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表白的真相
听到门铃声,广野紘应门看到堤京介双手背在身后站在门前。
结果,“嗯哼,我来了。”
这家伙居然佯装成乖乖少女的摸样,完全一副嗲声嗲气。
假装没看见吧,关门再说,“碰咚。”
“喂,等一下,你想给半夜来访的好朋友吃闭门羹吗?”
眼看计谋不成,京介急忙扳住门把手叫道。
“我没有你这种朋友,快回去!”怎么能让这恶心的家伙进了自家大门,紘坚决抵抗到底。
紘强扳住门的把手,决不让这家伙得逞。
“你说什么!快开门,我是FBI,你有权保持沉默。”
只是没想到京介的力气已经远远大过自己,眼看门上的把手快要被他给扳坏,紘急忙叫道:“快住手,我知道了,知道了。等我五分钟,我收拾下。”
京介在门外一副恶魔,识破秘密的样子,嘿嘿笑道:“是不是要去藏起你的工口书啊?”
“怎么可能是!总之你给我在外面等着。”
看来得使出绝招,于是,紘直接在门把手上加上了100万伏特直流电,直激得京介滚出太阳系外。
……嘛,俩人之间的玩闹暂时结束。
最终,紘还是将京介放进门来。
“你是漫画家?”
书桌上还放着正在进行着的漫画原图。
“啊。也算是个现役的职业漫画家吧。”
“原来如此。明明本性是个很认真的人,却一直逃课。我一直觉得很不可思议呢。”
“不要告诉任何人哦。”
“嗯,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条件?”
于是,终于回到了正题,但是得到的结果却是“噼里啪啦”两声绝对重量级的巴掌。
紘与京介两人乖乖地跪在地上,左脸上还骄傲地顶着两大巴掌印,红肿成大红柿子。
“别把人当傻子耍!”景叉着腰在面前生气地叫道,“就这么好玩吗?”
紘推了推京介,小声说道:“都怪你说些奇怪的话。”
“我在发掘女演员的时候,一般这样做的成功率比较高啊。”京介也很纳闷,今天是不是哪一步走错了?
“什么啊,女演员?”景问道。
于是,京介将随身携带的作品光碟放进了DVD里,将自己的作品放在了电视机上。
景坐在电视机前看了一会儿便问道:“这个,要什么时候才能变得有意思起来?”
“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吧。”
放映出的画面几乎全部是无声图画,而且人物全部通过静止的画面跳动相连接。
于是,景又问道:“这个,我要看到什么时候去啊?”
“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吧。”
得到这个答案,景果断按下了关机键。“别给我看这么无聊的东西,我可没这么有空啊。”
“你觉得哪里无聊了?”京介微埋着头,问道。
“哪里?演员水平差,故事也烂,我开始还以为挺有意思的,看着看着就无聊起来了。”
“那么,你一开始为什么会觉得有意思呢?”
“那个嘛……看起来让人感觉很漂亮,虽然演技很差劲,拍摄出来的镜头给人很生动的感觉。”
对,要的就这个答案。京介一边起身将光碟取出,一边说道:“你挺有眼光的嘛。监督和剧本都是影研的前辈们负责的,不过摄影是我做的,不错的画面吧。”
然后紘也补充道:“然后,京介好像打算拍个新作,让你来做主角。”
“哎?”
于是,“小景,你能来参与我的电影的制作吗?”京介也郑重地邀请道。
“登场人物只有小景你一个,只要在有空的时候过来拍就行了。我会用摄影机跟着你的。”
两人坐在矮桌旁,京介再次解释道。
“但是,我没什么演技,是个外行人哦。”景担心地问道。
“放心吧,没有剧本的。我会很自然地记录下小景生活的身姿和感情。”
“我的感情?”
这时,画着漫画的紘转身过来问道:“就是类似纪录片之类的东西吗?”
