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沉羽抱紧朵儿,哄着她入睡。
慢慢地,沉羽有一点当爸爸的感觉了,虽然,自己只是个大学生。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口洒下来时,他忽然注意到灵朵的脖子上——竟有密密麻麻的针头注射、又似数字编号的痕迹。
“这是什么?!”见状,沉羽脸上露出了疑惑,开始陷入沉思。
过了很久,发觉朵儿已入睡后,沉羽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朵儿也挺折腾人的,力气奇大无比,也许朵儿觉得她抓得很轻。
这样陌生的环境,就算再困再累,沉羽也是很难入睡的,思潮涌动:
朵儿说的那些坏人到底是指谁?
他们究竟要研究什么?
难道他们是科学家?朵儿该不会把研究员打死了吧?
至于抓朵儿又是谁下达的命令?
沉羽隐隐感觉跟自己有很大关系,尤其是一个月前曾跟踪他的莫雅,不知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之前太多的思绪,令他一时看不透。
现在既然有点头绪,就好好梳理一下……首先是朵儿的来历……
根据意识人偶的描述,显然,朵儿是华国首先发现异变月亮的七人之一,至于其余六人是不是华国公民都是未知的。
沉羽想起在那天,他和龙妍姗去宾馆开房。
当时,沉羽坐在电脑桌前上网看新闻,一条本市快新闻却引起他的注意。
大意是说某小女孩早上看见还未落山的月亮,还说月亮红红的真好看,结果回来后小女孩的眼睛莫名其妙看不见了。
此次事件过于诡异,引起小女孩周围邻居们不小恐慌;有人感觉是个新闻热点,联系快新闻报社获得了报酬。
然而,记者询问当时在场的群众,都表示大白天并没有看到“血月”。
一想到这,沉羽坐了起来,掏出手机登录该新闻集团官网,翻到那天的报道,看着上面刊登的小女孩的照片。
毫无疑问,这个小女孩就是朵儿,那时候朵儿的眼睛瞳色跟普通人并没什么两样。
而且朵儿为什么拥有异月能后却失忆了,是受到何等刺激?
想到这里,沉羽心中不禁有些寒意:现在朵儿将他误认成了她父亲,说不定某天她得知真相后会怨恨自己。
因此,他将朵儿留在身边,但不知这是福还是祸。
“她本名原来叫灵朵。朵儿的来历总算知道了。接下来,要教导朵儿如何收敛异月之力了,我有时间再帮她打听她真正的家人下落……”
他在房间里踱步,将这些疑问如放电影般在脑海里反复过滤、推演。
那些抓走灵朵的人恐怕也不简单,他们知道如何困住比月魔者还要恐怖得多的异月之子。这就足以说明,他们绝对不是纯粹为了抓捕强大的怪物,肯定还有其他更深层的含义。
一切的一切,让沉羽隐隐感到有一只幕后黑手躲在黑暗中,正铺下一张巨网,似乎要将出现的所有变异人一网打尽。
他正冥思着,意识人偶突然向他脑海里传来一些信息。
沉羽微微一愣,顺着意识人偶提供的新线索,逐步推理。
“另外,朵儿被抓走了后,侥幸逃了出来……她一开始控制不住力量,估计伤了许多人;后来在被追踪的过程中,可能因此学会了感应和隐藏气息。”
“在朵儿追寻我之前,一批警察抓走了我和老爸,抓捕理由是我涉嫌伤人致死。可当时环境那么混乱,为什么偏偏只抓我?我所做的,我自认行动足够隐蔽。而且,警察抓捕变异人的效率异常高,警方仿佛早有预案。难道官方已和杜克威勾结?不对,在途中,却出现了一群杀手,将那些警察都杀了然后也准备要杀我。这一切……”
“朵儿出现的原因是什么?只是因为误认我当成她爸爸那么简单吗?慢着……假如朵儿和那些杀手,或者和警察没有关系……对了,还有今晚吴珍凤对我的刺杀……”
想到这里,沉羽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
“警察抓我,神秘人抓朵儿……原来如此啊!假设抓朵儿的人和抓我的人都是警察那边的话,那么一切都能够解释得通了。
我之前就已确认无疑:杀手是针对我的杜克威安排的狠手……也就是说,杜克威、杀手、吴珍凤都是冲着我而来的……
这么说来,只不过是朵儿突然横插一脚的小插曲,令问题看起来复杂而已……
事实大致是:那吴珍凤想陷害我,定要找到证据,让警察立案。尽管吴珍凤是杜克威的手下,但那时更有可能纯粹是她个人想私自行动了。”
“杀手自然是杜克威派来的,而警察很可能是吴珍凤额外找来的,巧得很,谁都没想到他们会相遇甚至交火……但有一点,怎么会这么巧……似乎我把他们想得太好了。
