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晚上八点半。
头顶的夜空没有群星璀璨,有的只是一团团令人感到压抑的乌云,呈不规则形状分布在天际的厚重云朵,遮蔽了星与月黯淡的光芒,似一块巨大的黑幕将整个寰宇包裹住。
「照这个情形看来,明天说不定会下雨呢……」
感觉到空气中的湿气,遥望着黑沉沉的天空,羽人一边走着一边喃喃自语道。
「希望不会下雨。」
走在羽人身旁的秋奈,顺着羽人的视线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夜空,随即像是很讨厌似的摆了摆头,将视线收回来。
「秋奈讨厌雨天吗?」
羽人好奇的转过头,看向微微皱起细眉的秋奈。
「也谈不上讨厌吧……只是……一下雨心情总是会莫名其妙的低沉下去……」
如黑珍珠似的明眸在路灯光下闪烁着一丝黯淡之光,明显是在隐忍着什么。
虽然看透了那双透明双眸背后所隐藏的悲伤情绪,羽人却只能装作一副毫无在意的模样,回转过头,看向在黑夜里显得幽深的道路。
「说起来,今天的晚餐还是第一次与秋奈一起在餐厅吃饭呢!」
为了打破僵硬的气氛,羽人尝试着不露痕迹的转移话题。
「哼!那、那是因为每天吃携你做的料理已经吃腻了!所以想要换换口味!」
不知道为什么,秋奈的脸色突然泛起一抹红晕,语气也变得激昂起来。
「这么说真是过分唉!我这边可是一直都在努力的提升料理水平,而且每天也在尝试着换新花样。」
「吵死啦!那种事怎样都行吧!总之偶尔去餐厅吃吃饭也不错的吧~反正是由我请客,这里你只要满怀谢意的接受就行了!」
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为了不让羽人发现自己表情的动摇,秋奈故意偏过头去。
「是!是!」
看到这个傲娇满满的反应,羽人再怎么迟钝也已经知道秋奈是在口是心非。
于是配合她的话耸肩点了点头。
「『是』只要说一遍就够了!」
「是!」
对话结束,两人突然陷进了微妙的沉默之中,一时间只能听见彼此的脚步声以及远方街市的喧闹。
「……真希望这样的时光能够一直延续呢。」
沉默的走过一段路后,秋奈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她双手手指交缠放在身后,转过头来瞥了羽人的侧脸一眼,然后以羽人听不见的声音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便加快了脚步。
「……什么?你刚才有说了什么吗?」
「没什么啦,废柴原稿杀手,你再不快点,我把你一个人丢下咯~」
秋奈回头向身后的羽人做了个鬼脸,开始奔跑起来。
「都说了不要叫我废柴和原稿杀手啦!而且竟然还是连在一起……!话说,等等我啊……干嘛突然跑起来啊……」
见秋奈没有停下来的意向,羽人也只好硬着头皮开始跑起来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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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我还没想到……
今晚将会标志着一切的终结……
曾经向往着的平凡和平的生活,以及希望用自己双手保护的重要的人……
都会在这个残酷的夜晚,离我而去……
就像我现在追逐着秋奈的背影一样……
只能追逐,无法再一次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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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咧?奇怪……锁是不是坏掉了……好难打开……」
先一步走到家门口的秋奈,拿出钥匙准备打开门,却发现钥匙卡在锁孔里无法扭动。
使出吃奶的力气旋转钥匙的把柄,仍然无法转动丝毫的秋奈,只好用一副十分不爽的表情看向站在身后的羽人。
「喂,携,你来试试看。」
「……」
「我说啊!废-柴-原-稿-杀-手-助-手-君!」
「啊!都说了不要这样叫我啦!真是的。」
总算回过神来的羽人,一边心不在焉的吐槽着,一边从秋奈手中结果冰凉的钥匙。
——总感觉今晚的公寓楼太过安静了……平时的话,应该会见到几个人影才对……
——算了……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就在羽人将钥匙插进锁孔的一瞬间,钢制的防盗门表面突然闪现出几道交错的银色线芒,紧接着,大门在「嘭」的一声巨响下,化为一块块有着光滑切痕的铁块掉落到玄关的地面上。
在大门被未知的力量切成碎片前的一秒钟,秋奈和羽人都本能的后退了几步,靠到走廊的边缘。
秋奈还好并没有受伤,羽人就没那么走运了,他的右手手掌因为没来得及抽回,手背被切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正不听的沿着他的指尖滴落到大理石的地面上。
他实在不敢想象,如果他再晚一步抽开手,他的手会变成这样?
