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千代，包括营救我在内的七人，被教师聂霜带到医务室要求检查全身，目的是找出被丧尸撕咬的痕迹，也就是病变导致丧尸化的病原。
凛蝶在外面猜出接下来我们即将面对的事情，在外面透过窗帘缝隙花痴样盯着我的身体看，吸了下流口水的嘴角，让我很不舒服。
“你们把衣服都脱了吧。”
突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让我们这些正值青春期的男性脸蛋发烫，一幅幅老衲小脸一红的感慨。
泽昂傻笑问了句，其他人都认同他想法的点头，千代则是十分妖娆环绕胸部，脸蛋涨上层羞涩的红潮。
“老师，真的要脱吗？”
“我说过的话不会再说第二遍。”老师猎鹰般锐利目光让我们有丝怯弱“这是为了检查你们的身体健康，以及排除威胁的必要手段，还请你们配合我。”
千代弱弱的说了句。
“可是……”“可是什么？”
“就是那个啊……”
让人一头雾水的回答，老师明白他所要表达意思，抬了抬单镜片的眼镜折射出光芒。
“我懂你的意思，是因为老师在这里看着你们的缘故吗？也对，毕竟你们都还是发育的男性。”老师随后以严肃的口吻说道“但是，这是必须，而且老师我对你们的身体完全不感兴趣，请你们清楚这点。”
唔，挺伤人的啊这话。
“好了，快点脱吧，不要耽误时间，因为你们违反校规的行为，要严惩不贷以告诫其他学生。”
“严惩不贷？？都这种时候还要记处分有没有搞错哈！”愤慨的泽昂抬手说道，老师没有任何表示“我们可是为了救人诶！我同学掉下去了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管啊！”泽昂的话点燃在场人心中的怒火。
“就是说啊，正义的行为却要被视作另类处理，这就是学校的教育方针吗！？”
“我无法认同！当初教我们遇到有困难伸出援手的就是教师你们！可现在是想怎样啊！？”
“请老师给我们个解释！不然我实在不能认同这条狗屎样的规定！”“给个说法啊！”
在场人犹如爆发的火山因为这个不讲道理的惩处一触即发，愤怒在心中难以遏制的焚烧，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做的是正义之事，可是却被教师全盘否决掉。
老师皱了下眉头低语“……叽叽喳喳，烦死人了。”听到这句话的学生怒气暴涨“什么！？”
“我说你们叽叽喳喳的吵死了啊。”老师的翡翠般精雕细致的瞳孔散发出让人心寒的威严，我们一时哑口无言说不出任何话“自诩正义使者？真威风呢，在那么多人面前执行正义是不是很帅气啊！”
这位咄咄逼人不讲理的教师。我想起来了，在高一因闭月羞花颜值和刻薄出了名的教师，我曾经目睹她让学生走廊上做俯卧撑和跑操场的老师。
——聂霜，这位教师的名字。
这对她来说不是体罚，只是给不长记性学生的额外训练课程，除了当他们懂得不尊重教师辛劳，不按照预计规划发展的结果，还有强身健体的好处。
教师扫视了我们这群人。
“你们确实拯救了他们，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该得到表彰，登上校园光荣榜成为大家的榜样。”
“那为什么——”
“因为你们违反校规了啊！”这句话饱含磅礴气势，山河的壮阔让我们无言以对“这条校规是临时制定的！但你们都早就知道了吧！仍然明知故犯做出愚蠢行为！先后顺序没搞懂吗！？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要不要让你们罚抄几千遍铭记在心啊！”
校规……用这条来约束我们吗，即使是正义在这种不讲道理的校规也被压得喘不过气。
“你们既然是在校学生，不止是穿在你们身上的校服，况且你们也在学校范围内就该做出本校学生该做的事情啊！先不谈论在外面抹黑学校行为，在学校里触犯校规，挑战权威我可不把这种人当做学生啊！”聂霜转身背对我们，那苗条没有丝毫赘肉的腰部曲线被黑白制服勾勒出如同行云流水般美妙的姿态“服从命令是士兵的天职，遵守校规也是你们这群的学生的首要任务，这种绝境，在校园保护伞的庇护下，校规对你们来说也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啊！”
“我、我……”泽昂欲言又止，似乎下定决心“我只不过是救他，为什么连我都受到连带责任啊！我没救他们的话他们就死了！我都无语哦。”
确实，因为我的逞强把他们这些无辜的人卷入惩罚中，我和千代心里都感到丝愧疚感。
我低头对身旁的泽昂说道。
“那个……抱歉，都是我的错，因为我违反校规，泽昂他们是为了救我，这件事和他们没有关系，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人好了啊。”
“夜良……你。”泽昂不敢相信眨了两下眼睛，随后爽朗大笑抚摸后脑勺“对不起的是我啦，是我很害怕所以有点推卸责任，要处罚一起处罚啊！我才没在怕嘞！随便你怎么处罚啦！”
