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雨声不断从窗外传来,在那片沾满了雨滴的玻璃外,天空依然覆盖着一层厚厚的乌云,没有一缕阳光,也没有一丝希望,这连绵的大雨就宛如沉重的大山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倚靠在窗户边,卡洛阿尔望着窗外的大雨陷入了回忆之中,在数百年前,自己似乎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大雨中醒来,似乎过去每一次下起这样连绵大雨的时候都会自己身边就会发生一些糟糕的事情。
这场大雨,是不是也在预示着什么呢……
“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吧……”
虽然她已经知道了地下那间研究所在自己昏迷之后和矿洞一起整个被人炸塌了,但就算如此,现在她的面前也依旧有两个难题没有解决。
第一就是那个神秘的剥皮者到底是谁,不过这个问题她已经有了些许头绪,那个男人虽然没有明说,但也给了卡洛阿尔一个至关重要的提醒,想要复活一个人就必须重塑灵魂并将早已消逝的‘钥匙’重铸,要做到这些事就必须要链接幻想之海,而这么做会有极大的风险,稍有不慎,就会换来那场最初的灭绝之灾,那些早已经被人们遗忘的恐怖怪物……
风暴魔,这些相比魔女来说毫不逊色甚至还要力压一头的怪物们,大概因为那个男人的禁忌实验而获得实体来到了这个世界。
事实上弥尤在给梅忒斯放投影的时候她也悄悄看了一眼,她敢保证,那只有着丑陋外貌的血肉怪物十有八九就是风暴魔,因为只有那些独一无二且毫无存在逻辑可言的怪物才会拥有那样的外貌,而且那样诡异的杀人方式,除了疯子,恐怕也就只有毫无自我意识可言的风暴魔会这么做了。
完全无视了世界之理和规则秩序肆意扭曲后产生的怪物,是无法以常理揣测。
如果真的是风暴魔作祟,那么对她来说反而还好对付一些,毕竟从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已经过着天天和风暴魔打交道的日子了,其实现在对她来说真正麻烦的还是第二个,那就是此刻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达芙,她已经一整个晚上了,直到现在,她都没有一点要醒来的迹象,这让卡洛阿尔十分担心。
她已经从阿尔梅萨那里了解到她们在地下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在地下的时候是蕾救了卡洛阿尔和达芙,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这笔人情债她先记下了,而根据阿尔梅萨的描述,卡洛阿尔也大概明白了达芙身上发生了什么。
‘风暴化’,曾经一种名为异化症的疾病在病情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也出现类似的情况,病人身上会逐渐出现大量如同裂痕一般的紫色条纹,当这些条纹遍布全身的时候,异化症患者的身体就会四分五裂变成粉末状的‘灰’,只留下化作实体的‘钥匙’和由‘灰’重组而成的风暴魔。
因为比谁都要知道这种情况有多危险,所以她在第一时间就检查了达芙的‘钥匙’,所幸她的钥匙并没有碎裂,灵魂也没有褪去外形,这就说明她的身体并没有类似‘风暴化’的危险,外伤她已经用‘龙语’为达芙全部治好了,至于灵魂的问题她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她可不敢用‘龙语’对灵魂做些什么,毕竟这种力量源自于幻象之海,乱来的话说不定反而会造成一些不可预计的糟糕情况发生。
真是的,要是那两个魔女在就好了,灵魂和精神这方面可是她们最擅长的领域……
“不过也多亏了这个,看来这种药也不只对压制狂躁症有用。”
一想到与精神方面有关的事情,卡洛阿尔就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那支放在床柜上的崭新烟斗。
这支新的烟斗是她之前跑了半个城才买到的,虽然和达芙原本的那支烟斗相比要差了那么一些些,但总比在达芙醒了之后发现没有烟斗变得暴躁要好,而且为了防止这样的情况出现,她不仅已经在烟斗里塞满了那些干燥的草药,而且还在边上放了一小盒火柴,只要这家伙脑子没坏手没问题,就能在第一时间用烟斗压制住自己的狂躁症。
小家伙啊,快点醒过来吧……
滴滴答答的雨声穿过窗户在房间内小声回响,万物仿佛陷入了一种特殊的寂静之中,时间仿佛开始逐渐凝固……
“啊!差点就忙死了!”
每到这种时候就会有人来搅局,这次也不例外,阿尔梅萨一脚踹开了房间大门,经过了几乎快要丧失人性和理智的通宵工作之后,总算是将那一大堆文件处理完了。
大概是因为昨天矿区倒塌的原因,教堂这边的压力瞬间就大了数倍,阿尔梅萨从昨晚回来到到现在才离开那件堆满了文件的房间,作为曾经有过类似经历的过来人,卡洛阿尔对她的遭遇表示同情,但这不代表她会放任阿尔梅萨在这里吵闹。
“安静点。”
“我知道我知道,我尽量安静,别拿刀砍我。”
阿尔梅萨并没有将她的提醒放在心上,不过考虑到之后达芙若是被吵醒发疯的话可能会有拆掉教堂的风险,她还是老老实实地闭上嘴蹑手蹑脚地走到了达芙的床边。
呼呼呼,欣赏她这幅蠢样的机会可不多啊。
或许是感觉到了来自阿尔梅萨的恶意,还未醒来的达芙微微皱起了眉头,而在阿尔梅萨坏笑着靠近她的时候,她突然从被子里抽出了一只手按住了阿尔梅萨的脸,并将她狠狠地按近了墙里。
“活该……”
倚靠在窗旁的卡洛阿尔摇了摇头,阿尔梅萨的行为着实是自己找罪受。
嘛……欢迎回来,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