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花筐,接近低头走路的姿势,要是没有沈旭航在旁边,我可能还会不小心撞到别人。
即使快到教室了也没有注意到站在教室门口的夏芳芳。
“小辰!小辰......”见我一直没有反应,夏芳芳的欢快呼声逐渐变小。
夏芳芳堵在我面前,我停下脚步看着她,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温度。
“我先进去了,夏学姐。”沈旭航见状,苦笑说道。
“嗯。”夏芳芳只是随意的回应。
“有事吗?芳芳姐。”
夏芳芳深呼吸一次,双眼潺动。
“有事的不是我吧。”
我微睁的双眼毫不避讳地看向她,指尖麻木的用力却硌得微痛。
不愧是芳芳姐,洞察力惊人,对我也是相当熟悉。
“我能有什么事?”我微微作笑。
“不知道,但是你现在的表情很难看。”夏芳芳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味。
是嘛......我以为我已经伪装的很好了,语气应该也和平常一样才对,极力克制的情绪应该也没浮现在脸上。
“表情难看不是常有的事么?不一定就能说明发生了什么吧。”我轻笑一声,仿佛在笑我自己。
我没有撒谎,我说的是事实,我经常这样说服自己。
对外人而言的事实,对我而言的谎言。
夏芳芳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我的眼睛,我被盯得有点不舒服,下意识瞥开视线。
“是嘛。”夏芳芳拍上我的肩膀,明明没怎么用力却让我感觉有如千斤重量,两眼瞬间弯成月牙状,标致的笑容溢于言表,却让我的内心莫名的揪了一下。“那就好。”
“快进来,就等你了,慢死了。”夏芳芳转身走进教室。
当芳芳姐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闭上眼睛深呼吸一次。
“唉,真会差使人。”一如往日的抱怨。
苏芷沫手中拿着一包拆开的纸巾和何采霏聊着天,沈旭航已经将花筐放在了地上,拿着一张纸巾擦额头上的汗。
苏芷沫见我进来,等我放下花筐后,快速向我走来,将手中的纸巾递到我面前,面露微笑。
“谢了......”从中抽出一张纸巾,苏芷沫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之后夏芳芳大致讲解了一便制作流程,剪叶去刺,根茎有规定的长度,过长剪掉,过短不要,然后将各种颜色分类,每种颜色的花规定要多少朵捆扎成一束,以便后续工作更好使用,我们做的只是其中一个环节,每个环节都有学生会的人带头负责。
可能是有剪纸的经验,这些凌乱的枝叶剪起来很得心应手。
我和沈旭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何采霏和夏芳芳坐在苏芷沫的座位旁,大家都专注于手头的工作,没有人闲聊,只有剪刀不断闭合的金属碰撞声,单调到让人感觉乏味。
这种乏味感却出现的刚刚好,可以让充分地理清自己的情绪,并未下一次的意外做出准备。
斜阳照进教室,照亮了手上最后一朵花,最后一声金属碰撞音响起,意味着安静乏味时光的结束。
“啊~总算是搞完了,好累啊。”何采霏整个人软软地靠在椅子上。
夏芳芳伸了个懒腰,盯着何采霏开,同时沈旭航和苏芷沫也看向她。
“......”
“好啦,我知道错了......中途不该睡觉的。”何采霏的两根食指相互打着转。
这家伙刚开始十分钟就一直睡,睡到前不久才醒,竟然好意思说累,几乎就没帮上什么忙,她是过来当吉祥物的吗?
“不过,霏霏也是解决完她那边的事就赶过来的,难免会犯困。”苏芷沫帮忙打着圆场。
霏霏......估计是她的小名吧。
“嘛,结果还是好的。”
哈?哪里好了?现在都几点了?何采霏要是不睡觉就可以更早完工的。
“唉,花了不少时间,谢谢啦。”夏芳芳离开座位,把加工完的花集中在一个筐内,经过修剪应该勉强装得下。
“夏学姐不用这么见外,以后还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沈旭航也帮忙收着花。
那芳芳姐以后有什么事也就不用来找我了,舒坦,沈旭航干得漂亮。
“好啊。”
既然已经完成了工作,那就代表我可以离开了吧。
我起身,不顾众人的视线向教室外走去。
“小辰,等等。”
“不是已经搞完了吗?”
“的确结束了,但是......”夏芳芳凑到我身旁,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你忍心让一个小女生把这么重的东西搬去会议室吗?”
小女生?你?哪小了?我怎么看不出来。
“不是有沈旭航在吗?”
“不行吗?”
好近好近,别凑了。
“我确认一下,如果帮你搬完这个,就真的没我什么事了吧。”
“YES!”夏芳芳自信地竖起大拇指。
面对芳芳姐的强势来袭我只好做出让步,无奈地抱起花筐。
“要等你吗?”沈旭航问道。
“不用。”
走廊里有少许同样是去会议室的人,芳芳姐双手背在身后,迈着稳重而灵巧的小步伐走在前面,从窗户外射进的光晕一圈圈绕在地上,有着丝丝余热的微风夹杂令人厌恶的粉尘气息吹来,干燥得让人说不出话。
“好久不见,小辰也长高了不少啊。”夏芳芳放慢脚步直至于我的身影齐平。
“哦......”我用奇怪的眼神看向芳芳姐,怎么突然就寒暄起来了......
“雨昔现在多高了?”
“不清楚......”
“哈?连妹妹的身高都不清楚,怎么当哥哥的?”莫名其妙就被责怪起来。
“这点......无法反驳。”
“那你今天回去问问,下次来学校再告诉我。”
“你自己去看看她不就行了。”
“嘛,我这边也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啦。”
“明明就是你自己懒吧。”
“ho~你嘴硬这方面倒是一点没变啊。”
“嘛,还好吧。”
夏芳芳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十指相扣向前撑去,发出满意的叹气声。
把花筐放在夏芳芳指定的角落后,撑着腰板转了转胳膊,好酸啊......
“辛苦你咯。”
“嗯,没事我就走了。”
“小辰。”
我有些绝望的回头看向芳芳姐,内心充满了恐惧,如果芳芳姐再对我要求什么,我就......求老爸换个监护人,真的,不开玩笑。
“有些事你不想说,我不会过问。”夏芳芳双手依然背在身后,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感觉经过深思熟虑,她现在的微笑和以前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但是......”
我站在离她不到两步的距离,眼神复杂,我不知道该用什么的心情来面对现在的芳芳姐,她是认真的,我不想让芳芳姐担心,但是如果她接着说下去,我给出的回答必定无法回应她的心意。
该怎么回答......不断进行着头脑风暴,手指不断揉搓着。
夏芳芳有那么一瞬眼眸动摇了,放弃似地轻轻摇头。
“抱歉,耽误你时间了,没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