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片刻后,一行人向东北方前进,绕过荆棘丛,避开沼泽,一路前行,直到正午时才又停了下来。这里是森林的边缘,他们已经可以看到北边的西罗尔湖了。湖的四周没有树木,只有一些矮小的灌木丛。
“你们打算怎样调查呢?”路德问道。
薇拉眨了眨眼,一脸茫然。杰尔送了耸肩膀,也没出声。维卡丽娜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似乎没听到。只有安格罗低声说:“出发之前,我跟杰尔商议过。迪尔斯帝国和神圣王国同盟的情况类似,飞行魔兽并不是由于饥饿才杀害人类。”
“没错,有几名城卫军就是被抓到空中,然后扔到地面上摔死的。”杰尔说,“似乎这些魔兽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
“可是杀人对它们来说有什么意义吗?”路德疑惑不解。
“哼,”维卡丽娜冷笑道,“要是知道有什么意义,我们就不会出现在这了。我看,倒不如想办法抓一只飞行魔兽来,检查一下它身上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嘘,别说话!”薇拉忽然说道。她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睁开。“我听到了……是一种奇怪的声音,很遥远。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好像一瞬间不能控制自己了,但是声音一停,那种感觉就消失了。”
路德挠挠头发,“我什么也没听到啊。”
“传说森林精灵能听到其他种族听不到的声音,果然是真的啊。”维卡丽娜说道,“那声音,该不会是三千年前被封印的龙神的悲鸣吧?”
“只是个传说而已。”路德说道。
薇拉忽然转头向西罗尔湖看去。“好像有魔兽在那边。”
其他四人也转头望去。西罗尔湖另一侧的森林里走出来一大群连角牛。据说这种强壮的食草魔兽的角无坚不摧,并且相当有集体意识。在这比拉迪山脉中,除了龙族,大概没有别的魔兽可以威胁到它们。
只见牛群缓缓地走到湖边,一字排开,低下头饮水。
“还好是食草魔兽,”路德说,“这要是一大群血狼,可就麻烦了。”
“食草魔兽?我过去看一下。”薇拉说罢,飞快地跑出森林,出现在连角牛群面前。听到响声的连角牛们纷纷抬起头来,望着薇拉。
薇拉叽叽咕咕地说起了精灵语。
连角牛们发出了极其不友好的叫声,意思非常明确——赶快走开!
薇拉很是疑惑,但还是返回了森林里。
“你跟它们说了些什么啊?”维卡丽娜问道,“看这架势,要不是有湖拦着它们早就冲过来把你顶飞了。”
“我才刚打了声招呼,它们就变成这样了。”薇拉回答,“而且它们说的话也很奇怪。”
“它们说什么了?”
“‘有人啊!有人在这里!快出来!’之类的……”薇拉说着,还模仿起了连角牛们怒气冲冲的样子。
维卡丽娜皱皱眉头,“有人怎么了?又不是在洗澡,还怕人看?”
就在这时,连角牛们开始跺脚——准确地说是跺蹄,声音又大又混乱。
“这群牛发疯了吗?”路德惊讶地说。
原本混乱不一的跺脚声,渐渐变得整齐起来,声音也越来越响。
“吼——”
天空中传来奇异的吼声。
“蹲下!”安格罗喊道。
其他四人立即照做,在他们蹲下的同时,风暴呼啸而来,周围的大树全部被凌厉的风连根拔起,在空中被风刃绞成了碎片。安格罗站在原地,高举左手,乳白色的光罩将所有人扣在了下面,使大家幸免于难。
“神啊……是龙!龙啊!”路德望着天空中那庞大的碧绿色身影,惊叫起来。
“这就是,西罗尔湖畔的碧龙,扎西德……”薇拉也是惊讶不已。
此时碧龙扎西德就盘旋在西罗尔湖的上空,覆盖全身的碧绿色鳞片映照着阳光,双翼不断扇动,巨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
杰尔一挥手臂,乳白色的防护罩变成了红色。安格罗则立即拔出长剑,将剑横举在自己面前,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缓缓地滑过剑面,剑随之亮起耀眼的白光。
他抬头望着扎西德,长剑划出一道弧线。杰尔心意一动,防护罩出现一个缺口。瞬间,白色的剑气飞向扎西德,扎西德立即挥动双翼,在面前形成了一个“风盾”,挡下了安格罗的攻击。
薇拉举起了弓箭,却被杰尔拦下:“你的武器伤害不了它。”
“杰尔,帮我一把。”安格罗说道。
杰尔点点头,随即双眼凝视着扎西德,暗红色的眼瞳泛起红光。安格罗则在一旁飞快地念着咒语,天空中渐渐浮现出一块块黑云。
“嘶嘶……”整整八条火蛇飞向扎西德,扎西德张开嘴,喷出一股水流。维卡丽娜立即喊了一声:“风!”
