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你会死的!”
“我大限将至,也活不长。”
老猫看着我,眼神坚定着她的选择。
嗒嗒嗒……
我知道,再不做决定我们都会凉。
我看了看自己个的尾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可是我都想要啊!
我叼起老猫,跳入一户人家的院子。
“我不是那种踩着别人尸体为生的猫!谢谢你阿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话落,我想转身引开那捉猫师。
“孩子!”
我看向老猫,她叹了一口气,那气裹住了我。
我本以为她是一种普通的猫,没有想到,这虎皮老猫,竟和我同是猫妖。
老猫的一团妖气裹住我,我就迷糊了。
等我在睁开眼睛,我已在鸡窝中,一股鸡屎呛的我鼻子发痒。
咳咳咳,我探出头,雨还在下。
我意识到什么,抬起头 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天空。
红色的雨,沿着大地纹路流了过来。
“喵——”
眼泪混着雨水划过我的脸,我在枣树下看见那只如我般模样的猫,皮开肉绽躺在雨中,脸上却挂着笑容,那是如母亲般温暖的笑容。
这笑容,让我恨不起来。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我一直被动的活着,被动的修炼,被动当陪衬,被动中苟且得生。
“喵——”
谁懂我的被动,懂我的无助。
低头忽的发现,我的脖子上多了条项链,链子上有颗价值不菲的琥珀。
闪电忽的一闪,白光透过琥珀似阳般的金色打在脸上,可以清楚地看见树脂里面有条鱼骨头,这鱼同我,没有选择生死的权利,它被树枝裹住,而我被这乱成麻的命运缠死。
“老猫,你不是还有一个孙子吗?”
“为了一个陌生猫值得吗?”
我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脑袋,回答我的只有那猫尸的余温。
她刚过了(死了)不久……
我刁起猫尸,将她埋在院子后面的庙中。
我看向那庙里供奉的家伙,不晓得是哪路神灵,管哪路事。
那庙里食人间香火的家伙,长得算得上俊俏,如此年轻的样貌,是何方神仙?常年隐居,我随叫不上名字,但总有种感觉,曾经见过那金身的主人,随之内心无名之火熊熊燃烧。
我不相信一墙之隔,他看不见,我不懂他为什么如此的冷淡?为什么见死不救?只吃香火不办事,是脸皮够厚还是世上本没神灵。
“真的有神灵的存在吗?”
回应我的只有雷声,雨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成心和我甜鱼果过不去,竟越下越大。
我看着老猫的坟包,身怕被雨水冲散,忙找来两片大树叶护着。
“中秋有雨,夜无月,思乡脉脉,望长久。亥时。”
恰逢更夫路过,锣鼓叮咚与雨共鸣,不知那黑衣捉猫师可曾回了九江客寨。
我记得白衣女子脚边的猫笼里圈着只猫,是什么色,我倒是没有看清楚。
猫阁,我没遇到就算了,这一次我遇到了,置之不理我甜鱼果做不到。
既然神不救死扶伤。那么我来!
曾经我的同伴死去变成尸油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得袖手旁观,在黑夜哭泣。
现如今,我有赌一把的资本。
如若不救比起良心不安的惶恐,我更害怕那些血淋淋的猫魂来到梦中一坐。
我站起身子,抬头就看见那绿的滴水的枣树,枣树纵横交错枝梢卡着把油纸伞。
我顺下那伞,摇身一变,幻做小生,向客寨走去。
因为雨来的突然,虽说佳节,却如更夫的更词所道“夜无月”。不少人家灭了灯,早早的歇息。
九江街少有几个管子,酒楼还放着明。
或许,酒楼开着是给那些想家,想人的人一个消愁的地方吧。
我这么想着,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说实在,我早已困的眼皮打架,头还有点发蒙,我知道可以白天在来救那小猫。
哎,无奈我天生的急性子,等不了那几把个时辰。
若现在不去救,总是怕那猫第二天没了,或是下一秒离开了洵山。
开始我蛮讨厌这雨,猫天生厌水,讨厌雨自是无可厚非,雨淋的久,突然不那么讨厌了。
现在站在九江客寨楼下,看向那还在吃酒白衣小姐姐心中一喜。
或许什么东西都有双面性,换个角度,雨无意之中帮了我一把。
我收起来伞,朝着小二要了一壶酒,暖暖身子坐于一楼。
嘴里嚼着小菜,鼻子不敢歇息,嗅着寻找男人的味道。
三嗅换得先喜后忧。那女人也带异香,说实话我带着侥幸心理,希望那妹子不是捉猫师。
得,这些有点麻烦。
“公子,可还需要点啥?”
这时小二拿着块布耷拉在肩头 ,冲着我点头哈腰,笑的好是亲切。
我灵光一现,眼眸紧紧盯着面前的人,嘴里咿咿呀呀念了两声。
看到面前的小二手中动作一僵,如石像般定住,我知道这事成了。
我真身趴在酒桌故作睡着,猫魂离体上了小二的身子。
来到二楼,有桌客人,正在谈论客寨忽现猫妖的事情。
“客官这是您的酒,还有半斤酱牛肉。”我放下酒菜,故意多看一眼那络腮胡子。
“小二,那猫妖你可曾看见过?”
“看过,看过。我刚刚给里屋的小夫妻送茶水,闻声女主人袖抹花容泪,好声叹可怜。女主人是怜惜那黑衣少年啊!貌似,就是你那白衣姑娘的朋友。”话落我摇了摇头。
不出所料,这女人果然对我有兴趣,她放下酒壶,站起身子,一把捉过我衣领:“你说的可是真的?我哥!我哥怎么了!”
“姑娘,姑娘您先放手。我说,我说。是客房里的主客说的,是黑衣小哥以被那妖伤的没了气,死的那叫一个惨。我想哭的那么伤心,面色发白,那夫人是真的被吓坏了。姑娘你若不信大可自个去问。”
她看着我,又看了一眼猫笼,急得跺脚,可是信了。
毕竟我当初露出的尾巴是八条,八尾猫,对捉猫师来说是极难对付的生物。
“我,我信。小二那夫人可曾说过我哥在哪里?”
“我想想啊,九江!在九江街上破庙前。”
女子放开了我,拿着猫笼进了里屋,等她再出来,手里多了个家伙事——一尺长的回旋镖。
待到白衣妹子离去有一刻的功夫,我忙回猫身。赶巧一贼人摸向我的钱袋,我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小兄弟我是怕你着凉。”
我不理这人,起身直奔女子的房间。
吹了一口气,那锁子就废了,推开门来。
就看见桌子上的猫笼,笼子上还贴着符纸。
时间紧迫耽误不得,我破是破不了,只得忍住那电击。
这一电整只猫都酥了,打开那笼子,里面是只小虎皮猫。
“谢谢小哥哥!”
他的脖子上挂着中药包,莫非这是那老猫的孙子。我看着小家伙小碎步跑向窗户,这速度,被捉也不奇怪了。
“小孩,困住你符纸已经被我摘了。那捉猫师已经晓得你逃跑了。估计不出一刻就会折回来。你这速度,姑且刚下楼就会回到笼子里。”
小奶猫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小脸写满了来自腿短的忧伤。
我叹了口气,刁起这家伙,幻回猫态,打开窗户跳出去,沿着屋檐向南跑。
“小哥哥。”
“他们回来了。”
“他们追过来了!”
“你咬的有点痛……”
我听着小猫奶声奶气的报告,不搭理,不是我不想回他。
我若一说话,定松口,这猫从这三十尺有余的高楼摔下去岂不就摔了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