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篇:开创者(上)
「六百年?」她发出了困惑的呢喃。
「…」王座上的半神没有传出任何回应。
除了,破空的声音外。
一记剑刃不偏不倚的直朝她的面门而去,表面上对这个攻击,她似乎不是很在意,或者说眼中仍然迷茫导致一切。
造成攻击的始作俑者,以及不曾退避的迷茫者。
剑刃越来越近,两方都没有让它消失的动作,直到──
「愚者,妳还想逃避?」
苍老、威严,不容质疑的声音从半神头盔里发出。
震撼至内心心灵深处,无法想象几个字组成的句子对她所造成的影响,有多大。
【等待,现在、过去,消退迷茫吧,沉浸在妄想的愚者,那项荣耀阿!你可还记得曾许诺的誓言。】
──吾者明白了…王国的荣耀,不可践踏,我等王族死守之。
在不经意倒退半步后,她首次抬起头来。
雷特兰王族特有的苍蓝眼瞳,直视半神〈吉美伽米什〉的双眸,迷茫被清明取代。
浑沌的心被洗洁成为坚定,似天生掌权者的清冷女音,如一把利刃直击剑刃。
「多谢指教,不过身份若不及吾者…下场会如何妳〈你〉应该明了。」
由剑舞成的漩涡包裹在她的四周,原本为柔美加分的白裙,如今却彷若战裙。
冷冽气质的加乘下,她就像为剑而生的剑姬。
不过这的确是她在世人视线前的代号──玫瑰剑姬,皇室中孤傲不榭的红色玫瑰。
──Shell自我埋葬了吗…但愿代替吾者的这几年,她过的没有遗憾。
感受不到半点,先前代替自己掌控躯体的Shell气息,她才如此定论。
剑刃崩碎的下一秒。
不满,被半神以极为平淡的语气诠释出来:
「妳不会忘了孤是谁了吧?汝等的记忆难到差劲到如此?」
听到王座上的存在,不满的宣言,她这次注视半神的目光,带了为了确认的仔细。
「原来如此…」
──是祂。
在禁法传送途中,听见的声音。
「妳应该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吧,正式开始了,最后的试炼。」
吉美伽米什将她视作如前九次,来到面前挑战自己的特殊人类。
不发一语,半神不再利用仅存不多的力量压制腐朽地Shell〈躯壳〉,这个可怕的魔鬼将作为挑战者的磨刀石,附带双面刃的磨刀石。
胜即生,反之败死。
残酷,但无法逃避,作为试炼中的关键点。
「我是因为卑鄙的审判之神,偷袭下,不该诞生的负面存在──腐朽的Shell,今天,人类…汝能通过考验吗?做为奖励之一,若汝能通过,将可得知你想知道的一切,无论涉及层面。」
她对听见的一切,不为所动似的,全心全意地再找回失落多时的感觉。
在,大剑握于她手上的那一刻,沉寂多年的力量苏醒的时候已经来临。
没有咒语的成分,数百年间,不曾脱落的锁链匣,于此时如花榭般,自然坠落。
【寓意:永远不能开启的剑】
--Meaning:Never open the sword
【随吾者归来而绽放原来的光辉吧!!】
--As I returned and those who had the brilliant bloom now! !
守护的使命已经终结,它尽责地完成了这项重任。
掉落的剑匣化为红色玫瑰点缀,在匣下那纯白的剑身。
「欢迎归来,吾者的忠实部下,莱昂帝斯。」
大剑似听见她的话语而兴奋,激烈的嗡鸣响彻云霄。
期间,半神〈Shell〉并没有打扰仪式的进行,而是静默等待。
不过,祂强烈的负面情绪已经到了临界点,下一秒会喷发也非意外。
「感谢等待,作为回报,吾者将以当下最强之力击败祢。」
「我期待着…」
半神〈Shell〉淡淡的回应。
她从没想过,如何实现自负,没有半分犹豫,大剑径直插入地面。
那是,雷特蓝皇家剑术第一式。
地面开始崩裂,直朝半神而去,这一次不像勇者一样收回攻势,而是完整的展现出其的爆发力。
如水文,夹带妖冶火红地崩裂并非毫无规则,而是层次性的衍生出道道裂痕。
四面八方夹击半神。
「雷莎镇存,第一三四年,洪水涌至。」视她的攻击若无物,半神〈Shell〉平静地念出五彩神话中的首次灾难──洪水。
这早已不是人类所能掌控的力量,洪水彷如被半神降服,淹没神殿迎向她。
──看来是吾者,小看祂了…
洪水并没有让她退缩过任何一步,比起让她恢复清明的言语,似还不如。
剑之光束Sword of the beam,这项威力极强的招式在羽化手中,虽是他最强的技能,但却轻易被抵挡多次。
如今…
剑的光芒再次聚集在大剑周围,眨眼间,转为光束,还在扩大…
