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商仪出师表
臣惶而再拜,伏惟天子者圣,仁智皆备,武艺俱全,睇眄天下以四海之怀,举世人皆谓之贤。
臣年且六十,而不知天命。盖家父为青袖,仅求精技于兵略,藉而不通文法。至于弱冠,气盛而将军千里驶东熀,尝压蛮兵、灭北夷。天帝英武,征疆域也漫漫,收千里厚土,特以仁者惜于民。臣诚兴感与斯也矣。其臣与天帝少即亲密,闹鸾清殿,凌春风而放纸鸢。今臣老矣,而天帝尚治以少年之姿,实为彭祖之寿,不禁叹俯仰之间,物换星移魂灵死,春来秋去几能回?
臣之征于樱和,适商仪,此一去,诚不知是可归否。龙腾九霄,其抟扶摇而上;大鹏之徙于南冥,亦待以六月息者矣!臣虽身老,志亦青云,望蛇川虎峻,恍一时翱翔九万里之太空。列三千师,方百万军,铁马冰河,高鼓士兴。俨骐骥者,弦上之弓弩;辉兵事者,破浪之长风。烈号皇天之厚,以壮姬氏之名。
龙城铁骑三十万,精卫甲胄浩可逾百万,泛观红场,绿云遮天。臣当此立状,若不胜,则不归;不归,则治臣之罪,以臣与天帝有故,况久和而今别离,若弃之于不顾,则莫敢除以将军之姿;若败军于黠寇,则无颜面见天帝之容。长亭插柳终将去,儿女情长哭唧唧。抬头视,天地合,苦涵清泪撒高阁。
洲夏者,天之上朝也,东熀盖华之以为大,宏展海图,亦得吾国之远旷。雅乐明理,懿范难书;词宗若腾蛟起凤,武库有紫电青霜。臣一日独上杏翎阁,登高楼以望远,天地之际青烟见,层云尽叠雁飞回,将释之余晖红碧叶,忽忆起时乃望日月将明。叹人生之有尽,感宇宙之无穷;极臣心之所望,笑匹夫之所悲。臣竭犬马辛劳也事天朝,以九州之大,车马度雷声滚滚,待千千万布衣远盼而壮臣铮铮之心以屈敌!
臣和不肖,临别,亦无可言,恐涕零漓落于圣殿,故拜此表以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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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原看着眼前锦绣上写的密密麻麻的字迹。字迹像虫子一样爬满了整张金黄色的绸绢。在姬原的眼中,它甚至比在这间房间当中的其他任何宝物都要宝贵。
“朕不想又过了多少年……”
高贵的木材制成的木门大开着,房间外正在下着雨。雨落到青石板地上,发出滴滴哒哒的声音来。这一块,是整个皇城中的寝宫——鸾清宫,是只属于皇帝一人的四合院,就连皇帝最信任的亲信也无法随意踏足的地方。走廊上遮风挡雨的天顶,就算是年年维修,也略显陈旧了,而它在姬原刚出生时是那样的崭新。
雨滴顺着屋檐滑下,相互聚集,变成了豆大的水滴,承受不住重力的牵扯而啪嗒啪嗒地落下来。如此,形成了一道水帘,比瀑布要小一些,比暴雨还要大一些。雨声嘈杂,让人静不下心。
姬原,身长七尺(嘛按周尺来算差不多就是一米四。哦,对了,我只是捏他一下周朝君王的姓氏,本身背景并不是中国(更不是周朝)哦。),放下了手中已然发旧的金玉绸绢,抬头,空望着屋外的大雨,旧不作声。眉间微皱,带着些许无奈的表情:
“孤庭冷落清霜破,雨飐繁杂莫自哀。”
拔剑挥舞。虽然姬原身贵为君王,但是实际上也比现在的任何一个将军武艺高强吧。按魔石的体系来算,应该是七星级领主级;算上她生而具有的皇帝特权,是八星级国家级,因此使剑的功夫自然相当的了得。一划,一道青光。
“又云,人生盖有豪情在,举剑空挥泪已潸……”
“那个……要我提醒你一下你手上拿着的是刀吗?”