假如杜克威其实知道吴珍凤的计划呢……真是细思极恐,如果只是为了杀我一人,那些警察的牺牲,岂不是被默认的?!真是草菅人命的畜生!只捅吴珍凤一刀实在是太便宜她了。”
短短时间,沉羽大概明白幕后应该有两方势力;也明白玩弄权术的敌人隐藏在暗处,时刻谋划着对他发起致命一击。
但警察背后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谁?记得那时有个警官说上次逃走一个女孩……这个女孩显然就是灵朵……至于抓朵儿研究什么……沉羽突然间想到什么,心里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看着熟睡中的灵朵,沉羽心中顿时升起一股火:她是可怜的孩子,却同样遭到他们的猎捕……
“异月之子……还有一点比较奇怪,我和朵儿的相遇有点突然……朵儿为什么能找到我,难道有人在暗中相助?到底是谁在帮她……真是奇了怪了,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不过,想到小女孩灵朵这一身的恐怖力量,沉羽心中忽然下了狠心,发誓一定要给那些人狠狠一击。
念及此,他握紧了拳头,指节开始泛白,而后心思才转了回来,替睡得很不安稳的灵朵掖了掖被子。
沉羽想起刚才现身的青梅竹马苗灵——她的身世也是很可怜,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从未见过亲生父母。
因此,眼前孤苦伶仃的灵朵引起他的恻隐心及保护欲。
朵儿睡觉的样子也十分乖巧可爱的,唯一遗憾的是一头紫发乱蓬蓬的,显得有些脏乱。
“看来我得给朵儿洗洗澡了,明天跟妍姗和钟情她们商量在学校外面租一个房间,这样也方便照顾朵儿……”
困意连连袭来,沉羽这才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此时的灵朵浑身发抖,重复做着昨日的噩梦:
在一个清冷的白色实验室里,排列着一排排盛满绿色药水的玻璃罐子。在这些罐子里面,漂浮着一个个紫发紫瞳的小女孩。
奇怪的是,罐子里的小女孩们,容貌全都和灵朵长得一模一样……
凌晨五点,“沉羽,醒醒,快醒醒……”沉羽在睡梦中听到一阵呼唤,立刻睁开了双眼。
叫他起床的正是意识人偶,他感激地道了一声谢。
有了这个意识人偶后,沉羽的生活也有点微妙,总会准时被叫起床。
他叫醒灵朵,收好被褥,放进灵魂空间。
凌晨的这个时候,人们睡得很香。
路灯还在亮着,发出昏暗的淡淡黄光。清冷的街上见不到行人,马路上几乎没有车辆。依稀有几家餐馆老板兢兢业业地开始了新一天的营业。
沉羽带着灵朵在餐馆随便吃了些汤面,他心事重重,食而无味。
灵朵却食量惊人,不一会就吃完了一大碗水饺,一双紫瞳眨巴眨巴地“望”着沉羽。
沉羽一拍额头,有些郁闷道:“知道啦,朵儿还想再来一碗,对不对?”
灵朵的食量引得餐馆老板也不禁好奇地多看了她几眼。
不想接下来的情景令沉羽着实心惊,灵朵到底吃了多少碗他一时没有记清楚,他只知道自己身上带的现金快要花光了。
看着灵朵鼓鼓的肚子,沉羽心里不禁感慨万分:养个娃子真不容易啊!尤其是像她这么能吃的。
他估摸着,绝不出两个月,自己就得宣告破产了!
“爸爸,我吃饱了!”灵朵一脸幸福,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饱嗝。
大小姐终于吃饱了——沉羽脑海里的小沉羽形象已泪流满面。
回到宿舍后,时钟已过六点。
还好沉羽是睡在下铺,他便让灵朵坐在床边。
这时有两个男生起床了,其中一个是刘雨歇,另一个是赵峰。
沉羽带灵朵一进入宿舍,刘雨歇和赵峰好奇地打量着沉羽和灵朵。
赵峰是个话唠,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这小孩是你妹妹啊?她是戴着假发和美瞳吗?”
刘雨歇也好奇地望了过来,从灵朵一进来开始,他就陡然感觉到一股逼人的寒气。似乎那个诡异小女孩的身体内正趴伏着一头可怕的凶兽,令人深深地打了一个寒战。
沉羽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说,呵呵笑了笑道:“这是我女儿。”说完,他挠了挠后脑勺。
“哈?”赵峰眼中透露出诧异之色,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刘雨歇见沉羽尴尬的样子,问道:“是干女儿吧?”同时心中暗忖:这恐怕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