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锁住了夜色的空气,外面路灯照过来,照亮那没有泪珠的忧郁之脸。
屋内的陈设仿佛是仪式的祭品,我被她锁在身下,紧张得无法呼吸。
“嗯。”
我什么都原谅你啊,所以你究竟怎么了?难道记忆恢复了?
接下来她就像一个饥渴难耐的男性一样,在我身上蠢蠢欲动,后来干脆要脱掉我的衣服。
我当然不能任其摆布,我像往常一样控制了她的脖子,真是讽刺,好像在抓一条失控的蟒蛇一样。
“你给我安静一点,不告诉我实情,就算是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她渐渐停止了骚动。
接着哭声穿透我胸前的被子,传入我的胸腔、内心…
我抚摸她的头,“听说女孩子大哭以后,上帝就会原谅她哦。”
她哭得更厉害了,但她却好像故意把脸捂在被子里,生怕声音过大。
“缓口气。”
徐娜娜平静了很多,但还是不断地抽泣。
“你的记忆恢复了?”
她摇头。
“那么你…”
“做了个、很、很真实的梦,所以想起、来了一些。”
“什么梦,梦再真实也是假的。”我安慰道。
接着她从我身上下来,然后穿上拖鞋,准备走出去。
“你去哪!“我赶紧起身拉住她的手。但她的反抗力很大,如果我原本不是男生,可能就让她逃跑了。
说让我原谅,一定是记忆失去之前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刚才的行为,可能是离家出走未遂吧。
“我不能在这呆下去了。”她冷静地说,然后依然抓住门把手,门锁打开,我见机猛地拉拽她,把她甩到了床上,我右胳膊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徐娜娜也没有甘心呢,我赶紧像她之前一样锁住她。她击打我的身体,我丝毫没有动摇。
“再打我我可就不原谅你了,女孩子的身体很怕疼的。”
“唔…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先问的,你为什么变成这样,把你回忆起来的东西告诉我!”我斥责道。
她满脸委屈,眼睛不敢直视我。
“如果有女生对着我大哭的话,我八成都会原谅她,虽然我现在是女生了。”
“林希,我曾可能会杀了你,残忍的,杀掉你…”
“……”
但我却如愿地转换了性别,而且是个外表出彩的女孩子。
“都是因为妹妹、妹妹她死了,然后她身体里爬出来那个东西。”
“好、说吧。”我有些战栗,
“妹妹是自杀的,因为各方面的压力,她是同性恋,想通过我缓解她的压力,我拒绝了她……”
“然后她就自杀了?”
“从宿舍楼跳了、下去。”
“然后呢。”我其实不喜欢接受这些悲剧的故事,何况还带有恐怖色彩,我以前看漫画的时候,带有悲剧色彩的故事我都不敢去看,但现在这是我最珍贵的人的故事,我不得不听。
“她的身体、成了那种样子,当时是凌晨,我跑到楼下去看,结果从她身体里跑出来那个东西。”
“你和它缔结了契约?”
“我不清楚,但是它不会说话,我当时就昏迷了,然后意识中有一个听不出性别的声音和我对话。”
“嗯。”
“然后就是契约的内容。”
“那么应该有之前没提到过的内容吧?”
“嗯,就像你之前猜测的一样,契约的内容是骗人的。”徐娜娜失去了一切,在这里诉说这些的时候一点也不结巴,我在语气中看到了危险,准备随时再次控制死她。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粉色的东西已经进入了你的身体,是它让你变成女性,但它会从内部把你吃个、干净!”接着她的情绪又失控了,开始疯狂地踢打我的身体,手也在不停的抓挠,我浑身都感觉疼痛不已。
我用我的体重压在她身上,她的动作立刻减少了,她闷声尖叫着想要挣脱我,然后我,亲吻了她。
“牟牟——”
这可不是我的目的,我只是想让她安静下来,几秒后,我停止了亲吻,用双手按住了她的嘴巴。
她看来有些呼吸困难地虚弱了,我深吸一口气,“那个东西,已经不在我的体内了。”
“嗯?”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慌和不可思议。
“我昨天和于心立去广场的时候,我玩滑板摔倒了,然后那家伙出现在我的裙底,接着于心立用小刀把它刺死了。”
“……”
我们对视了几秒,她眼神中的惊慌还没有消失。
“妹妹她、死了?”
“嗯?”
“她、死了…”接着她用头部猛地撞击了我,我差点晕过去,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咬住了我的脖子。
好疼...
但我不敢动,以动可能肉就被撕裂了。
“那不是你妹妹!你妹妹早已经死了!那东西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那肯定不是你妹妹,你妹妹应该是美好的、美丽的东西!而不是那个怪物!”
