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今天的小姐更糟糕了……
如果说前两天芙莉娅还只是肉眼可见的低落的话，现在芙莉娅小姐身边的低气压几乎能快看到实体的阴影了，
瑞莎光是待在旁边就觉得呼吸不畅了都。
先不说没有精神去上课这件事，就连正常的三餐都到了瑞莎怀疑自己手艺是不是退步了的地步。
之前一直被小姐爱护有加的金发如今黯淡无光，皮肤干燥、神情恍惚的脸上只能看到沉重的黑眼圈，甚至还有点眼袋！
对小姐来说，夜空哥居然重要到这个地步了吗？！
瑞莎心中对于夜空哥在斯洛特家的地位认知再度刷新到了一个新境界。
“瑞莎，今天是第几天了？”
“那个，应该是第五天了……加拉蒂亚大人之前有来问过夜空哥的情况，她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夜空哥应该也差不多快回来了吧。”
说到这里，瑞莎也是不禁祈求着夜空哥赶紧回来，一方面确实是担心他的安危，另一方面她也是真的要招架不住现在的小姐了。
这种无声的低沉情绪就仿佛有只大手握着自己喉咙一样的窒息感，就算自己在这方面有着经验也撑不住啊。
“咚咚！”
似乎有人在敲门，
芙莉娅在校内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而且这个时间点会来主动拜访的人基本也不在校园里，
所以，
“是夜空哥吧……”
话音未落，芙莉娅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从座位上窜了出去，
“夜空！”
“呜哇！！”
但是站在门口的，并不是这些日子以来日思夜想的黑发青年，
而是一个被从房子里窜出来的怪人给吓到的陌生人，
仔细一看还穿着着军服，
“请问，瑞莎小姐在这里吗？”
“唉？我？”
“是的，我是受久远夜空阁下所托，希望您能立刻去前线支援。”
诶？夜空哥做了什么？！被称为阁下也就算了，
为什么这个人居然对我都用到了敬语？！
“支援？！夜空现在怎么样？！很危险吗？！”
“那、那个，还请问您是……”
显然，现在的芙莉娅根本让人意识不到眼前这位是个端庄的贵族千金……
“咳咳，这位是我家的小姐，芙莉娅•斯洛特……”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没有底气说这件事……
“还请不用担心，久远夜空阁下目前处于后方十分地安全，只是因为前线遇到一些特殊情况，所以特此派我来请瑞莎小姐。”
“是、是么……”
“那他还说了什么？”
“那个，好像还说了最好不要惊扰我家大小姐，会很麻烦……”
砰！！
“小、小姐？！！”
仿佛有一柄无形的大锤狠狠砸在了芙莉娅的头顶，
会很……麻烦，
我对夜空来说……很麻烦，
这一刻，芙莉娅只觉得眼前一黑，双腿一软，
当场就瘫坐到了地上，
“麻烦，会很麻烦，我对夜空来说很麻烦……”
“小、小姐！夜空哥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麻烦麻烦麻烦麻烦麻烦麻烦………我对夜空来说只是个麻烦的女人麻烦麻烦麻烦麻烦……”
完全听不进去了？！！
“唔啊啊啊，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啊？！夜空哥怎么可能说这种话嘛！！”
一样都被逼到极限的瑞莎猛地蹦起来，一把扯过领子将那个青年军人拉到了和自己一样的高度，
“不，这确实是他亲自嘱咐我的……”
“住嘴啊！你还想……噫！小、小姐？！！振作一点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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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来了么，瑞……”
“夜空哥你这个笨蛋啊啊啊啊啊！！！”
瑞莎甚至都没有解除机体，直接一拳照着夜空就呼上去了，
“噗哦！！”
来到军营第六天，夜空没有受到荒兽的一点伤害，反倒差点死在瑞莎的手里。
“咳咳！！瑞、瑞莎，为什么突然动手咳……”
“就算夜空哥再怎么夜空哥，但敢这么说小姐也是绝对不允许的大罪！！”
“咳！不是……我说什么了……”
“你怎么敢嫌弃小姐麻烦啊！”
“蛤？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
夜空一头雾水，被【灵瞳灰猫】直接捏着后面领子提到了瑞莎面前，
“那个传话的说，最好不要惊扰到我家小姐，会很麻烦……这难道不是夜空哥你的原话吗？！”
“蛤？！我的意思是，尽量不要打扰到小姐，如果芙莉娅因此来到前线甚至受伤什么的，这种事绝对要避免！！”
“啊，说的也是呢……”