姬原收刀入鞘,随着“啪”的一声响起,刀与鞘完美契合。当姬原正沉浸在诗兴与伤感之中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啊、是迷御玖。
“……关你什么事。话说朕不是和你说过不要随便进朕房间了吗。你是变态吗。”
“我也就是刚好有事经过洲夏啦。反正你也拦不住我。”
“又是胁迫居实画漫画的事情?居实和凌芸、依茗她们的话应该是在杏洲,你来平京干嘛。”
“反正借着格尔蒙特的空间裂缝一用,到你这里来很方便的啦。”
“……朕算是有些服了你了。”
眼前是世界传说中的永恒三人当中的一人——迷御玖。长着长长的狐耳,平时都把自己的狐狸尾巴藏起来,只有在用力战斗的时候才会显现。不过据姬原的了解,除了在跟永恒三人当中的另外两人——起源和莫·格尔蒙特对战时之外,她都没有露出过甚至只是一条尾巴,更别说九尾了。能让她露出九尾的人大概也就只有那两个人了吧。
姬原深知面前的存在并不是她想拦就能拦得下的。
“不过你们身为如今的神话故事当中的人物,难道不怕被别人看见?”
“为什么要怕。反正别人看见了也认不出来。认出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相当豪放呢。”
姬原重新看起了摆在桌上的黄金丝绸。
“你这把樱和刀——”
“哦。是樱和产的高级货哦?花了大价钱搞到手的。”
“是假货。”
“……”
“要我重复吗?”
“不用了……反正也就是买来玩玩的,朕的闲钱也多得不得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姬原还是露出了有点后悔的表情。
“你要樱和刀可以向我借的嘛。乐应该有很多不错的。”
“不不不不,要是向御前乐借刀的话,她会一直烦着朕不放的……”
“……嘛,倒也不是假话。”
玖注意到了姬原的视线停留在那金色的绸绢上,于是就凑过去看:
“是重华写的?”
“重华的文采可比它好多了。”
“是驹和写的吧?”
“嗯。虽然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第一次全球军变,被后世称为‘辐射军变’的那场战争,驹和在出征前写的。当重华将它递给朕时,驹和已经走了。说实话,当时有点担心他。”
“毕竟你们三个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嘛。”
“嗯。”
姬原看着丝绸的脸变得有些阴沉,眼睛深邃,望向不属于任何一个现在的远方。
许久,姬原看向了迷御玖:
“呐。长寿……真的是一件好事情吗?”
这一问,让迷御玖有些难回答。
“朕觉得,这样长寿的活着,算不算是一种折磨……”
“那要看你怎么想的了吧。”
“也是。朕生而贵有皇帝之特权,寿可比冥灵过一春一秋,可这未免太寂寞……但跟你们比起来,我们也都是小孩子吧。”
“寿不齐,是很寂寞。如果能够一直活着,就要做出一个选择:究竟是寂寞的生活着,还是参与世界之中,为每一次宴会的消散而痛哭不已呢?我不敢在这两种之间做出选择,因为这两种都——太过悲伤了。你的命还有尽数,我们三人之所以隐居,也就是这个理由了。”
姬原听后,眼皮微闭,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你是皇帝,是洲夏最为贵重之人。你生而是王,有帝皇的特权。你不会寂寞的,宿命如此,你只需要去接受你所想要接受的和想要生活的就可以了。”
“……嗯,朕明白。朕这百年也想了很多啊。”
姬原抬头,看向有些陈旧的,殿中的梁木,回忆起百年前的那场世界之争……
顺带一提迷御玖已经跑到杏洲去用武力威胁居实画漫画了。她好像自称是担当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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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实:“那个……居、居实好歹也是神灵啊……”
玖:“怎么?要论神格我也有神格啊。”
居实:“可是我的、神格……是在……五十神灵殿内……你是残柱……不是信仰之躯……”
玖:“可是我还是在五十殿级内的神格啊?”
居实:“…………呜……”
玖:“废话别那么多,这个月的新刊都要发售了啦,你是画还是吃拳头!?”
居实:“呜呜……居实、好歹也是神灵啊……呜呜…………”
凌芸、伊茗:“……玖……你也适可而止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