泽昂在最后选择勇敢面对这份处罚，其他人也都坦然面对这个不合理的校规，因为我们始终坚持自己做的是正义之事，让千代更加自责。
“抱歉，因为我才让你们陪我一起受罚。”
“你小子在说什么啊！”泽昂自然熟拍了拍千代娇柔的后背，千代不像话的叫出声“喵！”
“大家一起受罚啊，还讲些有的没的，事情都过去了，男子汉就是要敢作敢当啊！”
教师因为泽昂激昂的话再次转身，瞳孔收缩聚焦在豪迈的泽昂的身上，泽昂些许胆怯的收敛
“是吗，你们挺讲义气的嘛，这点值得表演，比起这个，你们还不赶紧脱衣服？”
在聂霜的威逼下我们秀红脸脱下夏季上衣、校裤，与此同时窗外发出痴汉般的尖叫。
“夜良、夜良细皮嫩肉的躯体！简直就是鬼斧神工的杰作啊！！这个基因真的是人类所能遗传下来的吗！”
好羞耻啊！所有人都看过来了！
让我脸蛋发烫把脱下的校裤扔在身前的地上。因为挺在意的我斜视千代眼，他的肌肤包养特别好，没有肌肉和男孩子该有的阳刚之气，分明就是上帝造他的时候把灵魂装错容器了吧。他羞红脸微微低头。
“很好，事不宜迟开始检查。”
聂霜丝毫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专心致志将视线在我们身上移动，寻找所谓的被丧尸感染的痕迹。
她越是接近我，我心越是紧张扑通扑通狂跳，仿佛要从胸腔内炸裂出来的激动，毕竟是给女性查看自己的身体啊，全身上下只剩黑色四角内裤。
“你这些血迹是怎么来的？”检查到一个学生时，所有人都把视线集中在他身上。他淡黄的脖子部位和手臂上有血迹的擦痕，他不以为然“打丧尸来的啊，他们的血溅在我身上。”
“……是吗”深思熟虑后转移到下一个学生上“你脸上的血迹，也是丧尸的血液吗？”
“是的，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聂霜压进和他的身体距离，身高差距让她只能仰视这位高个子学生，可是压力却是猫和老虎的差距“丧尸的血液有进到你嘴巴里吗？你有没有把丧尸血液连同唾液一同咽下去？”
一针见血的问题，这个未免太谨慎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男子情绪激动进行反驳“我怎么可能把丧尸血液咽下去啊！我可是很小心的提防被丧尸咬到啊！”
“是吗，姑且当作是那样吧，转个身给我看看。”在男子当众转身圈后依然没有发现任何丧尸侵犯的痕迹，她紧绷的眉间稍微松弛下来。
之后——她终于来到我的身前，全神贯注端详我的脸蛋，让我十分害羞和尴尬。
“你脸上的血液很多啊。”
“……是的”
“是你的血液吗？还是谁丧尸的。”我跟她说明了当时把断裂木材插入身体上丧尸的事情，她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凝重而可怕“也就是说，你被丧尸的血液溅了一脸是吗？这可是不得了呢，那你有——”
“我用性命担保，我绝对没有咽下去！”一想到自己会被列入感染对象我急忙解释道，老师一副不信任的样子让我充满危机感。她以认真的口吻说道“很难相信啊……虽然我很不想这么做，但我要把你软禁一天观察，看看有没有病变的可能性。”
“软禁？？”这个词让我心冰凉到极点停止心脏的跳跃活动，全身血液逆流般的难受。软禁是指要把我像犯人那样对待，那样关押起来吗……
教师目光移动到我腹部的孔洞。
“是的，还请你理解我的用心良苦，我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不得已的行为，请你谅解我。”聂霜语气冰冷无比，没有半点对我的慈悲“你到底有没有被感染，明天就会真相大白，到时就自由了。”
虽然在校园内，这个读书教师传授知识的地方被软禁让我挺不舒服的，我能理解。
“我明白的，老师也是为了学生好，我接受这个软禁的决定。”“你能理解再好不过。”
身旁的泽昂投来可怜的目光，我傻笑回应他，让灿烂如孩童般天真的笑容造访他的脸蛋。
最后——终于到了千代。
“软禁。”连检查都没检查，直接脱口而出的结果，也就是将千代连我一同软禁“你手臂的伤痕是丧尸抓的吧，我们目前还不确定除了啃咬外抓伤是否也会造成感染，你是最危险的存在。”
就这样，千代和我同样受到软禁的待遇，我和千代无奈相视苦笑，更多的是悲哀。
检查结果是七人无事，属于安全的人，而我和千代存在被感染可能性的人，在学校被软禁是怎样的体验啊，人生连这种荒唐都经历了，无遗憾。
○
之后，我们被带到食堂，所有坐在食堂内的学生都对我们投来异样的目光，其中参杂难以察觉的钦佩或敌意，连在场的教师都坐立难安看向这边。
这个食堂挤满高中生，甚至还有人需要站着，两手环抱在胸口看向这边，初中生食堂集合时间和高中生是错开的，毕竟这样站住脚非常勉强了。
我们九人并排站一列，在所有人都能够看到的地方，旁边站立了有权威的教师，年段长、书记、还有触犯校规学生的班主任、以及校长。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人用炽热如烈火的视线盯着我，想无视都极其困难，凛蝶啊。
校长并没有用话筒，怕引起风吹草动招来那群丧心病狂的饕餮“现在有件事情要通知大家！”
