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会有这样的感慨......
唯一的归宿感觉却是空荡荡的,无论我去哪,都不会有人对我说“路上小心”“早点回来”之类的问候,无论我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回应,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关心。
我并不是对这些没有实际意义的寒暄有兴趣,这样的寒暄有没有都无所谓。
明明想着无所谓,可内心却总是感觉空了一块。
所以我显得格外自由,无论是物理层面还是精神层面。
这样的自由在大多数人看来视作孤独,早应该习惯了才对,可偶尔还是会萌生一点小小的期待,哪怕是只有一瞬的念头。
喜欢孤独和习惯孤独是两码事,讨厌与人交往和不愿与人交往也是两码事。
我一直坚信自己的选择对自己而言是最正确的,即使对除我以外的人而言是错误的。
不会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后悔是自己的一个小小信条,也是小小的安慰。
开学那段时间周遭有时也会有热闹的感觉,真不敢相信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虽然有那么一点偏离预想轨道,但是问题不大,现在轨道已经被矫正回正常位置,之前发生的零碎小事都无伤大雅。
九月下旬,天气平均温度降低了一两度,体感温度几乎没变,并不会因为一点微小的变化产生不一样的感觉,无论是天气,还是人。
自那天以后,再也没有和苏芷沫说过话,何采霏也是,仅仅有过的数次碰面也都是匆匆而过。
如此平淡的生活,简直就是理想中的高中生活,终于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了,没有出乎意料的发展,没有不必要的麻烦,风平浪静,堪称完美。
不去改变就不需要承担相应的风险,所以,这样就好。
差不多要放假了吧。
没多久就国庆了,正好下个月的生活费也要到了,嗯,看来我的舒服日子就要来临了,想想还是挺期待的,吼吼。
杨亦雅的正装形成一道与课间的教室不符的庄重感,终于熬到今天的最后一节课——班会课了么。
今天也快要结束了,轻声叹了一口气。
前面那位仁兄似乎是发现了我散发的消极气息,无奈地笑着。
“怎么,开学不到一个月就撑不住了?”
“哪有,我精神得很。”
“是嘛,看着不像诶。”
“只是上学太无聊了而已。”
“哦,那也没办法,学校不可能会给你安排一个妹妹对不对。”
懒得应付沈旭航的玩笑,时不时就要皮这一下。
“你又怎样?”
“我感觉还好啊,该学的学,该玩的玩,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
“离我远点,别把你散发的现充气息传染到我身上。”我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肩膀。
“你上课老是走神,课间不是看小说就是睡觉,不无聊才怪呢。”
“这样多好,舒服的一匹。”
“这叫烂泥扶不上墙。”
“我本来就是一滩烂泥嘛。”
“那就改改呗,我觉得篮球社不错。”
“怎么突然就变相宣传起来了......”
“社长的要求嘛,宣传多就习惯这样了。”沈旭航无奈地耸耸肩。
“事先声明,在我这宣传只有死路一条。”
“别啊,我觉得你......也需要做出一点改变了。”沈旭航的语气变得委婉起来。
我突然的沉默难免会让气氛变得尴尬,还好上课铃及时响起。
低头看着只有寥寥几笔的课本,思绪在脑中酝酿。
我早就已经改变过了......现在再改变,只不过是变回原来那个......难堪的样子罢了。
“我知道,你们很关注放假的事,那要等下个星期一才会详细说明。”杨亦雅站在讲台上,双手在分量很足的胸前不断比划。
“这个星期,比起放假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杨亦雅拿起粉笔,在黑板左边上写上大大的两个字——月考。
“虽说如此也不用特别做什么,只要保持现有的学习状态就好。”杨亦雅莞尔一笑,看起来和蔼可亲。
“但是,如果与入学考试比起来,有较大退步的话,还是要引起注意的。”
杨亦雅依旧保持满脸笑容,还特意瞅了我一眼。
别这样看我嘛,杨老师好歹也是个美女,这样盯着我看还是会有点小害羞的,不就是睡觉次数多了点嘛,稍微注意注意就好了,考试什么的随便应付下就好啦。
“那么,还有最后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事。”
杨亦雅在特意流出来的黑板中间上方写上云游祭三个大字。
“下个月八号,也就是十月八号,是学校一年一度的学园祭,也称云游祭,是校方举办的最盛大的活动之一。”杨亦雅突然坏笑道:“你们这群小魂淡,早就在等我说这个了吧。”
教室里的学生有的尴尬地笑着,有的毫不掩饰的回应,还有的只是沉默不语,仿佛对这样的活动没有丝毫兴趣。
“按照以往的惯例,我们高中部会和初中部同时进行学园祭,届时你们可以互相观访......”