瞥了一眼脚底被切成几大块的钢制门,羽人忌惮的吞了吞口水。
「携!你的手受伤了?」
发现羽人手下的大理石地面上出现了一滩血迹,秋奈担心的跑上前,抓住羽人受伤的右手道。
「忍住,我这就用魔法帮你止住血。」
「等等!现在不是做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吧,笨蛋!」
「笨蛋是什么意思啊笨蛋?人家好心的……」
没等秋奈发完牢骚,羽人便用力的将秋奈拉到自己身后,然后一脸警戒地瞪着黑暗的玄关。
「是谁?小偷?」
感觉到从家里散发出的几股冷彻的杀气,秋奈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沉寂了几秒,屋内突然传来一阵轻蔑的笑声。
「说本少爷是小偷?真正的小偷到底是哪边呢?偷走空间碎片的小偷小姐和先生哟?」
一听到「空间碎片」这个词眼,羽人和秋奈全身的神经猛地绷紧,额头上浮现出几滴冷汗。
比起秋奈,羽人在听到那个有点熟悉的嗓音之后,明显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皱起了眉头。
——这个声音……难道是……晓哥?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对于天宫晓的认知,羽人仅仅停留在是他的堂兄的阶段上,以往他并没有和天宫晓有过太多的直接接触,因此对天宫晓的为人知晓的并不多,也不知道,自从他被藏马确定为继承人之后,天宫晓就一直在暗地里行动着要取代他的地位。
「空间碎片,就由本少爷收下了。」
从黑暗的屋内走出三个人,其中走在最前的那名青年,毫无疑问就是天宫晓。
跟在晓身后的是两位年龄相差不多的年轻女人,其中走在左边的女人披着一头飘逸的金色卷发,身上穿着的服装十分暴露,尤其是她那对堪称**的**像是快要将衬衣撑开。
而走在右边的女人,身材相比金发女子要显得纤瘦苗条,身上穿着和神无月类似的忍者服,但并没有蒙上面纱,长长的乌丝在背后束成两根笔直的马尾辫,面容与金发女子一样都可以称得上是绝色美女。
快速的扫了一眼天宫晓身后的两女,羽人和秋奈的视线不约而同的看向天宫晓的怀中。
此时身穿秋奈睡衣的小空正被天宫晓以公主抱的形式,抱在怀里。
「你们就是偷走“空间碎片”的小偷?喔嚯~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天宫晓的目光突然变得森冷起来,打量着羽人和秋奈,眼角闪过一丝寒光。
「如果没猜错的话,《Tales Series》应该也在你们手中吧……?识相的话……劝你们还是早早交上来为好……不然的话……」
「你在说什么?我们听不明白!你们这群随意闯入他人家里,而且还破坏了别人家的防盗门的混蛋,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没等秋奈反应过来,羽人挺胸走上前一步,将秋奈护在身后。
「不允许你这个混蛋对晓少爷无礼!」
金发女子一听到羽人的话,立刻杀气腾腾的瞪着羽人,向前踏出两步,准备向羽人发起攻击,却被晓用眼神制止。
「退下,玛蒂娜。」
「……可是……是!晓少爷!」
名为玛蒂娜的女人虽然不甘心,却也只能咬牙切齿的退回原位,然后一直死死的瞪着羽人,从她眼神里就可以得知,如果不是晓出手制止,她早就要把羽人千刀万剐。
在玛蒂娜怒火冲天的时候,她旁边的那位穿着忍者服的黑发女人倒一直都很平静。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空间碎片”和《Tales Series》的事情?」
秋奈的声音有些颤抖,从羽人背后向前走出两步。
从种种迹象表明,眼前的三个人应该和天宫家有着什么关系,或者说就是天宫本家的人,虽然她明白这一天迟早都回来,但她没想到会来的这么突然。
——我该怎么办……再这样下去的话,势必会把携牵扯进来……
——这件事本来就是因我而生……在偷取空间碎片时,携不顾生命危险跑来帮我……
——这次……无论如何……一定不能在让他遭遇那样危险的事情了……
——因为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啊……