我用最后的力气大喊出来,此时已是深夜,处于深度睡眠的父母可能也发现不了我们。
我没有了任何力气,趴在了徐娜娜身上。
“对、对不起…”
她好像认输了。
“啊…”
“你为什么没被吃掉?妹妹、她为什么没有复活?”
“嗯?啊…原来是这样。”
吃掉我的内脏,然后在我体内复活,这就是契约的真正内容吧。
但事实是,那次滑板活动中,它从我裙底掉下来,看起来受到了极大的折磨,然后毫无反抗地就被于心立刺死了。
“你不害怕吗?”
“怕什么,那东西已经没了。”
“真、真的?”
“不信你明天问于心立。”
“但是、妹妹她…”
“有跳楼赴死觉悟的人怎么会想要复活啊笨蛋!”
“但是…”
“你只是单方面希望她复活吧?再说这种复活到底有没有依据还说不定呢?我不是很顺利的变成女孩子了吗?那你妹妹她到哪了?”
“你、你就是,我的妹妹。”
“……”
原来如此,洗澡时她那游离的目光,可能是在我身体上找到了熟悉的妹妹,那时她的记忆可能还没有恢复。
“但她、却、却被你给…”
我真的生气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家伙…
“我把她给吃了?抱歉,我的身体不会说话,再说那个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是否真的能继承死人的意识还说不清呢!?”
“但是、你就是...她...”
“我是她么?我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吗?我知道她爸妈叫什么吗?我认你这个姐姐了吗?”
“嗯…”
她的眼眶里流下两行泪水,把我的侧脸也沾湿了。
“也许是我特别,可能如果你让那东西进入其他人的体内就说不定了。”
“……”
“所以你是不是后悔了?”
“没、没有,林希这么好,给、给了我家庭、给了、我、一切…”
“那就行啊,发生那么重大的事情,结果你的父母就把你给扔了,所以那些东西根本不值得你去怀念好吗?”
“但是妹妹、她、跳下去后还没有死掉…”
承受身体四分五裂的痛苦缓慢死去……
“她看到我说,姐姐,让我变成男生吧。”
“……”
然后她就去张贴广告?不对,她当初不知道契约的真正内容,并且契约的确让我变成了女孩子…
“其他细节、我记不清了,那天我带着那个东西回到家,拿东西就开始攻击我,甚至想钻进我的身体里,我很害怕,就把它赶跑了。”
“但后来你又去追它了吧?”
“嗯,好、好——”
“你平静一点,我不会责怪你,不要结巴,听着难受。”听着让人感觉到阵阵恐怖。
“好像追到它后,我就失去了意识,然后意识中那声音就说,你必须找到一个男生,把他变成女生。”
事情越来越搞不通了,既然那东西的本来目的是吞噬生命,那么为什么我会成功变成女孩子?
“其他事情呢?”
“都不记得了。”
“那你的爸妈对你怎么看?”
“他们一定还在找我吧。”
“那可不一定,也许在他们身上也发生了恐怖的事情,要么他们已经找不到你了,要么他们已经惧怕你,想要把你舍弃。”
“怎、怎么会…”
“那只是猜测而已,那么如果他们能够找到你,你准备怎么办?”
“我不会回去的!”
我渐渐恢复了力气,从她身上下来,两人身体交叠的感觉实在是太热了。
“嗯,我也不会让你回去的。”
“林希…”
“这个事情,我一定全力帮你解决,包括于心立,他肯定会帮你。”
“但、但是——”
“我变成女孩子这件事可能会被知道吧?没问题,我可是借用了你妹妹的身体,又不是上天赐予我的,我身上可是背负了很多罪孽呢。”
徐娜娜从床上坐起来,以从来没有过的矜持坐姿,从来没有过的眼神看着我,虽然黑暗里难以察觉她的表情,但我从她的眼神里感觉到了0度的温暖。
“当然,这个罪孽肯定是你转移给我的,你也给我好好承担咯?”
事情脉络大致明了了,但很多细节还是扑朔迷离。
“我、我该怎么做?”
“你得认真回忆那些细节,就算再怎么痛苦,我会帮你找到线索,全力帮助你。”
“嗯…”这时徐娜娜抱紧了头部。
我赶紧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脸凑近,“如果头痛的话,先不要去想,我觉得那已经是你的极限了。”
“谢谢…”
“好了,明天还要上学呢,赶紧睡觉吧。”
“林希!”徐娜娜紧紧抱住了我,那一瞬间我差点断气。
“你、你害怕的话,就抱着我睡觉吧。”
“嗯,林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