仔细想想，如果不了解斯洛特家这种奇怪的生态关系的话，确实很容易被误会成那种情况呢……
听到夜空的解释，瑞莎也觉得这才是她的夜空哥说的出来的话。
“那个，不要紧吧，夜空哥，诶嘿嘿……”
“你说呢，我可是觉得差点快死了一样……”
“对不起！夜空哥！！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算了……话说，小姐怎么样了？听起来好像很不妙的样子。不至于吧，就因为我这一句话？”
“额这个，具体情况还是你亲自看看比较好……”
瑞莎拎着夜空向后转了过去，
芙莉娅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这个角度也看不到面孔，
“小、小姐……”
不知道为什么，夜空突然心虚了起来，
“夜空……我……”
“我？”
“不要离开我！夜空！！”
伴随着芙莉娅那沙哑的哭腔，夜空只觉得一阵温软入怀，
然后，
夜空傻了，机体里面的瑞莎傻了，
旁边路过的早就看戏正起劲的观众们也傻了，
嗯？诶？！
“小、小姐？！”
任凭夜空怎么叫着芙莉娅的名字，得到的都只有芙莉娅的哭声，偶尔还有自己的名字。
完全听不进去我的话吗？
看向旁边，夜空希望从这位一直陪在小姐身边的瑞莎那里获得答案，但灵瞳灰猫只是耸了耸肩示意爱莫能助。
这……是发生了什么啊？？
………
………
“小姐，冷静点了么？”
在指挥官特意批出来的夜空的私人住所内，夜空递给芙莉娅一杯类似浓可可的异世界饮料。
只不过，效果更加偏向放松精神那一类的。
“嗯、嗯……”
“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比如某些话有歧义这种……”
“我……对夜空来说，是不是很麻烦？”
芙莉娅捧着杯子，低着头有些不敢看面前半蹲着的夜空，
“嗯？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那个人说夜空不想我来这里，会很麻烦。而且五天来一直没有联络过，之前也是，明明有空闲的时间却一直待在车间里……”
“额，这个……”
总感觉有点不知道该从那里说起，
好像还都是事实，我还没法反驳的那种……
“我知道我还很不成熟，所以总会不自觉地依赖着夜空，但是……我没想到……我的任性给夜空造成了这么大压力……对不起……”
忍住……要忍住，
不能哭，不能再用这种东西利用夜空。
肯定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夜空才会觉得麻烦……
明明这么告诫自己了，
但是，一想到夜空如果真的有那种想法，
如果夜空真的……不想再待在自己身边……
即便只是有那种可能性，芙莉娅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狠狠揪了一下。
“小姐，你先冷静一下！我从来没觉得待在小姐身边是种麻烦！那只是、只是，额别人误会了我的意思！对！只是误会而已！！”
要命！
应该只是五六天没见吧，
为什么芙莉娅的情况变得比初见那会还要糟糕严重了？！
“说谎，是说谎对吧？只是为了应付我这个麻烦的女人才……”
这个情况，小姐又开始听不见我的声音自顾自暴走了，
必须得做点什么赶紧在事情进一步恶化之前制住！
“芙莉娅！你要再这样胡闹下去我就真的不管你了啊！！”
“………”
效果立竿见影，
原本眼看着就在崩溃边缘的局面立刻安静了下来，只有芙莉娅脸颊边无声滑落的泪光证明着时间并未真的停滞。
“唉，小姐……”
夜空无奈地叹了口气，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手帕，缓缓托起芙莉娅的面孔，为她轻轻地拭去两颊的泪水。
哭肿的眼睑，加上之前就有的黑眼圈，还有病态般的白皙，看不到一点血色的面孔。
面相难看得令人心疼。
在他印象里，好像还从来没见到过这样的芙莉娅。
“在你眼里的我，原来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不！不是的！我一直……都很相信夜空……”
“说谎，芙莉娅才是在说谎吧，明明根本一点～都不相信我，还真是让人伤心唉……”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只是……”
“我哪都不会去的啦。”
夜空抢断了芙莉娅的话，
“你看，我也就这点手艺对吧，这边我有吃有住，还有好不容易才有的好名声，毕竟我头发这个颜色对吧，我又要有什么理由扔掉这些呢？”
“就算不是我也行，这些东西……”
“不……或许也没说错，但是我觉得这些正因为是芙莉娅才有意义啊！在当初那种情况下还愿意保持善意地去接受一个完全陌生的奇怪家伙，而且还顶着这样的发色……让我讨厌这样的芙莉娅？怎么可能嘛……”
待在这里的时间越久，夜空越是知道当初的情况是多么得离奇，
