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站在甜品原料区的我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感冒了?”
我揉了揉鼻子。想着回去喝些感冒药,毕竟叶瑾后天就要回来了,不能让她担心。
冬日的风是真的寒冷,吹得我脸颊生疼,我将原料抱在怀里快步往家里走去。
突然一丝一丝的雨落下。
“woc,不是吧。”我抬头看着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乌云聚集,很快雨丝便变成了倾盆大雨。
“我kao。”我边咒骂着,边脱下外套包起原料,向家里跑去。
“林楠,我的酒有买吗?”父亲探出个头问。
“我的天,你全淋湿了,外面下雨了啊?”他看着被淋成落汤鸡的我。
“嗯,很大。”我打开衣服,里面的东西倒是没有被淋湿。
一条毛巾甩我脸上。
“快去洗个澡吧,伸手的水别把地板弄脏了。”
“知道了,话说弄脏了还不是我擦?”
我边擦着头发,边把原料先放到冰箱里去,才去拿衣服洗澡。中间打了无数个喷嚏,觉得脑袋都有些昏沉。可是沉浸在给叶瑾做巧克力的喜悦中的我并没有注意到。
-----------------------------
另一边,栗子的厨房小课堂正在进行。
“首先,把黑巧切碎。”
叶瑾举起刀。
“等等!等等!手势,你是要切碎它,不是要干掉它。”
“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叶瑾疑惑。
“左手!拿着黑巧!要不然你这样切会变成两块飞出去的,左手摆成猫的爪子。”
“像这样。”栗子做着示范。
“哦,这样。”叶瑾把五指屈起,对着他们晃了一下。
栗子和司真严突然脑中自动脑补了她喵了一声。
“这是......哪来的小可爱啊......”栗子把脸埋到司真严背上颤抖。
叶瑾:?
“然后把它们融化,注意温度。”
“不对不对,不是直接放水里!”
“称量注意克数,你超了3g了,重称。”
“......这么斤斤计较是做不了大事的哦。”叶瑾表示她懒。
“做甜点就是看这些小事的!”
“等下!大小姐,你把什么放进去了?!”
“啊啊啊,你刚才加进去的是味精,不是砂糖。”
“你t,m,给我放下那瓶醋!”
经过无数次失败,在耗费栗子和司真严所有精力之后,叶瑾终于做出来起码能见人的作品。
“哈哈,两位辛苦啦。”叶瑾开心地捧着巧克力,转身对他们两人说,却发现两人已经脸色苍白地摊在桌上。
“我,以后,再也,再也不会教你做任何料理了。”栗子发誓。
“真失礼啊,我是那种只要反复练习就可以做好的人好吗?哪里让你这么嫌弃了?”
“你这个反复练习也太久了吧!”栗子指着毁灭性的厨房。“还好林楠照顾你,要不然你怎么活啊!”
“你怎么和林楠说一样的话啊。”叶瑾捂住耳朵,表示都听腻了。
“话说你们不做情人节巧克力吗?”
“当然要的啦~”栗子立刻来了精神。“情人节可是我们两个很重要的日子呢,互相的巧克力当然要保密啦。”他沉醉地陷入了回忆。
“?”叶瑾歪头。
“情人节那天栗子向我告白,然后我们在一起的。”司真严解释道。
“哈?!你说什么,明明是司真严你先告白的!那天还在学校里,你问我‘我们交往好吗?’”
“?”司真严不赞同地皱眉,“明明是你对我说‘这个巧克力,是本命哦。’,这不就是你先告白吗?”
“才不是!”
两人莫名吵了起来。
叶瑾默默地看着两人秀恩爱,收拾自己东西,离开的时候那两人还在吵,都没有注意到她离开了。
宾馆里,叶瑾看着包装好的巧克力,她今天特地不回去睡,就是想明天和这个巧克力一起给他一个惊喜。
“嘿嘿。”
她忍不住痴痴地笑了起来,亲吻了一下小礼盒。
2月13号,我回到和叶瑾住的别墅,把做好的巧克力放入冰箱。
然后卷起袖子,将水桶装满水,开始打扫两周左右没住的房子,因为春节,我们便给唯一能到我们楼上打扫的艾米放了假,这些天要自己劳动了。
“哼~”明明是苦力活,想到叶瑾要回来,我就忍不住哼起歌。
扭干抹布,正要起身的时候,突然脑袋一阵黑暗眩晕。
是蹲太久脑袋有些充血了吗?
我缓缓地让自己坐到地上,靠着沙发。
闭上有些沉重的眼睛。
那就稍微休息一下好了......
-------------------------------
叶瑾从车上下来,清晨的空气如此清新,她的心情也随着悦耳的鸟鸣愉悦起来。
现在才5:00。
林楠肯定还没有起床,自己偷偷溜进去,躺到他床上,等他起来的时候,我要托着下巴,对一脸懵的他说。
“早上好啊,林楠~”
想到这一幕就忍不住露出姨母笑的叶瑾,强抑制住兴奋,轻声地打开了门。
“啊咧?”她发现客厅的灯亮着。
林楠起来了?不对,起来了也不会亮灯啊。昨天晚上忘关了?