「这还真是失礼,我的名字是天宫晓,将来注定要站立在天宫家顶端的男人!好好把这个名字刻印在你们的记忆深处吧……因为这将是你们最初也是最后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哈哈哈哈……」
天宫晓冷眼看了秋奈一眼,发出狂妄不羁的笑声。
但很快,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疾风招来,成为猛兽之牙,撕裂对方!」
几道强劲的风刃猝不及防的从羽人身后的方向疾射而出,径直冲向天宫晓三人。
目标明显是冲着天宫晓怀里的空间碎片,虽然知道秋奈的意图,但为了躲避开这突然的攻击,天宫晓也只能松开了手中的少女,和身后的两女快速的向一旁连跳了几步。
被躲开的风刃相继打在身后的墙壁上,在墙上留下几道触目惊心的断痕,像是野兽的爪牙抓过的痕迹。
羽人这边在秋奈发起突袭的同时,非常默契的向前冲去,从天宫晓的手中夺回了空间碎片。
两方再次对峙起来,只不过这次是秋奈站在了羽人前面,她手持魔法杖,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不远处的天宫晓三人。
「携,这里由我来应付,你戴着小空快点离开这里!」
「你在说什么傻话!只凭你一个人的话是对付不了他们的!」
「笨蛋是你那边才对!你忘记你现在只是一个没有力量的普通人了吗?你在这里只会让我分心而已,所以,快点带小空走!不然我要扣你工资咯!」
听到秋奈说自己只是一个没有力量的普通人时,羽人瞳孔一瞬间缩小,头脑猛地冷静了下来。
——是啊,自己现在只是一个什么力量也没有的普通人……
——在这样的状况下,根本帮不上忙……
这还是第一次,让羽人感到自己没有力量是多么不甘心的一件事。
尽管这是以前的他所梦寐以求的。
「可是……」
羽人咬了咬牙,紧紧抱住空间碎片,攥紧了拳头,右手一度止住的鲜血再一次泉涌而出。
「我明白了!可恶!答应我,你一定要平安无事!秋奈!」
「恩,我答应你。」
秋奈始终没有回头,背对着羽人,声音显得有些颤抖。
听到秋奈的回应,羽人一跺脚,转头向电梯间那边跑去。
「晓少爷……」
见羽人想要逃走,玛蒂娜一副按奈不住的模样,看向表情冷漠的晓。
「没关系,他跑不了……话说回来,竟然把我最喜欢的衣服弄成这副惨样……」
举起被风刃擦破的衣袖,晓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
「该怎么赔偿我才好呢?花梨,玛蒂娜,接下来就由你们陪她好好玩玩吧~」
「是!晓少爷!」
一直没有说话的黑发女子,快速的从空无一物的背后抽出两把被结界隐藏的黑色武士刀,摆出战斗的姿势。
一旁的玛蒂娜也不甘落后,戴上特制的皮制手套,随即,只见她两手的手指间缠绕着用肉眼很难发现的钢丝。
刚才的防盗门就是被玛蒂娜用钢丝所切碎。
见对方摆出了战斗阵势,秋奈这边也不敢怠慢,连忙举起了魔法杖,口里开始准备咏唱魔法咒语。
战斗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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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的疼痛已经快要麻木,羽人只是咬紧牙,抱着空间碎片向公寓楼后的森林公园里跑去。
被抛在身后的公寓楼变得愈来愈遥远,在夜色的渲染下,整栋楼如死一般寂静,零零散散的灯光也像是失去了往日的色彩,看起来有些阴森。
——看来晓哥他们在公寓楼附近布置了强力的阻隔结界……普通人无法接近……
——而且没猜错的话,还对公寓楼内的居民施加了类似催眠的术法……
——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啊……可恶……到底从哪里泄露了行踪……
——而且看晓哥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替天宫家来夺回空间碎片……
——可恶!秋奈……我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进入森林后不久,羽人感觉到有冰凉的液体滴到脸上,抬头一看,天空上竟下起了毛毛细雨。