诚然，确实有因为夜空救了芙莉娅一命这一层的关系，
但在之后敢让夜空接管自己的机体，甚至还聘请夜空作为自己的专属侍从，
这可就不一样了。
以这个世界的常识来说简直就是不可能、不可理喻的事情。
不过多亏了夜空这个过于不讲理的存在，芙莉娅家才没有受到什么过多的舆论压力。
“我们，当初其实……”
“抱着怀疑也是正常的，一点都不怀疑我的身份才比较奇怪吧。但即便如此，那份善意是不会假的，那也就是我最初留下来的理由。”
“最初？那现在呢？”
虽然心底还有些担忧，但是感觉夜空说的这些话全都是真的，
得到夜空没有讨厌自己这个满意的答案后，
芙莉娅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于是乎，压力再次来到了夜空这边。
额，我怎么就聊到这了呢……
虽然是真情流露，但好像一时没刹住车，
完蛋。
“嗯，额那个，那个说出来太难为情了，就当我没说过行吗……”
“不行！我必须得弄清楚！”
“但是……”
“这样啊，果然之前都是假话对吧……”
“不不不不！！啊啊！我知道了啊！我说就是了！！”
眼看着芙莉娅又低沉下去了，夜空也顾不上什么了，
咬了咬牙，将头扭到一边去，一字一顿地，
“那个，我……希望小姐……那个，能获得幸福……”
虽然有点夸张，不过夜空的确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
希望曾经不幸的少女能够开心快乐，对未来不再害怕，
希望芙莉娅能获得她的幸福，
不就是这种感觉嘛。
但是在芙莉娅听来，完全就是另外一个意思。
“诶，是这这这这样啊……”
已经不知道是该震惊还是该害羞的芙莉娅支支吾吾地也别开了视线，不断震动着的瞳孔充分显示着她的动摇，之前还看不见血色的面孔此刻红的就跟晚霞一样，除了用双手挡住自己的脸之外，她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那个！不是指爱情的那种意思，是那个身体健康快乐啊，事业如意这种，对，感觉像是家人一样的祝福！！”
看到芙莉娅的反应，夜空也是慌得连忙解释道，
但有个成语叫做“越描越黑”，就很适合形容夜空现在的处境，
“嗯、嗯，我明白的……”
“是是么……”
这之后，沉默的尴尬充满了两人间的空气，谁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开口。
“那个，小姐还有夜空哥……”
谢天谢地，瑞莎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她的出现很是时候地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但是从接下来的消息来看，还不如不出现得好，
“那个夜空哥，刚才有个军官说没有多余的地方了，所以小姐今晚，只能在你这里过夜了。”
“这，那瑞莎呢？”
“这个，刚才有几位大姐姐说可以跟她们挤一挤……但是小姐也去的话……那个，我觉得还是待在夜空哥你这里比较好。”
好你个大头鬼啊！！
虽然确实，瑞莎考虑的很周到，但是你也考虑一下我，我啊！！
“怎么了，夜空，是瑞莎吧？”
“啊，是的。”
“有什么事吗？”
“那个，因为没有多余的地方了所以，芙莉娅……小姐你只能在这里过夜了……”
冷静，平常心平常心，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是一男一女，而是作为贵族和侍从来说，
你一定要冷静啊久远夜空。
这事只要你不尴尬……
“嗯、嗯……”
“小、小姐？”
“那个，这也没办法不是么……打、打扰了……”
好像是紧张的下意识动作，芙莉娅无处安放的小手不自觉攥紧了自己的裙子，视线也是不自觉地瞄着夜空，带着点些许羞涩和不安。
“额……嗯……”
搞得夜空都坐立不安了，感觉嘴里也干燥了起来……
不是！！现在这什么情况？！
这种暧昧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这是主仆间该有的气氛吗？！
“那个，时候也不早了，小姐……”
“……我自己来……就行……”
“哦……那晚安，芙莉娅小姐……”
那坚决，那步伐，突出一个
这地方我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的既视感。
但是看到夜空只是从旁边拿了件大衣就要向外面走去，芙莉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等等，这里只有一张床吧，夜空你怎么办？”
“这个啊，我随便找个角落对付一下。”
虽然是在野外，不过有专门的恒温魔法设置在这里，所以也不至于冷到哪去。
“这怎么行！”
“没关系没关系，小姐你顾好自己就行。”
“不行！这里明明是夜空的房间，怎么可以让你睡地上！”
