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你的尾巴,沾上血了”晨曦看着我的躯干下方
“蛤?”我歪着脑袋看着她
“你的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沾上血了哦~~(棒读)”
“我有尾巴??诶晨曦你是不是手举太久了一放下来导致血压上升脑部受损了……额………”刚说完,我似乎感到了自己的背部以及脊柱末端的尾椎上,有那么几块陌生的肌肉,那些肌肉群似乎还能被我十分熟练的控制,操纵着我之前从未拥有过的肢体摆动着。然后我看到了一条毛茸茸的白色大尾巴——虽然末梢有那么一缕黑色,还扎着一个小巧的黑色蝴蝶结。………
这大约是我之前一直以为是头发之类的的东西……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脑袋顶上都长了俩犬科动物的尖耳朵了,再多条尾巴也是情有可原………
于是我站在原地,看着在自己的操作下摆来摆去的尾巴,确认了那玩意儿的确是长在我身上的,然后解开尾巴上的蝴蝶结,抱着尾巴径直走到晨曦面前,直接把她坐在屁股底下那桶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桶装矿泉水抽走,拧开盖子,直接倒着冲洗起来。
大约用掉了一升的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矿泉水,尾巴上的血污总算洗干净了。我撸了撸毛,将被绒毛吸收的水分挤掉,然后象征性的甩了甩。说实话,那种犬科动物高频甩水的动作我实在做不出来。
嘛,倒是毛茸茸的手感挺好呢。
“那啥呢……江风?我能……稍稍摸一下吗?”
晨曦不知道啥时候窜到我身边,以一种死肥宅一般的眼神直愣愣的盯着我的大尾巴。
“嘿,口水……”我拍了拍她
“呜?吸溜~~”晨曦下意识的吸溜走挂在嘴角的唾液,动作如此之娴熟。
“嘛,虽然毛还没有干透,但只是摸一下的话应该可……”
“哇!太感谢啦!”晨曦没等我说完,就一把抱住我才洗完的尾巴,放在脸上蹭蹭蹭,当然,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奇怪的感觉顺着尾椎和脊柱一路传上来
“喂喂,适可而止啊”我拍了拍晨曦的脑袋,把尾巴从她怀里抽了回来
“呜,让我再摸摸嘛……”晨曦一脸不舍,表示没有摸够,然后她突然感到一只扎着输液针的小手拽住了自己的风衣下摆
“诶?”
“晨曦,扶我起来。” 秋拉着晨曦,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不行,秋你先躺下,现在起来可能会血压跟不上,导致再度休克。”我扶着她的上身,又把她放平躺在地面上。
“唉…………”秋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晨曦,又看了看我。“谢谢你们了……我耽误了多久时间?”
“没多久,半个小时不到。”晨曦回答,然后她从椅背上取下那袋快要输完的补充液,看了看,然后又看向我。“江风,这瓶快输完了诶,要换一瓶吗?”
“不,不换了,再输就成医疗事故了。”我站起身,接过输液袋,将输液管上的止水夹扣上。“秋,我要把输液的针拔了,可能会有一些疼。”我轻轻抬起她的右手,揭开贴在手背上的医用胶带,然后迅速地将针头退了出来,再用一块脱脂棉压住针孔。
“江风啊……莫非你是个护士之类的啊?”秋看着我熟练的动作,问。
“啊不不不,我才高考结束呢,只是因为要学医,有和老妈学一些相关的知识……”我摆摆手,然后用一条医用胶带将那棉球贴在秋的手背上。
“一些相关知识就敢做手术了,啧………”晨曦在一边说着风凉话。
“喂,我好歹是啃完了普外的两本书诶”
“总之,谢谢你……即使没有临床经验也敢帮我处理伤口。还有,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秋仍旧是用手支着地面,坐了起来,然后靠在墙壁上
然后我和晨曦用了大约十几分钟,简述了一下路上发生的事情。
“这样啊……嘛,先不管了,总之今天不能就呆在暗区里啊,先走吧!”秋如是说着,然后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吓得我赶紧抱住她,防止她腹部发力导致没有被缝合的创口错位。
“慢着!你的伤!”
“诶?伤吗?我觉得已经没什么事了呢,已经不疼了。”
“不…疼了?!你你你先躺下!晨曦来帮忙!!”不由分说地再次把秋放倒在地上。因为不到一小时前才被缝合的创口,还没有使用麻醉剂,如果现在就已经感受不到疼痛的话,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创口已经完全愈合了,二是创口严重恶化,神经系统和组织一样完全损坏,没办法感知疼痛了。很显然,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体状况来开,第一种可能发生的概率几乎为零。
然后我快速的掀开她的衣服,撕开了那交叉贴着的免胶绷带,露出了原先的创口。然而,哪里还有创口,雪白的小腹上只剩下下一道细长的粉红色瘢痕。
“愈合了?不会吧…………”我自言自语着,一边慢慢伸出手,戳了戳那粉红色的瘢痕
“喂喂!江风!!很痒啊!”秋扭动着身体抗议着,然后似乎是某个正在移动着的物体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秋停止了挣扎,然后一把抓了上去
“咿呜!!”
