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下来说的可能会对你以及很多亚人种有所冒犯。也许你们兽人的世界里只需要保证生存、食物与繁衍就足够,然而对于我们这些纯粹的人种来说,却有着在物质之上的更为强烈的欲望。我们想要控制一切,想要按照我们的喜好掌控他人,把握世界。我们自大却又愚昧,我们无法理解的就会排斥,我们感到畏惧的就将消除。然而我们又想自诩道德与文明的楷模,要用谎言编制起虚伪的华服,营造出其乐融融的假象。锦衣下尽是污秽,光鲜后满是肮脏。”
阿峰摇晃着红酒杯,眯着眼看向觥筹交错的人群,“这种孩子生日之类的喜庆之事,东道主可以光明正大地铺张浪费,展示自己的实力和地位,与会者越多,地位越高,他也能越有面子。到场的人也能顺势确立相互的阵营,通过礼品的轻重,座次的远近,确定彼此的地位,好指考虑之后的连横合纵,何乐而不为?每一个这样的场合可都是考场,一个无心之举的怠慢可能就会酿下日后的败局,一次恰当好处的逢迎说不定就能柳暗花明。”
繁不禁啧舌:“真的有这么复杂吗?”不过,或许过去他活着的时候,心之国也是这样的情形。四大家族间关系错综复杂,尽管他的记忆还只是一点点的回复,但他明白恐怕这样的场合并不会少。
“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小弟弟。不瞒你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挺讨厌的,觉得长辈们怎么总爱笑里藏刀,尔虞我诈。那时候,我以为等我们长大,就能改变一切,让所有人真心地相待,一起让国家变得更好。结果……却只是更为精彩的滑稽剧,可笑可笑。”
阿峰随意地说着不堪的过去,轻浮的脸庞多了一丝阴影。繁咽了咽唾沫,正想着是不是要安慰这个男人,话刚到嘴边,阿峰的眼睛突然亮起光芒。
“晚上好,美丽的安娜小姐。还记得我吗,我们三天前一起在广场喝过咖啡。”
阿峰突然拽着繁,和一个卷发的女人攀谈起来。女人享受着阿峰的甜言蜜语,怜爱地抚摸着繁毛绒的脑袋和耳朵。为了不露馅被抓,不得不配合的繁被当做吉祥物在一个女人到另一个人女人间传递,各式的香水味混在一起让繁头晕眼花。始作俑者的阿峰则顺势揩了不知多少次油,顺势收了好几场联系卡片。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花花公子——刚刚产生的同情消失的无影无踪,繁好几次想逃到兽人专门待的旁边房间,却都被阿峰提前发现,揪着颈圈直接拎了回来。
忍耐着各种手把自己的毛发揉乱,繁的视线不安地在宴会的舞台游移——他想躲起来的原因还有一个,既然这是那个外交部部长公子的生日宴会,繁担心内政部部长公子和钱少爷也会在场。当初内政部部长公子为了自己的面子,强行驱动丧尸,结果败北后七窍流血昏死过去,繁可不敢保证对方不会记仇。
就在繁担忧间,蓄着金色马尾,身着金边黑礼服,举止风雅的少年走上舞台——这次宴会的主角,右股群山外交部部长公子詹姆斯·劳伦士向大家行礼,致起祝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