八条火蛇瞬间被风包围,不但速度大增,还将水流分为两股。八条火蛇一触碰到扎西德就将它紧紧地缠卷起来。扎西德发出了痛苦的吼叫声,却奈何不了这些火蛇,任由它们烧灼自己的身躯。
就在扎西德拼命挣扎的时候,一道巨大的闪电猛然从半空中劈下。碧龙扎西德全身焦黑,抽搐着坠落下来。
“趁现在快走!”安格罗说,“都跟我来!”
“好啦,又跑了大半天,天都黑了,咱们运气可真够好的。”维卡丽娜撇着嘴,十分不满地嘟囔着。
此时他们躲在一个位置隐蔽的山洞中,并且捡来树枝点起篝火,五个人围着篝火坐下来。
“白天的事真奇怪,”薇拉皱着眉头,用右手托着脸,“尤其是那群连角牛的眼神,感觉它们好像被别人控制了似的。”
“即便这西罗尔湖是那条龙的领地,它也不应该亲自出马。”杰尔凝视着篝火,面无表情。
“对了,杰尔,白天你跟安格罗配合好默契啊,好像老朋友一样。”薇拉笑着说。
然而两个美男子都没有作出任何反应,仿佛完全没听到这句话。
倒是维卡丽娜下意识地瞥了安格罗一眼,连忙转移话题:
“白天这事儿跟飞行魔兽的事儿应该有些关联,虽然现在还不清楚是什么关联,不过……咱们几个好像已经一天没吃过东西了。”
“不说还好,一说觉得好饿。”路德捂着肚子,“可是现在天已经黑了,出去猎魔兽会不会……”
维卡丽娜站起来,“没关系,交给我吧。”
不等路德再度开口,她已经走出山洞,消失在了夜晚的无边黑暗之中。
“照这个速度下去,恐怕不到一个月就能了解真相了。”杰尔忽然笑了笑,“比预计的要快好几倍呢。”
“快倒是很快,”薇拉说,“可是也太危险了,巨龙想杀掉我们,可是你们两个联手都没法杀掉巨龙,我们总不能天天这样啊,迟早会死的!”
“杀倒是可以杀掉,”杰尔笑道,“只不过,这些巨龙背后有龙神撑腰,万一龙神降怒,那可就惨了。”
“可龙神不是三千年前就被封印住了吗?”薇拉很疑惑。
“封印住的意思是,他被囚禁在比拉迪山脉的某个地方,不能离开,也不能发挥出神的力量,但他依然是龙族的神,只要他一声令下,十几条巨龙甚至几十条巨龙一起来围攻我们,那跟他亲自出手也没什么区别。”
“什么?!”薇拉惊呼起来,“那你们今天还把碧龙扎西德打成那样,他会不会去龙神那里告状啊?”
“不会。”杰尔一脸轻松地回答,“龙族向来很高傲,如果不是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是绝不会把自己战败的事告诉其他龙族的。”
薇拉和路德都松了一口气。
“我回来了!”洞口传来维卡丽娜的声音。她毫发无伤,手里还提着两只灰色兔子。
“哇,这么快就逮到了!”路德兴奋地说,“哎?这是猎风兔啊,跑得这么快的魔兽,你是怎么逮到的?”