人群的视线让我这个内向者非常不适，我性格不喜欢张扬和做出吸引眼球的事。但是这次的事件让我们都成为焦点人物。
“在这种危难关头！我相信很多人都已经搞清楚此时我们正面临怎样的灾难！这是前所未见的大危机！”省去客套话的校长强迫自己调高音量，气势如虹也难以掩盖他的惊慌“相信在座各位都看过电影！外面的生物，我们可以用影视作品里的丧尸称呼！就是群吃人不眨眼！专门啃咬同胞的变态生物！”
这句话让我憋住不笑，在这种严肃的场合校长无意间幽默诙谐的谈吐让部分人捂嘴笑。
“他们不是人！请你们记住这点！不要贸然接近！要不然到时被咬了神佛都救不了你！”校长愤慨激昂演讲过后，我们高三年段长在他耳旁低语“我们学校所临时制定的校规！在你们听到的那刻起就开始实行！这个校规的目的是保护学生免受丧尸爪牙！成为他们的盘中餐、肚中肉！”
“但是！仍然有人执迷不悟！践踏这条神圣的校规！把校规踩在脚下蹂躏！他们分别是高三年九班！——”自己的名字被公布后，我唉声叹气摇头，这对内向的我、向往平淡生活的我来说无异于大灾难啊。在念完我们所有人的名字后。
“这样的行为我绝对不允许！就算我允许、认同了！全校师生也绝对不姑息这样恶劣的行为！”终于谈及到我们了，所说的严惩不贷就是杀鸡儆猴吗，我们九人互相看了看对方。
“这是不能容许的事情！特别是现在这种非常紧张的时期！如果因为他们的错误导致我们的末路！那到时谁来负责？谁有能力承担起这份如此沉重的后果？学校无法为这样的行为买单！”
年段长来到我们身前，用眼镜下锐利的视线扫视我们这些触犯校规的瑕疵品。
“你们都听到了吧？你们做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校规，这份责任你们自己是没办法承担得起的啊，你们有那个能力吗？不可能有的吧。”
在教师的谴责下，我抬不起头颅。
只能低低头承受教师的谴责和群众的目光，但我们仍然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是正确的，再给我们一次重来机会有人恐怕还会那么做。
“你们有听到吗？放机灵点。”年段长说道“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幸运让你们平安无事回来，作茧自缚的事情少做点才能活得更久。”
年段长站在千代身前。
年段长“你违反校规我倒不意外，因为你是惯犯，你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是很多次。”
千代“……”千代闻名校园，不仅仅是球技更多的是，处分次数如同星辰般繁多。
年段长“凌晨在别人睡觉的时候，你在球场打篮球影响别人睡眠，造成噪音引得附近的人投诉。还有上课顶撞老师、上课玩手机被没收、在学校谈恋爱等等，我要顾及你面子给你台阶下，至于其他你心知肚明，我不逐个罗列出来，你根本就是无可救药的渣滓嘛！这么怎么顽固啊？就是要跟学校对着干吗！”
千代眼睛闪烁委屈的光泽，泪珠在众人面前滴落下来，羞红的脸蛋令他看起来楚楚可怜。
“癌症都没你的错误那么难消灭，这次一定要吸取教训，下次不要再犯了，听到没？”
“……听、听到了。”擦泪。
说完后老师目光定格在我身上，再看看我身旁的泽昂。
“你们两个……老实说我很意外，难以置信，你们平时看起来很乖巧，很老实，不像会做那种事情的学生啊，你们是怎么回事啊？”
我的老实人标签在教师心中留下非常不错的印象，这或许就是我的优势吧。泽昂傻笑声。
“没办法啊，救人要紧。”
“还在笑？你能不能严肃点？”老师俨然态度让泽昂立马憋笑“我知道你们是出于好的目的，有拯救同学的想法，但校规你们也要遵守，这次就先放过你们。正如校长所说，你们这次是有神明保佑啊，不要再违反校规擅自离开校园，学校很安全明白吗？”
“……”
“回答呢？你们是男人啊。”
“是，下次不会再犯。”
段长说完后，站在一旁等待校长发落，校长轻咳声回到原本严肃而有力的态度。
“就是这样，你们绝对不要触犯那条规则，擅自离开校园，除非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老师商量，否则一律当做违反校规严厉处分，这次就暂时放过他们，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在规则面前，正义渺小而脆弱。
我们所做的事情都是正义，放在过去的社会都该认可和褒奖。但是量力而行也非常重要，不会游泳的人下水营救落水者此举不该提倡。
就结果而言，我们是成功的英雄。
“写一千字悔过书交到班主任那边，而且今天的晚餐不允许介入！饿肚子一晚上不会怎么样吧，大家要以此为戒，不要沦落为无视纪律的人。”
校长说的最后一句话引起了我的反思，我感觉自己的三观正在崩坏坍塌，濒临毁灭。
平时听惯的话，如今——
“希望他们反省错误，学会做人。”
人……到底怎样才能算是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