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二世纪,一位无名拉丁青年为挽救自己重病垂死的妻子,撰写出一章名为《命理之契》的魔法。
这个术式奇特的地方在于,只要与另一人成功签订契约后,那么双方无论谁死亡都会触发该魔法,它将强行抽取另一方的生命力使其复活,直到双方的生命力都枯竭为止,而且一旦契约成立就无法被解除。
当时如日中天的法师塔得知此事,经过一番评估后将它划入了禁咒的范畴,而记载着这篇魔法的羊皮卷也在众人的见证下被销毁,这个触犯生命禁忌的魔法就此从世间消声觅迹。
直到千年以后,查理斯伯爵在一次偶然的机遇中,得到了记载着这门禁术的魔法手札。
他虽知道这是不能弥留世间之物,但作为一位潜心钻研魔法的宗师来说,还是不忍让它失传。
于是不停的告诫自己——魔法本身并没有罪,有罪的是使用魔法的人。
结果没多久这东西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他众多收藏品中的一件。
年幼时一直在父亲书房里学习的夏米优,也自然而然学会了这些所谓禁忌的魔法。
毕竟父亲可从来没告诉过她,哪些魔法是可以修习的,哪些又是不能修习禁术。
时间一转来到了夏米优与林默邂逅的那天。
夏米优听林默详细描述了外婆家的小村落,已经知道了大概的方位,虽说离这儿有段距离但也不算太远,让他独自一人回去倒也还算放心,于是便给他绘制了一份小地图。
一切准备妥当后,夏米优送林默来到屋外,就在在林默要离开的时候又突然叫住了他。
夏米优想了想,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林默的额头写下了一个复杂的魔法咒文,然后亲吻了他的嘴唇。
林默额头的复杂咒文闪耀出了耀眼的魔力光芒,随后缓缓的融入了他的体内。
夏米优狡猾的一笑。“这样我就不会把你弄丢了!”
年少无知的林默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稍稍思索道:“外婆以前说过只有结婚的人才可以接吻,看来姐姐以后要嫁给我才行了。”
“哎?是这样吗?这就没办法了,那我就嫁给你好了。”夏米优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一番简单的道别后林默终于踏上了归途。
他小小的身影在林间独自穿行着,好在有夏米优简单易懂的地图指引,让他不至于迷路。
傍晚时分林默终于回到了外婆家熟悉的小山村,走了整整一下午让他感觉精疲力尽,就顺势在村口的小河的边坐了下来,也顺便想想回去该怎么和大人们解释自己那么久没回来。
夕阳金色的余晖照耀着河面,璀璨的波光晃的人睁不开眼。
林默一时兴起竟脱去鞋袜卷起裤腿,踩着不深的河滩漫步了起来,冰凉的河水让他逐渐放松下来,和大人们解释的借口也懒得去想了。
却没想到一不留神脚底打了个踉跄,“噗嗤”一声栽倒在了河滩里,挣扎着从泥沙中爬了起来,看着自己的一身狼狈的模样垂头散气的笑了笑。
“也无所谓了,反正回去都得挨骂。”
这时旁边的小桥上传来一阵雷人的歌声。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原来是一个邋遢老道士架着驴车,从小桥上缓缓行来,嘴上还陶醉唱着小曲。
滑稽的样子把林默都给逗乐了,急忙捂住嘴害怕笑声被他听到。
老道瞧见林默的一瞬间,颓然的目光顿时精光乍现,怔了好半天才悠悠一声长叹。
“唉——命数如此,果真是命数如此啊!老夫终究还是遇上了这应劫之人。”
犹豫片刻后,只见他抬手捏了一道剑诀,银色的符箓从手中升起,随着手腕轻抖这道符咒迅速没入的林默的神识之中。
待林默回过神来,只剩下他一个人还傻乎乎的站在河岸边。
“咦?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发生的事情居然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回到家中的林默被老泪纵横的外婆抱着哭诉了半天,搞得他莫名奇妙的。
大人们貌似都急坏了,一直在盘问他的去向,但也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在众人的猜疑中这事儿也算不了了之。
现在回忆起这一切的林默才明白过来,之所以会忘掉这些事,多半是那个邋遢老道士搞的鬼。
但还是有很多事情不清楚,譬如老道士为什么要让他忘掉这段记忆,譬如为什么会和兄弟会扯上关系,还有零度日记里那些零碎的片段也不知是真是假,可惜只看到了最后几页,要是当时能多看几篇就好了。
本来以为到这儿就能解开心中的疑惑,没想到事情反而变得更加复杂了,众多的谜团让林默有些烦闷。
少年有些迷茫,只好心里歇斯底里的呐喊着——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在这时耳畔传来夏米优悦耳的声音。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这让林默安心了不少,稍做思考后答道:“还是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我打算去找那个叫零度的女孩问个清楚。”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夏米优笑吟吟的看着他。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情涌上林默心头,一时竟让他有些想哭。
没想到就算是如此不堪的自己,也有人愿意陪伴。
在此之前,少年的世界一直什么都没有,此刻这一缕暖阳这让他明白,至少自己还活着吧。
林默抬头看着天空,努力控制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后让它变成了肮脏的鼻涕,才转头望向了夏米优,有些哽咽的说道:“谢谢你。”
“应该说谢谢的是我。”
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时光仿佛逆流回了八年前的那个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