维卡丽娜摆摆手,“别问东问西的了,赶快支烤架。”
路德很快就用树枝支起了烤架,将割去皮毛的两只兔子用细树枝串起来,横放在烤架上。路德还从随身的包裹中取了一些盐撒在上面。没过多久,一阵兔肉的香气弥漫开来。路德凑过去闻了闻。
“嗯,快烤好了,不过,五个人,两只兔子,能够吗?”
“别把我算上,”薇拉从自己的包裹中取出一块饼来,“我们森林精灵不能吃肉,否则会遭到生命女神的惩罚的。”
“那,这两只兔子就我们四个人分了。”路德笑了笑。
安格罗却开口说道:“你们三个吃吧,我不饿。”
“真的假的?”维卡丽娜望着他,“你应该是最饿的才对啊。”
“烤好了。”路德小心地将兔肉从烤架上取下来。
杰尔看了安格罗一眼,笑道:“他不想吃就别勉强他了,咱们三个分吧。”
饥肠辘辘的三人美美地享受了一顿烤兔肉。晚餐结束后,路德用刀挖出了两只猎风兔脑中的晶核。“咦?这晶核的颜色有些古怪。”
他将两块晶核举起来,“你们看,猎风兔的晶核应该是半透明的青绿色,不带任何杂色,可这两块晶核内部却有一部分变黑了。”
其他四个人立刻凑过来,仔细观察着两块晶核。青绿透明的晶核中心,一块黑色格外显眼。
“怎么会变成这样?”维卡丽娜皱起了眉头。
“这两只兔子不会是受到了死灵魔法中的诅咒吧?”薇拉问道。
“可我逮它们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维卡丽娜说,“如果中了诅咒,应该会有些异常的反应才对。”
安格罗伸手将晶核拿走,“这是个重要的线索。”
“真是奇怪,”路德说,“我和我朋友们最近猎来的那些晶核,都没有什么异常。”
“先休息,明天再说。”安格罗命令道。“我来守夜。”
然而,等到其他四人都睡下后,他却拿出本已收好的两块晶核中的一块,将其攥在左手中。左手微微泛起白光,他闭上了眼睛。
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安卡雷斯……”
声音戛然而止。安格罗睁开眼,晶核中央的黑色已然消失。他又取出另一块,另一块中的黑色也消失了。他将晶核放在地上,英俊的面容浮现出无比忧伤的神情。
第二天清晨,安格罗依次将四人叫醒。“晶核恢复正常了。”他指了指地上两块青绿色的晶核。
“真是越来越怪了。”薇拉感叹着,“现在该怎么做?”
杰尔和安格罗都在思索,维卡丽娜还在打哈欠,似乎没睡醒。倒是路德开口说道:“依我看,我们现在应该再抓几只不同种类的魔兽,看看它们的晶核是不是也有异常,要是能抓到飞行魔兽就更好了。”
“这办法不错,”维卡丽娜击掌笑道,“你们三个觉得呢?”
杰尔看了安格罗一眼,“暂时没什么别的好主意,就按路德说的办吧。”
“今天继续向北走。”安格罗说道。
比拉迪山脉的中心区域——罗里罗德森林是魔兽数量最多,也最危险的地方,有传言说龙神就是被封印在罗里罗德森林的某处地下,但并没有被证实。
五人离开了山洞,向北前行。这一带的树木植物并不像南边那样茂盛,有不少地方直接裸露着泥土。荆棘之类带刺的植物更是罕见,这倒是让旅途变得轻松了许多,不必再披荆斩棘、乃至绕远道前行了。
“这比拉迪山脉我来过十多次,却从来没有走到过这一片区域。”路德说道,“没想到越靠近中心区域,这植被反倒越少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薇拉感到十分疑惑,“森林不应该是越接近内部植物越密集吗?”
