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也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自己怎么就这么理所当然的想让他留下来呢?
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就是正常的交谈,正常的在一起吃饭,手都没碰过,最多就是眼神接触,要是笑也算的话,那李纹月真就无话可说了。
到底,怎么回事?
她想仔细的思考一下,却发现根本没有切入点,大脑里面就是个球,透明的。
想到透明的球,李纹月忽的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她试着去想此刻如果刘伯恺突然过来牵手,或者想抱一抱,甚至要亲一亲的话,自己是个什么感觉。
似乎,依然只是能接受,依然有着淡淡的难为情。
顶多程度比之前弱了不少,但是绝对没有期待或者渴求的感觉。
但是如果换到想让他陪在身边这方面,立马心情就不一样,感觉精神就是一震,内心里也传来隐隐的渴望。
奇了妙了。
李纹月觉得是不是因为心理暗示的原因,于是再次尝试了一下。
发现确实如此。
这是……什么原理?
还不等她细想,思维犹如调皮的精灵一般再次跳跃,来到了另一条丝线上。
刚才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有什么说法呢?
大概,似乎,可能,也许,或者,兴许
好吧,应该……是喜欢吧?
只有你喜欢一个人,你才会愿意和这个人在一起,才会不断的想这个人。
男人对一个女人动心了,是这样。
女人对男人心动,应该也一样。
那自己这样……算什么?
我对着一个男人……有了对女人的感觉……
纵使做过许多心理建设,纵使现实之下李纹月觉得自己早已经妥协,但是真当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她还是低估了所以而来的冲击。
我就是个基佬……我再怎么样,其实心里还是男人的,一切女性特征也抹除不了我过往的人格记忆。
所以……自己这样,是不是BT啊?
原来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过了自己这一关啊?
理论和实践的鸿沟,原来一直存在着,可笑自己还以为已经跨过去了呢!
还以为已自己三十多年的人生阅历足以应对呢!
还以为自己真的会处变不惊呢!
还以为……
正当李纹月的思维越陷越深,即将进入螺旋的尽头时,耳边传来了刘伯恺的声音。
“纹月?纹月?”
李纹月的身子抖了一下,这才惊觉自己刚才似乎差点掉进某种深渊。
转头一看,刘伯恺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眉宇之间残留的痛苦,但是马上就展颜一笑,“干嘛?”
“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啊……没……没事啊,就是突然想到个事。”
心里头依然布满阴霾,但是脸上却依旧阳关灿烂,李纹月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心事而让刘伯恺误会什么。
虽然她也不知道会有什么误会。
而且显然,刘伯恺不相信她的话,不过也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又起了个话头。
他只觉得李纹月肯定心里有什么事,虽然笑的依旧轻柔,话语仍然软糯,却是掩饰不住的。
有事可做,李纹月自然不会原意再次面对深渊,而是随着他的话应了下去。
思维的精灵也拍了拍翅膀,沉重却又坚定的再次起飞,摇摇晃晃之中,似乎消失在了自己的眼中。
看着刘伯恺虽然担心,但是装作不在意却又明显想说些轻松话题,还一边观察自己的样子,李纹月突然有种通透的感觉。
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一个女人,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女人。
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还是从前的自己,而在他的眼里,不就是现在的自己吗?
所以对于刘伯恺来说,不就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悄然对他有了感情。
心动就心动了呗,干嘛还要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在别人眼里,自己和他在一起,就是又一对狗男女来撒狗粮,那自己还纠结个什么呢?
哪怕现在自己告诉刘伯恺,她其实是个男人,那刘伯恺也得信啊!
甚至于告诉他自己曾经是男人,但是现在穿越成了女人,恐怕刘伯恺也只会笑着说那我就喜欢你这个从男人穿越成女人的家伙。
李纹月感觉自己的念头一下就通达了,任督二脉被打通的感觉应该就是这样吧,四肢百骸极度舒坦,要不刘伯恺在身边,也许她都能舒服的叫出声来。
李纹月突然觉得挺可笑的。
自己明明已经过了桥,大概是觉得太轻而易举反而不敢相信,非要再去经历些磨难企图证明什么,却不料最后得到了答案就是如此简单。
这些东西,她不止一次的想到过,可是只有真的面对刘伯恺,面对着迫切的现实时去思考,它们才有了灵魂。
纸上得来终觉浅,方知此事要躬行。
问题是谁会有这样的际遇!
自己可能是天底下独一份了。
谁没事躬行这个啊!
李纹月忽然就笑了。
刘伯恺又是一愣,刚才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转眼之间眉开眼笑了呢?
也太快了吧?!
是自己都觉得尴尬的笑话起作用了?
刘伯恺狐疑的想着。
真笑和假笑,一眼就能区别,刘伯恺断定李纹月现在肯定没事了。
只是女人的情绪变化,属实诡异啊……刘伯恺心里告诫着自己,不能因为她总是乖巧懂事就忽视了她女人这个事实。
女人终究是女人,任何时候都不会变的……谁要是忘了这一点,不按规律办事,兄弟,哥们只能替你默哀了。
好吧,心情好起来那是好事,你可千万别纠结女人为啥变脸比翻书还快,这是一个究极问题,下一个宇宙纪元估计都不会有研究成果的。
于是,刘伯恺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了吃上面。
没办法,刚才的那些话他把自己尴尬到了。
李纹月神情放松的看着刘伯恺,心里面却是不胜唏嘘。
人啊,真是奇怪的很。
有时候就是一个念头的事,顺过来之后再回头看,先前的种种别扭实在是辣眼睛。
可偏偏这就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