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妍姗轻声问道:“小羽,我们可以敞开心扉说话吗?”
闻言,沉羽脸上露出些许无奈,苦笑道:“我有预感到你想跟我谈论什么了。刚才人多口杂,你难以启齿,我也难以开口。”
沉羽和龙妍姗两人之间,有着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都未曾明言此事。
“是的。”龙妍姗低着头,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我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该如何说起呢……一切的真相,和小雅姐也有关。她不仅仅是一个救我性命的局外人那么简单……”
于是,沉羽将没有公之于众的后续娓娓道来:
在莫雅假装被杜志贤的手下抓进实验室期间,沉羽在龙妍姗的帮助下,带着灵朵上京行刺。然而,他们最后遭到龙少杰出卖,两人都差点命丧杜克威之手。
当沉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躺在医院的急救室里。
莫雅后面解释说,由于有她的分身——苗灵派人跟踪的关系,沉羽一踏入京都的消息,就被苗泽琴第一时间获悉,并带着苗灵暗中观察。
当看到沉羽和灵朵奄奄一息的时候,苗灵便恳求苗泽琴出手帮助;于是,重伤的沉羽和灵朵被转入苗家势力覆盖下的医院,最终得到妥善救治,从而在京都逃出生天。
唯独令莫雅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叫做苗灵的分身,在六年前就与沉羽成为了一对青梅竹马。
但莫雅已断言,如果没有分身苗灵的存在,沉羽和灵朵必死无疑。
“小羽,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和朵儿。”龙妍姗看着地面幽幽长叹。
“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就不怪你了。可我做不到原谅他……”沉羽抬起头,长舒一口气道,“他差点害死我们的干女儿。”
“嗯。你并没有做错什么,错全在于我大哥。我完全没有想到,大哥竟全然不顾我与他的兄妹情谊,陷害你们险些丧命于京都。是可忍孰不可忍。”
沉羽双眸中闪过了一丝异色。
“那几天晚上我都不敢深思龙少杰的动机……”龙妍姗开始略述起她爸爸龙振华的一小段往事。
龙振华与龙少杰的生母之间是家族联姻;而他真正钟爱的人是龙妍姗的生母。
然而,龙妍姗出生后,为了不引起非议而落人口实,龙妍姗的生母被迫离开了家族。
从此,她便隐姓埋名,独自隐居于深山之中。
原来,龙少杰是龙妍姗的同父异母之兄。
震惊之余,沉羽心道:“我此前的猜想果然没有错。”这下,他终于明白了龙少杰的真正目的。
“关于你提到的苗灵,我并未目睹过她的真容,听说她是苗大师的关门女弟子,极具天赋!大约一个月前,在学校里的时候,蓝蓝跟我提起过,她曾与苗灵有过短暂的一面之缘。原来那个女生也是莫雅的分身吗?”
沉羽轻轻点头,解释道:“莫雅的分身们是一个个思想独立的个体。现阶段,除了已觉醒的筱清之外,她们可能并不会完全遵从于本体的意志。不管怎样,关于我对苗灵的想法,我仍然希望她能够释怀童年时的那份懵懂情愫。”
“小羽,我始终相信你。”龙妍姗将臻首轻轻地靠在沉羽肩膀上。
由于莫雅的灵魂空间达到五倍时长的等级,紧紧靠在一起的两人耳鬓厮磨,享受着这个尤其漫长的浪漫夜晚。
翌日清晨,莫雅为大家安排了一位活泼开朗的女导游,引领大家畅游安雅城一整天,领略这里独特的新人类风土人情。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天。
当天晚上,大家一致同意采纳沉羽的建议,再次返回他的灵魂空间。
作为领队,沉羽深知自己一次无法带领众多人进行修炼。
在外界区域,紫级怪物肆虐,远不是众人可以抵挡的,他亦无法分心照顾到每一个人。
因此,为了确保大家的安全,沉羽决定提议返回“人偶村庄”进行休整。
此时,外界的莫雅和沉羽,着手准备再次进入参天巨树的树洞里。
莫雅道:“‘黑暗漩涡’自从出现之时,就一直借助参天巨树汲取大地的能量。小羽,今晚我们过去看看它现在的发育状态。不去看一次,心头总觉得有些不安。其实,我一直有感应到,这参天巨树里还有一处奇异的地方。”
“嗯。”沉羽看向莫雅,点了点头,明白莫雅既然有这样的考虑,自然有她的想法。
