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首先呢,emmmmmmm,因为我在美国的那段时间啊……路过曼哈顿这一带的时候,基本都在车上打扑克了,没怎么注意沿途的景色啊之类的,所以感谢@渺远的钟声酱代写着一段的沿途风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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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
在发动机单调的噪声中,游艇平缓地驶过东河毫无波澜的水面,倾斜的艇艏犁开碧色的水,翻起白色的浪花。游艇的尾部,喷水推进器的两个喷口平缓地吐出水流,在推进器的管道内,不时发出一阵低沉的隆隆声。
虽然之前说吃完饭就上岸,可是在好好看过地图之后,我们发现,如果我们直接在曼哈顿岛上岸,要走到纽约以西的郊区的话,就必须横跨整个曼哈顿岛,再渡过哈德逊河,然后在泽西市上岸,才能从陆路向郊区进发。可是,且不说曼哈顿岛上游荡的那一大群丧尸会浪费多少本就不很充裕的弹药,光是市区内建筑的残破程度,就让我不得不怀疑那些跨越哈德逊河的桥隧系统是否还堪使用。
于是乎,在向秋和晨曦说明了情况之后,我们最终决定,沿着东河向南航行,绕过曼哈顿岛的南端,然后驶入纽瓦克湾,在纽瓦克港附近上岸,那里或许会有什么可用的交通工具,能让我们在太阳落山之前到达郊区。
前方的河道分成了两条,罗斯福岛把东河分成了两半。
我轻轻转动舵轮,游艇轻盈地转过身,向着右侧的水道驶去。
东河的水道似乎很久没有疏浚过了,罗斯福岛的岸边,沙砾堆就的浅滩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一的河道,而在曼哈顿的一侧,沿河而建的罗斯福大道早已因为地基被流水侵蚀而大半坍塌进了河中,残破的路面上,是树木和野草在繁荣地生长。
我扫视着岸边的建筑。那些昔日辉煌的高大建筑,此时也已是一片萧索,多少年来反射着耀眼阳光的玻璃破碎得零落,碧绿的植物顺着钢筋混凝土铸成的残躯倔强地攀援,让顽强的生命向着更高的天际生长;皇后区大桥的钢铁结构早已锈蚀断裂,留下两段铁红色的残躯,宛如巨龙的骸骨,不甘地斜倚在砖石垒砌的桥墩旁,让河道的水文状况变得更为险峻。
我小心翼翼地操纵着舵轮,游艇轻轻从皇后区大桥的残躯身侧滑过,向着东河的下游驶去。
罗斯福岛的最南端出现在视野里的同时,曼哈顿岸边的建筑也变得稀疏了起来。河岸边,已然成为茂密森林一部分的广场正中,一栋破败得只剩下混凝土骨架的大楼孤零零地矗立着,仅存的几片玻璃幕墙反射着蓝色的光芒。在那栋如同墓碑般孤独耸立的大楼旁,白色的礼堂被岁月侵蚀得千疮百孔,形同倾颓得只剩下宏伟廊柱的古希腊庙宇,昭示着一个文明曾经的辉煌,亦如被雨水冲刷露出地表的古老棺椁,埋葬着一个古老时代的残躯。
游艇顺着水流快速漂向下游,我最后看了一眼象征着昔日人类文明的联合国总部,转过身,不再回望这座被时间遗弃的都市。
在依次通过了同样支离破碎的威廉斯堡大桥、曼哈顿大桥和布鲁克林大桥之后,游艇终于驶入了上纽约湾。
接下来,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应该要继续向南航行,找到巴荣涅以南的水道进入纽瓦克湾,然后在纽瓦克港上岸。
可是......
好像完全找不到什么可用的参照呢......
我把目光从面前桌上的老旧海图上移开,扫视了一下眼前的海湾。除了远方仍旧覆盖着厚重铜绿的自由女神像,唯一能起到一些地标作用的,是近处加弗纳斯岛上被绿色藤蔓占领的古老要塞,还有与那要塞同样古老的砖石灯塔。
“加弗纳斯岛......”我自言自语着,在海图上寻找着这座不起眼的岛屿。如果用这座岛上威廉姆斯堡的灯塔和远处的自由女神像导航,我或许能找到进入纽瓦克湾的水道。
这么想着,我从海图桌侧面的抽屉里抽出一把看上去锈蚀还不算严重的钢尺,配合还堪使用的黄铜圆规,计算着接下来的航线。
顺带一提,这张海图桌和桌上的纽约湾海图,都是我们无意中从这艘游艇的储物间里翻出来的。
“哟!江风啊,还会画海图呢?”就在我专心绘图的时候,一只手用力拍在了我的肩膀上。猛烈的震动让我手中的铅笔猛地一滑,在海图上留下一条丑陋的折线。
“我艹………”我阴沉着脸,转过身,看着刚刚从背后偷袭我的人,左手顺势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向着她的脸上飞去。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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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单手扶着舵轮,盯着前方逐渐变得宽阔的水面。节流阀被推满,游艇在发动机满负荷运作产生的功率推进下高速前进,眼前飞速接近的,是被岁月侵蚀得破碎的高大天然气贮罐,还有不断坍塌,被海水淹没了大半的天然气卸货管道。在那些曾存放着整个美国东海岸赖以生存的能源的港区旁边,是几乎坍塌成一堆垃圾的集装箱,还有倒塌其上,已然成为废墟的集装箱起重机。
纽瓦克港,就在眼前了。
“晨曦,准备靠岸!”
