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唐明
我是公司老板。
我的公司招了一名了不得的员工——
孟小萌！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开始怀疑人生……
在事务所里宅了三天的我，终于决定今早出发去调查东郊的那座家畜屠宰场。
罗浩开车，孟小萌坐在后排，他们两人都沉默不语。
罗浩也就罢了，他的思维方式异于常人，不说话是很正常的。
可是孟小萌……
我想起那团燃烧的绿火。
这孩子从那天以后就一直是这样。
从每天事务所的饭菜中，就能感受出她内心的波澜。
比如说——
昨天晚上做的红烧牛肉就咸的要命，一看就是做菜的时候心不在焉导致的撒盐巴的时候手抖了抖。
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国家食盐的推荐摄入量只有每人每天6克吗？
吃那么多盐下去是想让我早点心脏病发作吗？
我知道她的心结在哪。
因为我也曾面对过同样情况。
我自己的第一次是在亚马逊丛林里……
是第一次手上沾上鲜血啊，别想歪了。
我到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被我杀死的人，他的相貌和他死前的表情。
说实话，也不怕害臊……
当年的我，做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噩梦。
有些时候，身不由己。
我不否认想要大家都要活下去的和平主义是正确的，可是正确的不等于是现实的。
我不杀人，人便杀我。
在没有道理可讲的地方，还想着坚持理想去讲道理，那脑子一定是坏掉了。
善良不是软弱的理由，善良只是我的处事原则。
曾经在一部很有名的片子里有过这样的一个命题——
有两艘在海上行驶游轮，一艘上有300名乘客，另一艘上有200名乘客，两艘船底同时破了洞，只有你才有修理船的能力，而且时间只允许你修好一艘船，你会如何做？
很多人会选择修好载有300人的游轮，而放弃200人的游轮。
问题还在继续，如果你被这载有200人游轮上的乘客抓住，逼迫你修好他们的游轮，而你又刚好有可以在短时间内杀光这些人的能力，你又该如何？
片子里的主角选择了杀光这200人，去救另外的300人。
如果这样选择，命题会继续，剩下的这300人又分别上了两艘游轮，一艘载了200人，一艘载了100人，然后又是同样的情况，你又当如何？
他还是选择杀光100人，去救另外的200人。
那么这样岂不是杀死了300人而只拯救了200人了？和之前的选择救200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一直尊崇正确的方式选择，最终却走向了错误的结局。
当然，这种命题本身就不合理。
我在听说这问题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为什么大家不都坐一艘船啊，或者有没有救生艇一类的。
但是这并非是这个问题想要表达的重点。
我个人认为，这个问题是在问人类在正确和现实面前该如何做选择。
我给出的答案是——
我会修好我在的那艘船，救我所在的船上的人。
正确的不一定合理，合理的也不一定正确。
我可能不会做出正确的选项。
人类正是如此！
我们都是自私的，有私情的。
我们并非大公无私的圣人。
因此做出错误的选择，做出自私的选择也无可厚非。
如果这个问题继续——
一艘船上有2人，另一艘船上只有我一个人，那么我会救谁？
毫无疑问，即便那两人是罗浩，是徐珊……
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救自己。
如果永远都不可能找到一种让大家都活下去的选择，那么让自己这边活下去就好……
你可以嘲笑我的无情和自私，但是这就是我。
让自己生存下去，这是自然界的法则。
因此，在雨林里我毫不犹豫地杀死把枪口指向我的人。
因此，在无数个战场，我毫不犹豫地杀死了会伤害到我的人。
孟小萌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这种道理只有她自己明白才有意义。
我回头看了看她——
她在低着头发呆。
小年轻，经历多了也就好了。
罗浩停下了车，到地方了。
之前来这里的时候天色很黑，也没有仔细观察过这家屠宰场。
白色粉墙，粉漆脱落得厉害，能见到金属的地方，都染着厚厚的铁锈。
这就是人类屠宰动物的地方吗？
「明哥，你怎么眼神这么忧郁？难道又抽风了？」
「……」
我挺羡慕罗浩的。
他从不多想，只会努力做好眼前的事。
如果当他遇到了那种情况，他又会如何选择呢？
杀死我和小萌吗？
「师傅，你们老板在吗？」
我递给门卫大爷一根烟……
虽然我自己并不抽烟，但是我还是习惯带一包烟在身上。
「在，小伙子，你们有预约吗？」
啥？见个破屠宰场老板还需要预约？
我把一包烟都递给了门卫大爷，那种豪气让我自己都觉得害怕。
「成，进去上二楼，总经理室。」
现在门卫大爷们的套路也都是玩得飞起啊……
果然21世纪最重要的既不是知识也不是人才而是套路。
我们三人一起找到了总经理室。
话说这屠宰场为什么有一个经理室了还有总经理室啊？
老板闲得慌吗？
「你们找哪位啊？哟，这不是孟小萌吗？」
老板看着我们，注意到了躲在罗浩身后的孟小萌。
「你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呢？」
老板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吃不得苦。」
「……」
这种对话我是无力吐槽了，你以为我们好欺负？你当我们两个人不存在？