“那个，我对这种事其实已经习惯了……”
“不行就是不行！！”
“可是……”
“果然，又是因为我给夜空添麻烦了吗……”
见夜空似乎还想找借口，芙莉娅心生一计，
立马装出一副跟刚才差不多的失落样子，
虽说有点利用夜空的样子，但这也是为了夜空好！
嗯！所以没关系！
“不不不不！我明白了！我一切全听小姐安排就是！！”
夜空哪知道这是演戏，还以为又是因为自己的大意伤到了芙莉娅刚愈合的内心。
“所以，小姐的意思是……”
“就睡这，和和我一一一起……”
显然，芙莉娅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在想什么，也是不禁结巴了起来。
也也也就是说，
要和夜空躺在一张床上，
相隔最多不到半米，甚至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见……
噫！
我我我我怎么会有这种不……不知羞耻的想法！
但是……好像又很不错的样子……
不行不行！果然还是太早了！！
“诶？！不行不行不行！这怎么行？！”
虽然是意料之内的反应，非常合理才对，但是看到夜空拒绝得这么果断而又坚决，芙莉娅又感觉自己作为女性的某个方面被否决了。
“蛤？夜空你干什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难道就这么抗拒和我一一………起……”
“当然的啊！你是笨蛋吗？！我可是男生唉？！怎么可能和芙莉娅你躺一起！！”
你是笨蛋吗？
是笨蛋吗？
笨蛋吗？
吗？
夜空的这句话在芙莉娅的脑海中不断徘徊着，而芙莉娅的理智也在这一刻，彻底的断了线，宛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再度自顾自暴走了起来。
“蛤？！区区夜空居然敢说我是笨蛋？！明明夜空才是大笨蛋！你这个笨蛋笨蛋笨蛋！！”
“喂！住手！小姐！芙莉娅？！！”
说话间，芙莉娅已经向夜空扑了过来，
于是两人经过一番搏斗，又或者说夜空被单方面摁在床上任凭芙莉娅上下其手……
咳咳，失礼了。
应该讲是出于绅士风度和身为侍从的礼仪，最终遵从了芙莉娅的命令。
夜空最终还是躺到了芙莉娅边上一个极限靠近床边，只要稍微重心不稳就能翻下去的位置。
“你那样……要怎么睡觉啊……稍微过来点……又不会怎么……”
夜空听了，作势扭了扭，然而根本没有离开原本位置一分一毫。
“呒，给我过来啦！”
已经顾不上什么羞耻，毕竟这种事在刚才就已经被芙莉娅彻底抛在脑后了，不然夜空也不会这么老实地躺在这里了。
小手麻利地绕过夜空的腰间，芙莉娅从背后一把抱住夜空就往后拉，
“芙、芙莉娅？！”
“你那样要怎么睡觉啊！”
“不是这个问题……碰、碰到了……”
芙莉娅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这个姿势和夜空说的话的意思，两人接触的面积，好像确实有点过了。
“夜空你这个色鬼！”
“诶？！我的错吗？！”
今天晚上的芙莉娅好不一样啊……
该说好像情绪有点过激好呢，还是比以前直率多了呢。
就有种，额，有种撒娇鬼一样的幼稚感觉。
虽然意外地感觉还挺可爱的，但是总归让人在意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因为之前压抑太久反弹了吗？难不成芙莉娅其实一直压力很大吗？
思考间，背后似乎又碰到了什么东西。
“呐，夜空，我是不是很烦人……”
嗯？
这个感觉，是平常的芙莉娅吗？应该说终于冷静下来了么……
“还好啦，我倒觉得看到那样的小姐还挺……新奇的……而且，也没什么不好的吧，偶尔任性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之前就说过了吧，小姐……芙莉娅你就算偶尔任性几次，按着自己想法胡闹一场也无所谓。”
“但是……这不会给夜空添麻烦么？不会因此讨厌我吗？”
“…………”
怎么又绕回这里了？
夜空有些没搞懂，
明明之前不是刚解决了这事么，
还是说，
其实现在才是开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这几天，夜空不在的这几天，我的心里空落落的，就像妈妈离开的时候一样……”
静静听着，夜空此时需要的只是一双耳朵，
这貌似还是芙莉娅第一次主动向自己敞开心扉，
“然后，我就在想，会不会夜空也跟妈妈一样，在某一天，突然离开我去到某个遥远的地方……”
“只要一想到这点，我就感觉害怕，心脏也会猛地揪起来，好痛好痛……”
“我不会那样的……”
“但是，明明五天了，一点联络都没有，哪怕只是一句话也好……夜空，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