杰尔笑了笑,“比拉迪山脉情况特殊,有很多魔兽猎人在外围打猎,食草魔兽们为了安全,自然向山脉内部迁移。而那些比较弱小的食肉魔兽不敢进攻成群的食草魔兽,像猎风兔这样的小型食草魔兽又太过敏捷,很难抓到。魔兽猎人自然就成了它们填饱肚子的最佳选择。久而久之,就造成了今天这种景象。”
薇拉的眼珠转了几圈,“这么说,我们现在是在比拉迪山脉内最安全的地方?”
“以前是,现在可不一定。”维卡丽娜说,“没准是最危险的地方,你忘了昨天那群牛了?就是它们把碧龙给招来的。”
快到正午的时候,一行人走进一个小山谷中。两边是悬崖峭壁,上方云雾缭绕,崖壁上生长着藤蔓植物。地面上只有薄薄一层草皮,再没有其他植物生长。山谷宽度随着两旁山体突出的部位变化不定,窄时只有三四米,宽时则有八九米。
“没想到大山谷里面还夹着小山谷,”薇拉抬头望着上方的云雾说道,“真奇妙啊。”
“别欣赏景色了,”维卡丽娜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时候要是冒出一群食肉魔兽来,咱们麻烦就大了。”
路德点了点头,神情有些紧张。“是啊,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被搅了兴致的精灵少女有些不高兴,忽然她眼睛一亮,指着前方说道:“你们看,有人来了!”
“好像……是有两个人……”维卡丽娜拼命眺望,也只能看到两个隐约在动的小黑点。
“真不愧是森林精灵呐,”杰尔笑道,“我根本看不到。”
安格罗语气平淡地问:“是什么人?”
“嗯,两个青年,一个长头发一个短头发,长头发的背着剑,短头发的带着刀,还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走路的速度好像比咱们要快些。”薇拉回答。
两队人马相向而行,几分钟后,彼此距离已缩短到可以看清对方的容貌的程度。背剑的长发男子一边走一边开口说道:“请问你们也是魔兽猎人吗?”
薇拉刚要回话,就被维卡丽娜捂住了嘴,同时说:“这山脉中除了魔兽猎人就是杀手,你看我们像是杀手吗?”
“哈哈,”对方笑了,“魔兽猎人这一行我干了整整十年,却从来没见到过女魔兽猎人呐,而且还是这么漂亮的两位女士。”
长发男人说笑着,表情很轻松,旁边的短发男人却显得有些紧张,表情也不太自然。他背上的褐色包裹忽然自己动了动。
这一幕,路德、杰尔和安格罗都看到了。路德立即开口问道:“你包裹里装的是什么?”
“没,没什么。”短发男人低声说着,表情十分不自然,他拽了拽旁边长发男人的衣袖,“咱们快走,要不然就……”
“放心,没事。”长发男人也以低声回应,随即又望向薇拉等人,露出笑脸。
薇拉望着这两个人,她觉得他们不太正常。忽然她脸色一变,“我听到了……北边有一大群魔兽,正在往我们这边赶过来!”
两个行迹诡异的魔兽猎人此时大惊失色,拔腿就跑,那速度仿佛脚不着地似的。
“糟糕,”肯定心中猜测的路德脸色惨白,“那两个人一定是偷了魔兽幼仔,魔兽群追来了!”
“啊,是狼群!”薇拉望着北方叫喊道。“来不及逃了,怎么办?”
安格罗默默不语地抽出长剑,维卡丽娜也拔出了匕首。杰尔笑了几声,“怎么办?”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凌厉至极,“杀!”
很快,狼群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这些狼有两颗长牙露在嘴外,毛发呈褐色。
“是牙狼群!”路德满脸惊慌。
一声长长的狼啸自狼群最后响起,随着这声狼啸,狼群们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头狼说‘全部杀掉’……”薇拉说着,搭箭上弦。
“那还等什么!”维卡丽娜喊道,“杰尔,给它们点厉害尝尝!”