沉羽和莫雅再次进入之前那个树洞,回到那被撕破的树壁洞穴。
这洞穴中心,呈旋转放射状的“黑暗漩涡”,延伸出一根根肉质般的血管经脉。
这些粗大的血管经脉联结四周,内有流质般的絮状物,如同一条条钻洞的小蛇,不断地流向中心处的“黑暗漩涡”。
而“黑暗漩涡”微微张开了一条缝隙,清楚地显现出了里面无际的黑暗。
漩涡的背后阴森恐怖,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钻出来。
莫雅看到“黑暗漩涡”的最新状态后,惊讶地道:“小羽,过了一天一晚,这个‘黑暗漩涡’快发育成熟了。第三轮异月很快就要降临了。”
“它很快就成熟了吗?”沉羽不由得微微一怔。
依照指引退出这条路线后,两人步入另外一个树洞内。
“那种感觉……有些怪异,沿着直线继续走,再向右拐……”莫雅一边沉思一边指示着沉羽。
沉羽默默地跟着莫雅所指示的方向走去,心里知道她特殊的感应能力极强,甚至可以说,和意识人偶相比,也毫不逊色。
现在莫雅感应到的这种古怪感觉,奇妙得无法对沉羽描绘出来,甚至连她自己都难以言明。似乎上方,有一股力量在召唤她。
这参天巨树之内,纵横交错的无数个树洞,连通了一个个巨大的虫洞,简直就像一个巨大无比的迷宫。
根据莫雅的感应,沉羽和莫雅在这钻来钻去。
每当两人攀登过久而感到疲累时,便会停下脚步,享受片刻的休息。
沉羽和莫雅就着饮用水吃些干粮,不断地观察四周的环境。
向上攀登不知过了多久,莫雅忽地提高了声音:“就在那里。”
沉羽停了下来,发现他们已来到一个到处都是树洞的地方。
这些树洞中透出的光线使得这里格外明亮。
在这些树洞的深处,树内壁上布满密集而错综复杂的纹理血管。这些密布其中的纹理血管,宛若人类的血管脉络一般纵横交错。
所有的纹理血管汇聚于一处,中心位置悬挂着一个巨型物体。这个物体大得如同一张用餐圆桌,与人类的大脑极为相似。
纹路血管从这里开始,向四面八方延展而布满这个洞穴。
莫雅感觉到这像大脑般的巨物,似乎还在慢慢地运转着。
两人悄悄匍匐靠近,甚至能够隐约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气息。
沉羽更是心跳加速,紧张又兴奋;仿佛这一刻时间都静止了,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当他身影快接近的时候,一时间竟被某种力量震慑得动弹不得。
“这‘巨脑’的主人好像是……”意识人偶借助沉羽的目光,目睹那颗骇人的“巨脑”,居然有些恍惚,不断地探索脑海深处的记忆。
“小羽,我们暂时先别碰这神秘的‘巨脑’,这不是我们地球上的产物……”莫雅思索了一会,然后站了起来,看向树壁上方,那里存在着更令她畏惧的存在。
沉羽微眯双眼,仰首之间,他发现头顶的“巨脑”背后,赫然出现了一个深邃至极的圆形“黑暗深渊”。
前面那个酷似人类大脑的巨物,正好卡在“黑暗深渊”的入口;其表面的神异图案,密密麻麻的,就像一张错综复杂的蛛网,散发出幽蓝的光芒,照亮了上方的树壁。
“小羽,我觉得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莫雅低声自语,随后抬起头来,又摇了摇头:“可是,那种被呼唤的感觉……却让我感到恐惧……”
“小雅姐刚刚说,仿佛某种力量在召唤她?”看着身前的小雅姐,沉羽也警惕地站了起来,紧锁眉头,静静地聆听着她的低语。
又向前迈近几步,他也将目光紧紧锁定在被“巨脑”封堵的漆黑洞口(黑暗深渊)。
渐渐地,沉羽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有些恍惚。
蓦地,开始感觉到,有一股声音正试图吸引他的注意。
这声音阴森诡异,仿佛一枚冰冷的金针瞬间刺入脑海,令沉羽不禁脸色大变,后退了一步。
“小雅姐,这上方被‘巨脑’所堵塞的‘黑暗深渊’,更是诡异至极。”
沉羽仅仅向前了一步,浑身的毛发犹如一根根竖了起来,内心便涌起难以言喻的恐惧。以他的勇气,都再也不敢轻易靠近了。
尽管不清楚眼前这“巨脑”及其上方“黑暗深渊”内隐藏的秘密,沉羽凭借他那超乎常人的感知力,仍能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这股危机感使他汗毛竖起,心中充满了警觉。
“小羽,你有没有觉得这‘巨脑’……似乎就是一个大型封印,将上方的‘黑暗深渊’紧紧堵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