如果有人能捕捉她的动作,大多会吃惊无比。
无数的挥刃,由东到西,在其眼能所及的角落皆有挥刃的动作存在。
没有预警,光束被释放而出。
她似乎早已知道结果,没有情绪波动,而是开始预判接下来来自半神的攻击。
「不错,首项灾难,妳通过了,接下第二次挑战吧。」
「发生于雷莎镇存,第三百三十六年──火难」
滔天大火,作为原本会毁灭雷莎镇的力量,而今是她的敌人。
…
「剑术果然不凡…」看着经历过神话中所有灾难的她,虽有些狼狈,但腰杆挺直,仍昂首,显现的是骨子里的孤傲不屈,半神不由自主发出由衷的赞叹。
第一次,让祂觉得可怕。
可怕的意志、无双的剑术,斩破了曾经半神所拯救的各种灾难。
纵使被削弱过,但依旧无法无视。
想到这里…祂做了一个决定。
「汝通过了试炼,我的使命到此结束…」半神〈Shell〉闭上了双目,原来的Force回归主导。
「孤果然没有看错人…不过清醒的时刻已不多,就一次告诉汝吧。」
她没有做出应答而是,仔细聆听。
「汝是第十个进入雷莎镇的试炼者,前面还有九位曾来到这里,其中八位通过了试炼,一位则因为某个存在的缘故,死亡。」
她不该看见的至亲,会出现在那,难道是:「祢说…的莫非…?」
「深表遗憾及痛惜,雷特兰九世就是那唯一的失败者,不过他的武力则是历届最高者,若汝真想知道为何还会死去,孤可以告诉妳…」
「不…由吾者独自追寻吧。」
「那么第十次轮回即将结束,希望不会再有第十一次的到来,通过试炼的勇者、雷莎的开创者,雷特兰的王女,不…在今天汝已是雷特兰十世,希望汝能成功。」
默默地点头后,转身准备离去的她,耳边忽然又听到半神的声音。
『开创者意味着什么,妳应该不会忘了…,特雷莎‧妮亚‧雷特兰』
──当然…破除轮回,解开希索的枷锁。
『还有孤是谁妳也不会遗忘吧,孤可不是说表面上的代称阿…』
──祢就是吾者,吾者就是祢。
似非常满意,半神安祥地闭上双目,等待再次需要祂的时刻到来。
「希索的枷锁究竟是锁住了自己,还是代替前朝封印住礼亚的残躯呢…实在耐人寻味,不过这个世代已不属于孤这位仅剩执念的死人了…」最后这句话,并没有被说出,而是永远埋于半神的内心当中。
一切似乎完结,在离去必经的大门开启的霎那。
特雷莎毫不迟疑地,挥下大剑。
──无趣…
「总玩些小手段…死性不改阿,雅礼…这令吾者非常疑惑为何Shell会惧怕汝呢…」
前方,一把被劈成两半的制式长剑“框当”一声坠落地面。
来人是白发西特,也就是西特本体,被她曾称为另类的家伙。
不过此时,他的状况不太对劲。
──我是…怎么了?
被她所挥下的剑,斩去暗示的西特〈Force〉,讶异的看着少女,随即才意识到是谁救了自己。
「没想到沉眠的记忆完全恢复,却造就隐性的暗示开启。」
异常沉重的语气,发自白发西特。
「你…」看着另类,这个西特的本体,特雷莎本要说出的话语,被她收回,而是静静地记下其最终的…遗言。
西特〈Force〉,从脚底开始,慢慢的被否定存在──消失。
「第十次的试炼〈轮回〉…完全是仿照第九次进行,直到祂意外地出现,破坏了格局,半神也因此提早失去本该拥有的力量,或许是我们自作孽吧,竟在第九次时,父亲向祂求救,导致最后独自面对毁灭的人选,剩下勇者一人。」
这些事实,是在陈述给特雷莎听,还是自己,恐怕只有西特他晓得。
「结果不出预料,人始终无法击败神…」
似明白西特的叹息所指,特雷莎道:「汝放心离去吧,第十一次不会再有了…吾者早已承诺。」
「是吗…」西特显然没有因此愉悦,而是望向神殿外的景色,哀叹一声。「早该在第一次轮回前,那段真实的历史,就该任命一切了…」
『虽然不能代表什么,不过这块面具就赠与妳了…出处虽然是雅礼…不过并没有任何害处存在;不…或许该称呼妳为十世了…曾经的友人…羽化』
特雷莎已把他的长相纳入记忆当中。
看向眼前,西特归于初始前留下的赠与。
一块面具,名为爱德那的一块面具。
──Shell的名子吗?以及她曾见过的面具吗…作为最后的纪念。
捡起它,特雷莎离开了这个经历无数事件的半神殿。
「终归无法逆转,命运吗…吾者可不能认同,若真有命运存在,先挡住吾之剑吧。」
随着她的话语结束,天空升起了最后的朝阳。
"Leisha town deposit,six hundred"
──雷莎镇存,第六百年
《毁灭》来临。
不复存在,一切回归虚无,除了某个不该出现在轮回中的女性驱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