被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孩子说到这个份上，夜空就算再怎么夜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了。
确实，前三天还能说说，在后面明明有空闲的时候为什么不去主动联络一下呢。
久远夜空啊久远夜空，
你丫终究还是个不懂人情的混蛋啊……
“芙莉娅……”
“那时候，听见夜空说我很……麻烦的时候，我就感觉……好像天塌了一样……那时候我只想立马找到夜空问个清楚……”
“但是……等我到这里的时候，我很害怕……我很害怕那些都是真的，所以即便在听到夜空那样说之后，我……还是没有完全相信……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我只是……不想被夜空讨厌，但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对不起……”
为什么会在这里道歉啊？
为什么芙莉娅要向我道歉？！
啊？久远夜空！你丫赶紧说话啊！
“为什么要道歉？”
夜空主动转向了芙莉娅这边，
脸色显得有些难看，
芙莉娅的身躯悄悄地一震，
以为是自己这种死缠烂打的行为彻底激怒了夜空。
实际上，现在的夜空确实有点生气，不过原因完全不一样就是了。
“为什么芙莉娅要向我道歉啊？！明明做错事情的是我啊！让芙莉娅你担心也好，害怕也好，明明都是我这个混蛋不是吗？！”
“为什么芙莉娅会觉得是自己的错啊？！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是这样，这时候你就算一股脑全部怪在我头上又有什么关系？！”
“胡闹又怎样？乱发脾气又有什么关系？！在考虑别人之前先考虑自己又有什么问题？！芙莉娅你明明不需要有任何的顾虑，为什么要这么压抑着自己？！”
不能有一丝多余和虚假，扔掉多余的修饰，把我最想说的东西，尽可能传达给芙莉娅。
“我愿意待在这里，待在芙莉娅你的的身边，是因为你是我所憧憬的人！我期望着我眼前的这个女孩能够有更闪亮的那一天！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芙莉娅，我衷心希望着你能获得幸福！怎么可能讨厌的了你……”
夜空很生气，
芙莉娅确信这点，
因为从来没见过夜空情绪这么激动，还说了这么多的话。
但是，这样的夜空一点都不可怕……
“真的？”
“真的。”
“真的真的？”
“真的是真的啦。”
“我不相信……”
“那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呢？”
“抱我。”
芙莉娅向夜空伸出自己的双手作势求抱，
哪怕她日后也许有一天回想起来这一刻的举动时会羞得无地自容也好，就算是想找个地缝也好，
她现在只想这么做，
就像夜空说的那样，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
“抱我，我就相信你……”
“这个……那就，咳，失礼了……”
要冷静，这时候不能再有什么犹豫了。
芙莉娅这会的心境恐怕比刚刚胡闹那会还要脆弱，
是真的不能再受一点打击了，
这个是那个……
额，医疗行为！
对！是因为情况特殊不得不采取的医疗行为！
夜空这么说服着自己，一边主动将芙莉娅轻轻地揽进自己的怀里。
小小的，软软的，还香香的，嘿嘿嘿……咳咳！
冷静！这tm是医疗行为！
“这下子，愿意相信我了么？”
“嗯、嗯……”
“那……”
“不要松开，就这样……到我睡着就好，可以吗？”
今晚的芙莉娅是如此的柔弱，而且意外地爱撒娇，破坏力简直不可言喻。
大概真的是因为之前的压力全部反弹了所以这么严重吧。就算不考虑这点，也不可能会有人可以狠心拒绝眼前这位眼含泪光的娇弱少女的请求。如果有，那夜空发誓肯定第一个跳出来揍他！
tnnd，老子豁出去了！
一咬牙，收回原本打算放开的手，任凭芙莉娅将头埋到了自己的胸前。
“呜，有点怪怪的味道……”
“啊，毕竟是在野外么，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要是觉得难受的话……”
“这样就好，我……不太讨厌……”
“哦……”
总感觉心里怪怪的，
被芙莉娅说身上有股怪味什么的……
“夜空……”
“嗯？”
“你说，这会不会……只是梦……”
“如果芙莉娅希望是这样的话，那就当他是梦吧。”
“不要……”
原本夜空还在想应该怎么接过这个话，不过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必要就是了。
芙莉娅的呼吸十分的平稳安详，俨然一副熟睡的样子。
也是呢，毕竟闹了那么久，精神这方面其实早就疲惫不堪了吧……
“晚安，芙莉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