杰尔微微一笑,右臂向前平举,手掌摊开,巨大的火球凭空出现,飞向不远处的狼群。维卡丽娜跟昨天一样喊了句“风”,火球的飞行速度立即大增,凡是躲闪不及的牙狼皆被烧成灰烬,勉强躲过的也受到了灼伤。
这火球让整个狼群不但伤亡惨重,而且士气低落到了极点。侥幸逃过一劫的牙狼都站在原地,不敢再向前走半步。
“嗷——”随着一声愤怒的吼叫,牙狼群的头狼现身了。它的体型比其他牙狼大了足足一倍有余。一双幽绿色的眼眸中满是愤恨,它很想冲过去,直接咬断那个黑袍人的喉咙,但它的智慧阻止它这么做。
“铮!”
薇拉一箭射中头狼的左眼,它彻底被激怒了,飞快地向敌人冲过去。
安格罗手持长剑,向前迈出一步——
寒光一闪。
长剑直接将头狼的身体劈成两半,他人随剑走,竟然从头狼的身体里“穿”了过去。头狼的两半身体倒在地上,死状奇惨。就连脑中极为坚硬的晶核,也被这一击分成了两块。
“嗷……”剩余的牙狼纷纷掉头逃窜。
安格罗收剑入鞘时,维卡丽娜已经来到了头狼的尸体旁,用匕首将两块晶核挖了出来。
“没有变黑,一点都没有。”她说着,又向前跑了几步,从牙狼尸体焚烧成的灰烬中捡起几块晶核,“这些跟昨晚的晶核一样,里面有黑色……为什么会这样?”
“该不会是因为被火烧过的缘故吧?”薇拉问道。
薇拉、维卡丽娜和路德三人都望向杰尔,杰尔耸耸肩膀,“烧一下不就知道了吗,把那两块没有变黑的给我。”
维卡丽娜走过去,将头狼被劈成两半的晶核递给杰尔。杰尔托着晶核,掌心冒出一团火焰,燃烧足有半分钟后,他才将火焰熄灭。
“没有变黑,这么说跟火焰没关系……”薇拉皱着眉头,“那会是什么原因呢?”
天空中有两只飞行魔兽经过。
“天上!薇拉,快射箭,是血秃鹫!”路德仰着头喊道。
薇拉连忙举起弓箭,“铮铮”两声,两只血秃鹫应声坠落,快要落地时,维卡丽娜用风减缓了坠落的速度,以免摔得血肉模糊。“杰尔,你把那只胖的烧了,然后再看看晶核。”她一边说着,一边挖出了另一只血秃鹫的晶核。深红色半透明的晶核中不带一丝杂色。
杰尔朝较胖的那只血秃鹫吹了口气,血秃鹫的尸体立即冒出火焰来,随即烧成了灰烬。杰尔弯下腰,从灰烬中捡起深红色晶核。“这块倒是有黑色,不过只有很小的一点。”
安格罗二话不说,直接从杰尔手中将晶核抢走,接着,左手泛光,闭紧双眼。
“哈哈哈哈……”
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狂妄而恐怖的笑声,瞬间响彻他的脑海。
笑声戛然而止,他睁开双眼,同时摊开左手手掌。
晶核中的黑色消失了。
“安格罗,这是……”薇拉开口问道。
“什么都别问,”他打断了薇拉的话,“把牙狼的晶核收集起来。”
望着薇拉和路德弯腰收集晶核的身影,安格罗轻轻地叹息一声,他觉得他现在陷入了困境之中。飞行魔兽事件的原因他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但他必须到那个地方去,确认真实情况究竟如何,是不是那个家伙在虚张声势,或者有什么别的状况发生。
只是,消息必须封锁住,即使杀人灭口也不能走漏出去。
还要保护那个人的安全。
“喂,愣什么神呢?”路德忽然拍了他一下,“晶核都收起来了,继续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