还没等我说话，罗浩就两步走到老板面前，拔出灵刀，恶狠狠的抵在了老板的脖子上。
不得不承认，他这种像坏人的气质有些时候还是蛮管用的。
屠宰场老板立马就认怂了。
「哥，爸爸，爷爷，我这里还有10万现金，我马上给您们拿。」
这货把我们当抢劫的了。
「说吧，你和阴神权益保护协会有什么关系。」
「啥协会？」
除非他的演技比我还高明……
那就是真不知道了。
看来阴神权益保护协会的人在和他沟通的时候是隐藏了身份的。
这在我意料之中。
「老实点！说！谁介绍她来你这工作的？」
罗浩脸都要贴到别人脑门上了，他现在的表情让我想起了网上很红的「乌蝇哥」。
「没，没人介绍啊，她自己来的……」
我回头盯着孟小萌，是她自己找到屠宰场的？
难道是我自己脑补太多，还脑补错了？
这就很尴尬了，早知道我就多问问孟小萌了。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答应她这种……这种老老实实的妹子来你这上夜班的？」
「她一直求我，说什么只要最低工资就行，我看她可怜兮兮的就答应她了啊。」
我拉过孟小萌，给她使了个眼色……
「小萌，你的两万工资谁给你发啊？」
「他，他们说回去找他们发给我……」
「他们要是给你发的异世界的钱，你拿着有什么用？」
「诶？我没想过这问题诶。」
「所以不是那帮人介绍你来这的？」
「嗯嗯。」
「你为什么不早说啊……」
「唐总，你也没问呀……」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
「你是怎么想着来这里工作的？」
「网上查的。」
我对我的智商产生了怀疑……
难道诸神教对这些替他们工作的穿越者一点援助都没有？
全靠他们自己联系屠宰场？
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那你是怎么让他答应你在这工作的？」
「求他啊。」
我越来越怀疑孟小萌是不是会精神系统的超越能力了。
「来来来，你使劲打我一下。」
「啊？唐总，为什么啊？」
「别问为什么，打，拿着这本书往我脸上砸。」
嘭！孟小萌还真的用桌上的书砸了我的脸……
你还真打啊，我心中一股无名火窜了起来。
「好，现在求我原谅你。」
「……」
「明哥，一会咱们还是一起去医院检查下吧……」
「唐总，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拿书砸你的脸。」
小萌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我。
啊！我居然神奇的消气了……
是啊，是我自己让她砸的啊。
没想到孟小萌居然真的有这种精神系统的超越能力啊！
这是在太神奇……了个头啊。
我们今天跑这来是干嘛来了？
证明我之前的推理全部都是错的？
证明我的人生就是个错误？
证明我该去精神病院检查检查了？
不行了，这条线索断了。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去别的屠宰场碰碰运气吗？
万一能抓着个穿越者的现行……
可是他们的派遣人数辐射面积很大我们又该怎么办啊？
天知道东方神国派来的人会穿越到什么地方？
不行，这样工作量实在太大了。
万一省内没有我们是不是得在全国范围内找？
如果全国范围内没有是不是还得出国找？
这不是个办法。
经费的事先不考虑，我们人手不够是主要原因。
等我们三人查完这些屠宰场，都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事了。
还是先省内找找吧……
实在不行，大不了这生意不做了。
咱们从此以后不去异世界不就好了吗？
他们难道还追上门来逼我们履行合同啊。
唉，算了，反正我们尽力吧，实在不行也没办法了。
「收工！」
罗浩收好灵刀，还拿了别人桌上的一瓶矿泉水。
「明哥，咋了？我看这胖子马上就要招了啊。」
招什么招？屈打成招吗？
我瞥了眼这胖子老板，他摸出手机好像在犹豫报不报警。
随他吧，反正他报警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警察说的，毕竟我们看起来就像是一群神经病。
好难过的感觉……
回去的时候是我开的车。
罗浩一路上都试图说服我去医院检查一下脑子，弄得我气不打一处来。
都说了我脑子没问题了！
苍天啊！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的信啊。」
停好车准备回事务所的我们经过小区门口……
保安小哥跑出来喊住了我。
这不是那天晚上的那位保安小哥吗？他真的不记得那晚上的事了吗？
我接过信，看了看信封上的寄件人——
N省生态规划管理有限责任公司？
这什么公司？为什么给我寄信啊？
还寄的是EMS，就不怕信寄掉了吗……
回到事务所，我努力装作一副平静的样子。
我不想让徐珊替我担心。
「唐明哥哥，你们回来啦？怎么样？有结果吗？」
「嗯，不能说有，但是也不能说没有。」
「哦。」
徐珊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
「小萌姐，您能来帮我做个试验吗？」
什么实验？
算了，管他的，让我一个人静静……
罗浩打开电视，现在才下午两点过，没什么好看的节目他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明哥，你的信不要啦。随手这么扔沙发上，差点把我屁股磕着。」
你是豌豆公主吗？
一封信也能把你磕着……
我接过罗浩递给我的信——
这什么鬼公司寄的信啊。
好烦，完全没心情看，吃完晚饭再说吧！
我随手把信扔在了一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