杨亦雅在台上讲的兴起,我只是故作认真地看着黑板,心不在焉。
“那么讲完了具体事项,现在要来决定我们班的节目和重要人员了。”
杨亦雅又在黑板上写上了相关的活动分配内容。
“到你们的表演时间了,有什么好点子吗?”杨亦雅双手撑着,手中握着粉笔。
“那肯定是女仆咖啡厅啊!”突然就有人大声提出自己的意见,还真是一点都不害臊啊。
“笨蛋,太老套了。”
“是啊,应该搞点新鲜的东西。”
“演戏剧。”
“拍电影。”
不是......虽然我不关心这个活动,但你们的想法也太不着边际了吧。
“兔女郎KTV。”
“伪娘餐厅。”
喂喂,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杨亦雅也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依然沉默看着,有你这样当老师的吗,拜你所赐现在这群同学是真的飘了,逮到什么说什么,真的是说话不过脑,我都听不下去了。
“唉,你们真的是......一个一个慢慢来。”杨亦雅终于也看不下去了,早这样做不就好了嘛。“苏芷沫,你怎么看?”
苏芷沫因为突然被点名愣了一下,轻轻后推椅子,起身时捋了捋鬓发,双手无力地摆在课桌上,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嗯——要是没想好的话可以坐下。”杨亦雅也发现了问题,给了苏芷沫一个台阶。
“猫......”苏芷沫好不容易开口道,从声音里明显能感受到她的不自信。
“猫?”班上的同学异口同声地感到疑惑。
“猫咪......咖啡厅......”
意外的......冷场了,几十人的教室里寂静无声,大多数人都石化般看向苏芷沫。
“我随便说的......可能还是有点不太合适......”苏芷沫慌忙解释。
苏芷沫耳根微微泛红,可能是认为自己说出了什么很害羞的话吧。
“好!”不知道是谁喊了句。
“嗯!就这个,太棒了!”
“不愧是苏女神,我们这些凡人的想法完全比不上。”
什么鬼......明明就是你们的思维太跳跃,猫咪咖啡厅不是常用设定么......你们说的新鲜感哪去了?
“就猫娘咖啡厅吧!”不知什么时候有人趁势添油加醋,投机取巧。
“对!猫娘咖啡厅!猫娘咖啡厅!”教室里男生们按耐不住激动不已的心情喊着共同的口号。
意义完全变了啊......玛德,这不就是个大型邪教宣传现场吗?
苏芷沫发现被偷换概念了也很为难,但是看到如今的现状也就无法再开口拒绝。
“好,那我们的班的项目就决定是猫娘咖啡厅了,苏芷沫,你可以坐下了。”
苏芷沫在齐刷刷的浪声中坐下,即使想要装作很平静,但是脸颊的绯红早已暴露你的心情。
“欸——既然是苏芷沫提出的意见,那此次的执行委员长就交给你吧,可以吗?”
“嗯。”苏芷沫也是毫无犹豫地点头,看不出来她还很喜欢这类活动。
“那考虑到活动会比较繁忙,还需要一个执行委员来协助苏芷沫,既然有女生了,最好来个男生吧,有同学毛遂自荐吗?”
台下鸦雀无声,这个时候倒是很安分了,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毕竟大家都想在苏女神心中留下好印象,协助苏芷沫等同于把自己放在行刑台,表现不好就会陷入绝望,表现出色也只是松了一口气而已,这种双刃剑的位置没人估计没人想去吧。
而且就算能克服这点,在你站起来的那一刻,被所有男生死死盯住的压力也不是好玩的,无形的压力,即使不说也都心知肚明,这种暗地里的勾心斗角也没人会闲着无聊说出来,对自己又没好处。
虽然只是一件很小的事,但也正因如此,这只是很小一部分的阴暗面,比起这种开玩笑似的阴暗,我所见过的......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苏芷沫,你永远不可能真正了解我,我们注定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唉,好无聊,想回家。
“没人吗?没人那就我来选咯。”杨亦雅迫不及待地拍了拍手。
台下涌起小声地讨论,但始终没有人敢站出来。
“我来吧。”
呵,我就知道,他肯定会站出来。
“沈旭航吗?那......没有其他人有意向了?”杨亦雅再次确认。
台下传来一阵嘈杂,各种意见涌现,不过很快就像计划好般趋向对沈旭航的认同,逐渐平静。
人缘好的人就是不一样,有决定性的引导力。
“好,那就由沈旭航来协助苏芷沫吧。”杨亦雅再次动起粉笔,把沈旭航的名字写在执行委员旁边。
班会就这样井然有序地顺利进行着,知道最后杨亦雅还强调了一遍在准备学园祭的时候也别忘了月考。
这就是所谓的天堂与地狱吧,不对,对我来说应该是冰火两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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