“好!”晨曦取下戴在头顶的帽子,敬了个夸张的脱帽礼,转身开始忙活着拉直卷成一团的缆绳。
我看了一眼那卖力干活的粉色身影,只好轻笑了两声,重新把目光投向眼前的码头。毕竟,就算有拖缆的辅助,这艘游艇能不能完好地靠岸,还得靠一波魔法般的操作。不过嘛,都已经成功停泊这么多次了,这次估计也问题不大……吧?
终于,在求生欲的驱使下挣扎了半个多小时后,我和晨曦终于把游艇系泊在了集装箱码头的岸边。
现在,我们只需要找一辆能开的车,就可以向郊区进发了。
只是......既然建筑都已经残破到了这种地步,我们在纽瓦克港,还能找到可以使用的车吗?
算了,既然游艇都还有能用的,再找一辆能动的车,问题应该不大吧?
“晨曦!秋!,我们找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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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瓦克港,集装箱码头。既然是在集装箱码头,那就正好可以碰碰运气,找找有没有完好无损的,被装进集装箱里准备运走的车辆。
但是………
因为潮湿的码头环境,加上纽约州多雨的气候,绝大多数做过防锈处理的集装箱都没能逃过锈蚀的命运。
我透过一个锈穿的破口,借着战术手电的光往一个集装箱里看去,里面是同样锈烂到难以辨认的一坨不明物体。
“我靠……”我抬头,看着一片云都没有的蓝天,随即又被刺眼的阳光逼得低下头。“这他妈……放了几百年啊?锈成这样?”
“江风!晨曦!!”秋在声音在远处响起。
“怎么了?”我一边问着,一边向她的方向看去
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身影,正站在一堆集装箱上,“来这里!这些集装箱还没有怎么锈蚀!”
的确,她脚下,那些集装箱,即使油漆脱落,仍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金属光泽。
那是相当高规格的铝合金。
一般的散货集装箱,不会用这么好的材料,因为铝合金集装箱的造价实在是太高了,没有这个必要。而汽车集装箱,一般为了兼顾耐腐蚀与坚固,会采用比较昂贵一些的不锈钢。
至于铝合金,以及我们在这里并没有见到的玻璃钢集装箱,一般都是用于运送一些较为贵重,且需要极好的气密保存的东西。
比如,一些相当昂贵的汽车。
那也正是我们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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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普林菲尔德”,锈蚀的路牌上,白色反光涂料写成的字样一闪而过,消失在视野的边缘。道路前方,孤零零的78号公路路牌歪斜地悬在钢架的顶端,随即被以五十千米时速飞驰的轿车甩在了身后。
路况很差。
车轮轧过路面破损的凹陷处,猛地颤抖了一下,发出一声抗议的尖叫。
“啊......”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晨曦呆滞地看着面前的挡风玻璃,发出了一声像是洗耳球被挤瘪放气的声音。
“啊......江风!你就不能好好开车吗?”秋扶着前座的椅背,把脑袋伸了过来,不满地抗议着。
我腾出右手,把她的脑袋拍了回去。
“别闹,挡着后视镜了!还有,这路况摆在这儿,我已经尽力挑平整的地方了好吗?”
说实话,这辆凯迪拉克的悬挂系统能把震动减轻到这个程度,已经挺出乎我的意料了。毕竟,这条缺乏维护的公路上,随处可见越野车都难以应付的裂缝和大坑。
大概是原来的车主比较注重乘坐时的舒适性吧?毕竟......能把汽车装进气密货柜里运输的人,大概都比较喜欢享受?
“那你不会开慢点啊?”秋跌坐回后座上,却依旧嘟囔着。
“那,刚刚是谁让我快点开到目的地的来着?”
“呃......我不是......我不是看着走了这么久,路两旁的房子还是这么多,怕天黑前赶不到嘛......”秋一下子软了下来。
“嗯......其实,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如果我没弄错的话,78号公路应该是一条东西向的公路。所以,只要我们一直往西走,应该能在天黑前离开城市比较密集的地方。”
“好吧......哈~~”秋打了个哈欠,随即蜷缩在宽敞的后座上,没了动静。
离开斯普林菲尔德之后,公路沿着地势,在高地的边缘折向西南方向。道路右侧,绿草和灌木覆盖的缓坡取代了绵延的建筑,可是在道路左侧的缓坡下方,仍是大片大片的房屋,如同地毯般铺向远方。
又向前行驶了十多公里,公路终于转向正西的方向,登上了高地,道路两侧的视野也开阔了起来。可是,道路两旁除了茂密的森林,仍然只能看到些许连成小片的房屋。
我又向前开出十多公里,道路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隘口处离开了高地,在道路右侧生长着茂密树木的平原上,是大片青绿色的耕地。
我看了看手表,EST 5:13p.m.
还好,在太阳沉入地平线以下之前,我们肯定能找到足以安身的地方。
前方不远处,匝道口的路牌上,写着“Bedminster 9km”的字样。
贝德明斯特,好像在哪里听说过的样子。那,就去这里吧。
我放慢车速,轿车沿着匝道,向贝德明斯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