雨滴与头顶的树叶碰撞,发出挲挲的声响,整个森林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轻声低吟。
没有路灯,月光被乌云所遮盖,羽人完全凭借着自己的直觉,像是一只无头的苍蝇在诺大的森林里奔跑着。
在奔跑的途中,他多次被脚下的石块和树藤绊倒,几次下来,他的衣服已经脏乱不堪,手臂、手肘等多处都有擦伤。
由于每次快要摔倒之前,羽人都是拼命的将小空保护在怀里,托这个的福,小空的身体并没有出现什么伤害,顶多是衣服上沾染了一些泥土和枯叶。
经过雨水的渗透,山路变得又黏又滑,为了不摔倒,羽人只好降下速度,小心的前行着。
长时间在黑暗里前行,羽人的眼睛开始渐渐适应黑暗,视野里也由原先漆黑的一片变成依稀可见灰蒙蒙的树影。
雨点似乎又变大了一些。
羽人脸上、身上都被雨水打湿,尽管有他的保护,怀里的小空也不免淋到雨。
带着水气的蓝色长发从羽人的手臂间,倾泻而下,快要接触到地面。
好不容易拾回的朦胧视野,因为雨势变大,而变得更加模糊起来。
「可恶!得先找一个淋不到雨的地方才行……」
就在羽人焦急的在树林中徘徊时,远处的一棵巨树吸引了他的注意。
尽管距离太远,视野很模糊,羽人还是能判断出那是一棵直径超过三米以上的巨大古树。
从这个方向看上去,就像是一把巨大的大黑伞立在大地之上。
「有了!那里的话,应该可以躲雨……」
打定主意,羽人抱着小空,开始向那棵巨树的方向跑去。
穿过湿滑的山路,拨开挡路的树枝,视野渐渐变得开阔起来。
眼前出现了一块有一个足球场大的小山坡,而刚才目睹到的那棵巨树,正安静的矗立在小山坡的正中央。
「怎么了?……身体突然动不了……」
身体毫无征兆的,保持着奔跑时的姿态,停在通往巨树的草地上。
无论羽人怎样在意识里向身体发出命令,身体都丝毫不动一分,简直像是身体被无形的力量锁定住。
——可恶!动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身体突然不受自己控制!
「没用的!中了亚纪子的魂缚术,只凭你自己不可能动的了。」
身后的森林里,突然传出一个陌生的少年的声音。
从声音上听起来,对方大概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
紧随着这个嗓音的是,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脚步声整齐而细微,如果不仔细听,根本难以察觉。
等到羽人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时,已经太迟。
他和小空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被一群穿着黑衣的忍者团团包围住,而统领这些忍者的人,就是刚才发话的那位少年。
少年身后,站着一名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女,少女手里撑着一把精致的洋伞,长发的一侧扎着一条长长的羊角辫,神秘的双瞳在黑夜中散发着绿色的诡异光芒,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真是麻烦,要不是为了哥哥大人,我才不会在这样的天气里外出呢。真是的,本来还以为你会往都市那边跑,没想到你竟然跑进了这漆黑一片的森林里,还好事先在这边布置好了探知结界,才能这么快就掌握你的方位……不过就结果来说,还是得感谢你呢,在这里杀掉你的话,就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咯~」
「……你……是……谁?」
羽人用尽全身的力量,声音有些沙哑的吐出这三个字,他的身体仍然定在原地,无法动弹,尽管他努力的转动眼珠,但仍然无法看到身后那名少年的模样。
——没想到竟然还有伏兵,真是大意了……果然晓哥他是有备而来……
——幸好没有去闹市那边,不然就把一般人也牵扯进来了……
——等等,刚才好像听见他说「哥哥大人」……难道说他是……?