“诶这是啥啊,手感意外的很好诶”抓还不够,还要撸毛
“停停停停停下!!!”我立刻跳起来,然后抱住尾巴,护在胸前,“你们为什么都会对这玩意儿感兴趣啊?!”
“诶?这是你的尾巴呀~~~”秋看着我,一脸邪恶的笑容,“啧,居然还有兽耳,你这是狐耳吧?绝对是的!我之前见过这样的人设呢!呐,让我摸摸嘛……”
“不,绝不。”
“你都戳了我那么久了,就让我摸摸嘛,只是摸摸应该可以的嘛”
没办法,递出尾巴,并且随时准备抽回来。
秋和晨曦如出一辙的把我的尾巴放在脸上蹭,不过现在尾巴上的毛干透了,感觉应该会更好一些。而且只是蹭蹭的话,并不会有太过强烈的刺激。
好不容易,秋放下了我的尾巴。我看了一眼手表兼生命监测器上的时间,EST(East Stander Time,东部时间)4:03p.m.
该走了,总不能在暗区里过夜。
我从背后背包的挂点上取下那支S.T.AR-15,还好,这次任务我有装备直角握把,枪托也是我比较习惯的CTR托,枪口也没有装配打几枪就会发烫的消音器或是在末世基本没啥Luǎn用的消焰器,而是亚历山大武器公司生产的补偿器。瞄具Trijicon的四倍ACOG。加上这支Spike’s Tactical公司十周年纪念款的AR-15步枪采用了CNC钛合金全自动机匣套件,以及改装成了活塞式自动机,应该会比较耐用。
回想起之前在遭遇丧尸的时候我打空了弹匣,于是我将枪上的空弹匣卸下,又在腰里的装具带上取下一个弹匣,插上,再把那个空弹匣插回腰带里。虽然说AR-15的聚合物弹匣在合众国应该满街都是,但这毕竟不一定还在游戏里了,能用的设备,能不丢就最好不要丢。说起来这支AR-15居然使用的不是民用.223口径步枪弹,而是军方标准的5.56x45NATO步枪弹,这意味它拥有较一般AR-15更好的膛压和初速,弹道性能也会好上很多。
看着我检查随身枪械,秋和晨曦也开始拿起之前被丢在角落里的枪,装模作样的检查着。
“嘿……你俩别这么水好嘛……特别是晨曦你,在扣啥呢……”
“我?”晨曦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继续摆弄她的轻机枪,“我在想怎么更换弹链……枪击貌似没办法从后缘翻开诶”
“内格夫并不是像M-249那样整个枪机上盖都可以打开的……只有供弹口的那一段可以。”我接过晨曦手里的枪,给她演示了一遍如何更换弹链,以及如何使用步枪的30发标准弹匣应急供弹。作为一个伪·军迷,枪我不一定都敢拆,但换个弹,开关个保险,还是没问题的。然后是秋的麦克米兰TAC-50,那玩意儿是一支手动拉栓结构的步枪,没有很复杂,教会她怎么开关保险,怎么调节枪托就行了。反正保养估计都得我来。
调整枪械用了二十几分钟,然后我和晨曦把那四个急救包塞进背包里
终于从这家残破的商店里出来了。
走在大街上,丧尸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多,只是偶尔会有一两个从我们附近游荡过去,大多数甚至没有发现我们,像是瞎子一样自顾自的走,然后被我们轻松击杀。
倒是纽约市下午的太阳,大得不像话,更何况天上只有那么几丝云在飘着,让我不得不戴上风衣的兜帽
“呜……再这么下去要被晒黑了……”晨曦用手挡着阳光,然后眯着眼从手指的缝隙中看着天上的太阳。
“你要是活得有那么精致就好了咯,明明是个死………肥宅的说?”秋一蹦一跳的走着,和之前受伤时的精神状态判若两人,怎么看都是个活力过盛的家伙。
“问题是我现在想活得精致一些都不行啊?!”晨曦不满的发着牢骚,因为我们三个人的大衣,貌似就只有她的那件诡异的白色大衣没有帽子这种东西。
不过……这么大的太阳,在看一下现在的太阳高度,怎么说都是夏天,可是……穿着大衣,居然会不觉得很热………
既然不热的话,那就没必要非要挑着阴凉的地方走了,加上目前为止还看不到暗区的墙,只能一直顺着道路走下去。
然后不知道是怎么绕的,就绕到了墙街(Wall Street)。昔日里美国经济的中心,已经是破败不堪,40号的川普大楼的金色玻璃窗悉数破碎,变成一堆地面上的碎片,外墙也已经变得斑驳不堪。混凝土建筑的阴影里,绿色的爬山虎交错缠绕着。纽约证券交易所门前的装饰廊柱已经被各种植物占领,标志性的浮雕也早已崩坏脱落,成为和混凝土的路障一起阻断道路的东西。
