑容地坐在了椅子上。吃了那么多甜点肚子也没有撑的感觉,身体反而感觉到一阵轻松。
“真是好吃啊。”
“嗯嗯,想要吃的话,每天都能吃到那么好吃的东西哦。”
玛莎笑着说道。
“嗯……”
看着茶杯中的倒影,伊雪脸上的表情慢慢有那么些寂寞,她也很想待在这里,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事,甜美的甜心很可口,但是这并非不是她的目的。
“玛莎,我有愿望想要实现。”
“是,这样啊。”
听了她的话后玛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是她作为守护者的职责又也是无法避免的事。
“那么伊雪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的愿望是能复活旅途中死去的同伴!”
“复活同伴吗?嘿嗯……”
听着她的话后,玛莎略有所思,观察着她的表情伊雪有那么些担心。
“果然还是不行吗?”
“可以哟。”
“可以吗?真的?!”
“塔外面还稍微有些难度,想要复活在塔内死去的人没有任何难度。”
“真的?!”
兴奋地握住了玛莎的双手,被伊雪那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跳,她的耳朵以及尾巴都竖了起来,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后伊雪才松开了手。
“抱、抱歉,是我太激动了。”
“没有关系。”
回应着伊雪的话玛莎轻笑着,虽然等了那么长的时间才有人能抵达这里,她也想让伊雪待更久一点的时间,但并非由她来掌控。
“那么,请告诉我一下你想救人的名字吧。”
“名字是……”
提到名字这几个字,有些话在伊雪的喉咙口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明明应该是如此深刻,但是在脑海中的那段记忆变得模糊不清,她不明白究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名字是?”
重复着伊雪说过的话,本人所不能理解的东西身为旁人的她当然也不能理解了。没有催促玛莎在一旁默默地等着伊雪的回应,过了良久她才抬起头,泪水涌出了眼眶,她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玛莎,我……”
“没有关系的,没有关系的。”
看着两眼发红的伊雪,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感受着从衣服传来的温度她哭泣得更加厉害。自从39层后她就压制着自己的感情,紧绷着随时都有可能会死亡的那根弦,复活队友们的性命成为了她最重要的事。
也因此将那些感情积压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得不到宣泄,就在刚才绷紧的弦崩断成了两半,情感的决堤一下子迸发出来。
轻轻安抚着伊雪的后背,在玛莎的脑海中出现了似曾相识的一幕,她虽然并非是主角,以第三人称的视角来观察的一切,那种强烈的印象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良久伊雪才从失控的状态下平复下来,但在还是有些抽泣,从书本中出现了一杯新的红茶,那香味中散发出能安定心神的草药。
“好些了吗?”
“嗯。”
伊雪点点头。
玛莎笑着,抬起手指手上一点点纯净的魔法落到了伊雪的脸上,以为哭泣而变红有些浮肿的小脸蛋比刚才要稍微好了那么一些。
“其实我也和你一样。”
不知为何玛莎这样说了一句。
“感觉,只是感觉这里不是我的这里,我也并非是自己。”
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