「虽然对将死之人报上自己的姓名不符合我的兴趣,但姑且还是告诉你一下吧。我的名字是天宫弘康……是天宫家的人……要怨恨的话,就去地狱的深处怨恨天宫家吧!」
说着,弘康面无表情的向对面的两位忍者点了点头示意。
——果然,是晓哥同父异母的弟弟弘康……因为上次见到他是他七岁的时候……
——所以没能听出他的声音……
——可恶!身体还是无法动弹……再这样下去就糟糕了……
「夺回空间碎片,然后,杀了他。」
「是!弘康少爷!」
两名忍者相识一眼,对弘康点了点头,然后踏着轻盈的脚步向羽人这边走来。
十步、九步、八步……
敌人越来越近了。
就在两名忍者距离羽人还有三步的距离时,羽人的身体突然向其中一名忍者冲撞过去,那名忍者一时没反应过来,被羽人撞翻在地。
因为刚才的冲击,羽人怀里的空间碎片也掉落到满是泥水的草地上。
「什么?」
在羽人身体行动的一瞬间,弘康和他身后的那名少女都惊讶的张大了双眼。
「哼哼~这还真是有趣,竟然可以挣开亚纪子的魂缚术……亚纪子!」
「是!弘康少爷!」
满怀恭敬的向弘康点了点头,名为亚纪子的少女再次转头看向羽人那边,缓缓伸出右手,羽人正从刚才冲撞的余力中站稳身体。
忽然间,少女的瞳孔绿芒大盛。
「灵魂出力,二分之一,缚!」
正准备冲向另外一名忍者的羽人,身体再一次被定在原地,而乘着这个空隙,对面的忍者的拳头毫不留情的埋进了羽人的小腹。
「噗哈……」
还没来得及呻吟,羽人便感觉喉咙一甜,狂喷了一口鲜血,整个身子像是断线的风筝,在空中滑行了十几米才重重摔落在泥水中。
「……可恶……身体又动不了了……」
努力的想要从冰冷的地面上爬起来,却发现意识无法操控身体。
这次,意识与身体间的联系被彻底切断了。
「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亚纪子的能力是将自己的灵魂之力,通过特殊的力量打进敌人的体内,从而自由控制敌人的身体,第一次她只使用了十分之一的力度,所以被你侥幸挣脱了,不过,这次可是使用了二分之一的力道,即便是拥有强大力量的异能者也只能乖乖束手待毙,更别说你这个什么力量都没有的普通人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这个普通人会进入我们异能者的世界,但现在你就要为自己卤莽的闯入这个危险的世界所付出代价了。」
饶有兴趣的望着在草地上一动不动的羽人,弘康走到空间碎片落地的方向,然后,轻松的用一只手掐住空间碎片纤细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这就是空间碎片的本体么?还真是令人意外……不过看起来像是还没有解开封印的样子……真是没趣……」
「可……可……恶……给……我……放开……她!」
「啊?臭小子,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吗?」
刚才被羽人撞倒在地的忍者,走到羽人身边,使劲的用脚尖踢向羽人的心口处。
其他的忍者也都缓缓向这边靠拢。
羽人仍处于无法动弹的状态,只能任由刚才那名忍者肆意的踢打。
冰冷的雨,仍在持续着。
渗透着鲜血的雨水不听的从羽人的脸上流淌下,配合着他痛苦不甘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血泪。
「咳……咳……」
羽人再次吐了一口鲜血。
——可恶……不行了……身体还是无法动弹……
——糟糕了……意识一点点的远离了……
——不!我要坚持住……不能在这里昏睡过去……小空她……
努力的睁开右眼,透过草丛和眼角的雨水,羽人模模糊糊的看见,弘康像是丢垃圾一般将空间碎片丢向他附近的一位忍者。
「对了,差点忘记了,在杀他之前,从他身上找找看有没有哥哥大人要的《Tales Series》吧……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先回去了……真是麻烦,身上都被雨水弄的湿答答的了……」
丢下这一句话,弘康与亚纪子转身离开,他身边的十几个忍者,带着空间碎片随后跟上。
只留下几名忍者处理羽人的事情。
「等……等等……」
羽人嘶哑的声音,已经快要被雨声所遮掩。
「切!还真是顽强的家伙!」
一名忍者快速的将羽人身上搜了个遍,没有发现魔法书的踪迹,不爽的站起身,踢了羽人一脚。
「既然魔法书不在这家伙身上,那么就早点解决掉吧……」
几名忍者相互看了看,然后示意其中一名忍者下杀手。
下一刻,两把锋利的手里剑无情的贯穿羽人的胸膛,几乎是同时,亚纪子的术法解开,羽人的身体再次恢复自由,但他却无法再动一根手指,整个人呈八字躺在草地上,从他胸口泉涌而出的鲜血将四周的土地染成暗红色。
「……对不起……小空……秋奈……我什么都没能做到……」
眼角流着悔恨的泪水,羽人努力的想要伸出手,却无法触及到任何一个人,最后在这只手垂落到地面时,他缓缓的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