“那个……我们是不是已经走出暗区了?”晨曦看了看四周,靠在我耳边轻声问,“华尔街应该不在暗区里吧……”
“首先你没必要说的这么小声吧,这里又没其他人。而且天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墙是不是还在原来的位置。还有,你怎么知道暗区里有哪些街区……”我白了她一眼,抬起手腕,看着那块手表,只有时间,没有日期。东部时间下午五点整,太阳已经开始向西方偏去,即使是在夏至,过不了三个小时,太阳就会完全落到地平线以下去。在没有灯火的纽约,黑夜肯定不会是一种适宜人类生存的环境。更别说还有不知道从哪来的莫名其妙的丧尸。
但既然到了华尔街,离东河也就不远了,如果河上有游船,那一定是最好的过夜场所,因为嘛,水对于移动迟缓的丧尸来说,应该是天然的屏障。
“华尔街离东河不远诶,要不我们去找条船过夜吧?”秋先我一步提议
“也是诶,船上就算有丧尸也比较好处理,打死了丢岸上或者丢水里就搞定了,不用怕晚上遇袭。”晨曦表示赞同
“那就走吧,不早了,搞不好没船或者没有燃油的话,还要另找去处。”
于是我们沿着华尔街,背对着百老汇的方向行走。不到一英里的街道并走不了几分钟。在街道和东河沿河大街的交叉口,我们看到了那一堵破碎的高墙:暗区墙的这一部分,早就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崩塌了,残垣断壁不足半米高,和华尔街里破败的景象如出一辙。
然而暗区墙外,仍旧是一片荒凉,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生机。
头顶的狐耳捕捉着来自每个方向的声音,没有东西,没有任何可以代表人类文明的东西在运作,包括汽油机、柴油机、电机,和变压器。只剩下风声、水声,和时不时响起的鸟鸣。而以我们所处的开阔空间来看,我所听到的声音,至少是半径五公里以内的状况。
“诶……周围好像,没有人类活动的迹象啊…………”我自言自语。
“这差不多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吧,暗区墙都倒了,这一带肯定没人了啊。”晨曦很有道理的分析着。
的确很有道理。
“嘛,江风,先别想那些了,不管怎么样,先把船找到吧。”晨曦拍了拍我,然后向岸边走去。
“嗯……”
还好,我们在码头上的仓库里找到了几艘私人游艇。四艘游艇架在仓房里的吊架上,大约是仓库密封的还算不错,加上这附近空气质量本来也不错,灰尘并不是很多。
倒是我们只有三个人,并不需要多大的船,就挑了四艘里面最小的一艘,花了半个小时,用绞盘放到了滑道上,然后滑进水里。游艇油箱里没有燃油,于是我们又花了四十多分钟,将仓库里的燃油灌进油箱里去。
虽然说那是四艘游艇里最小的,但也有二十米左右的长度,剩下的长度都在三十米到四十米之间,散发着浓重的资本主义恶臭。作为共产主义接班人,我们自然是没见过这样的东西的,驾驶什么的也只能临场发挥。不过好歹是在天黑尽之前,把船弄到了河心,还下了锚。
等夕阳的余晖散尽,漫天的繁星映在水面上,散发着奇异的色彩。没有城市的灯火,只有从游艇船舱里射出的那么一丝丝灯光。
晨曦困了,先到船舱里睡觉去了。秋也被我以才伤愈需要休息和小孩子要多睡觉的理由强行拉回船舱里去了。于是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坐在甲板上,抱着步枪,仰望着星空。
夏季大三角挂在东北方的天空上,北斗七星的斗柄正指向南方,验证了之前对季节是夏天的猜想。
嘛……要是有一架天文望远镜,就可以看到土星了。
确认了锚已经挂牢,那些丧尸又没办法游过如此宽的河面后,我也走进船舱,将钢化玻璃门从内部锁死,然后拉上窗帘。
于是纽约州曼哈顿的最后一盏人造光源,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