“林楠也会有忘记的事啊。”叶瑾觉得难得,走到客厅里想要关灯,却发现客厅摆满了东西乱成一团。
“怎么回事?”叶瑾皱起眉头,有轻微洁癖的脸林楠肯定放任房间乱七八糟,那这个是?
总之现在先找下林楠在哪。
她踮起脚尖,绕过地上堆起的杂物,穿过客厅想要到卧室去。
去发现了,躺在沙发旁的林楠。
“林楠?”叶瑾的心中莫名不安,她呼喊他的名字,并想他跑去。
少年没有回应。
“喂,林楠,你别吓我啊。”叶瑾跪在地上摇晃他的肩膀,少年都没有反应。
心中彻底慌张,“林楠?林楠?”
房间只有她的呼喊。
世界瞬间空白了,无法冷静,心因恐惧跳得快令她窒息。
她明明应该知道的,他滚烫的身体,急促的呼吸,应该做出怎样的反应,叶思泉那个时候她做的多好。
可是身体就是无法动弹。
眼前的光景恍惚了几下,叶瑾终于反应过来。
不对,动起来啊叶瑾,动起来。
她站起身,转身想出去叫人,脚却因为踩到了什么,“啪”地重重地摔倒在地。
膝盖被尖利的物划去,好痛,红色的血。
身体好痛,因为摔倒一下子麻木动弹不得。
手机从口袋里飞出,在地上滑了出去。
“呜。”叶瑾用手臂撑起上身,正要再起站起,手机正好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了。
谁打来了电话。
叶瑾伸手去接起,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打来的电话是谁的,她对着接通的电话那边大喊。
“求求你。”
鼻子一酸,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
“救救林楠!”
------
“真的是吓死我了。”
栗子半蹲着,帮叶瑾涂碘伏。叶瑾因为膝盖上的刺疼,微微皱眉,眯起眼睛。
“‘求求你!救救林楠!’你当时在电话里面大吼,急的哭出来,根本说不清现况,害我和小真还以为林楠怎么了,匆匆忙忙从家里坐车飞驰过来。”
“结果,只是林楠发烧了?!”他吐槽着,轻轻地帮叶瑾绑上一块纱布。
“......谢谢你。”叶瑾看着在她面前低头的少年,又看着被他们安置好,换了一身衣服,躺在床上休息的林楠。
莫名羞愧。
感觉自己好无力。
林楠,栗子没有说错,自己或许离开了别人真的无法生存下去。
“啊呀啊呀。”栗子小声地叫着,“她竟然会说谢谢了。”他跟拿着热水瓶进来的司真严咬耳朵,然后看着叶瑾莫名露出老母亲的“我家儿女初成长”的欣慰。
“我们去给林楠做些热粥吧,起来的时候能吃一点最好。”司真严把水壶放下。
“好。”叶瑾本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林楠,听到他的话立刻站起来,想要往厨房走去。
至少,做点粥之类的让我来。
我能为你做的好少啊,林楠。
叶瑾内心不甘心,她迈脚往前。
突然,谁拉住了她的手。
叶瑾低头,看到林楠从袖子里露出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勾着她的手。
“.....我们去吧。”栗子看到这一幕,露出温馨的笑,他转身推着司真严离开。
“......”叶瑾看着林楠,转身,手轻轻握住他滚烫的手,在他身旁的床坐下。
林楠并没有醒来,他还在痛苦地紧闭着眼。
是无意识的吗?
叶瑾伸手,轻抚他的刘海,擦去他脸上的汗水,突然发现他的眼角似乎有一点湿润。
“......m”林楠似乎在呢喃着什么
叶瑾俯身凑近,她听到他轻声呢喃。
“别......走.....”
叶瑾的心莫名酸痛。
然后她听见他吐出那句本以为不可能听到的一句话。
“妈......妈.....”
他的眼泪滑了下来。
---
黑暗中,燥热中,痛苦中,我听见别人嘈杂的声音。
“求......救......”
“吓......烧......”
是谁?
好像有好几个人,好熟悉的声音。
我很努力地想睁开沉重的眼皮。
“.....粥”
我终于看到一点光明。
“好。”
一个长发的身影背对着我,离开。
心里无比的慌张,伸手想要把她捉住。
眼前这一幕无比的熟悉。
那些回忆,和那个时候重叠的画面。
“我已经受够你了!我不要这个家了!”女子歇斯底里地吼叫。
“林楠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你的种!你的错!你来养!”那个女人说完后,便头也不回地提着行李离开了。
不管后面的他如何地追。
别走啊。别走啊。
我会一直很乖,一直很乖的,所以不要走啊,求你了,留下了吧。
妈妈!
但是她还是离开了,小小的他摔倒在水泥地上,她没有回头看一眼。
“林楠,爸爸想要新的生活了。”
“以后会有好心人照顾你的。”
那个男人,那个大骗子,说完这句话后,也转身离开了。
就这么不回头地离开了,他还发着烧,根本无法动弹的身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连伸手阻拦都做不到。
七岁的那年冬日,我在这个世上变成了孤单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