“不是,既不然纪录片也不是电视剧。”京介回答道,“先不决定好想要拍什么,只是从拍下来的素材中进行精炼。”
但是,面对这样的答案,紘却不认同,怀疑般地哼了一声。
“什么嘛?”
“连初步的设想都没有做出来吗?”
“我就是不想被这个‘初步的设想’给束缚住啊。”
“光靠理想中的碰运气,是做不出好东西的哦。”
“就算能做出好东西。如果不拍出我想拍的东西就没有意义了。”
“如果让我从一个职业创作者的立场上跟你说一句话,那就是‘制作一个作品可没有那么简单哦’。”
“你以为我自由创作就很简单吗?比你那种有条条框框的职业创作要难多了。”
不知不觉两人就由交涉意见变成了争吵。
紘又说道:“职业创作者就是一直在跟那个‘条条框框’战斗着啊,和你那种不经过斗争就得到的自由,意义完全不同。”
“我想要斗争的领域和你不同啊。我想在不被观众和评审束缚的状态下拍我的作品。你写东西的时候只会为读者考虑吗?”
“我也在试着画些自己想画的东西啊。只考虑读者的话怎么可能会画出好东西!你拍东西的时候就完全不考虑观众的感受吗?”
“就算是一个场景也好,就算是一个镜头也罢,我想要拍摄自己所看到人,他们的灵魂的颤抖,为此,我的灵魂如果不是颤抖着、震撼着的话是不行的啊!”
既然是那样的话,紘转过身,“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就试给我看看啊!”
“我当然会做!”最后,京介也生气地扭过身体说道。
不过,擅自争吵的两人,似乎忘记了一个最关键的人物。
那就是——“喂,不要随便决定啊!”景也站起身来,叉着腰叫道,“我还没有说我准备参与你的电影的拍摄呢!”
……哎?
……哎?
是这样吗?
……
紘送着两人走在街上,待走到通往京介回家的十字路口,京介对景说道。
“嘛,你慢慢考虑吧。”
可是,“你等我也是没用的,请放弃吧。”
于是,京介向他们招招手,“再见,我静候你的佳音。”
他完全没有将景的话听进耳里,“认真听别人说话好不好!”当然景只能这样叫道。
“叫我去拍他的电影……他到底打什么算盘啊。”
与京介告别后,紘便送景回家,走在身旁的景略到抱怨地说道。
“如果你打算去出演的话,要小心点哦。”紘说道,“那家伙对女人下手可是很快的呢。”
嗯……?“你在担心我啊?”
“笨……蛋。”
听到紘略显别扭的回答,景窃窃地笑了笑,却又想起什么,突然停下脚步,“哥哥。”
“嗯?”
“宫村前辈,经常来你的房间吗?”突然之间,景的声音如同被剥去层层厚皮,只剩下柔弱的软芯,轻如蚊吟。
紘转过头,“只是来过两三次而已。”
“是吗。呐……哥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
“哈?”
“早上跑来叫你起床,还吵着要你去学校,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人?”
“说什么呢!莫名其妙的,没有那回事哦!”
“我想说正经事的时候,你总是不愿意听,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我当然会和以前不一样咯。又不是小孩子了。”
这样的哥哥,“哥哥,你成熟得太快了。”
不知道为何,景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悲伤。
正在这时,手里的手机短信铃声响了起来。
“是千寻,又在说莲治君的事情。”景说道。
“千寻有朋友了吗?”紘问道。
“嗯,最近她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提到千寻,景的表情便得非常温柔。
“难道说,是男朋友吗?”
“嗯……还没到那个地步吧,不过看样子也差不多了。
“是吗,那太好了呢。”紘也由衷地提千寻高兴。
“……嗯!”景向前跑了几部,转过身来,“哥哥。”这么叫道。
完全洗去了刚才低落的表情,而是充满期待与幸福的味道。
然后说:“星期天篮球部有比赛,来看看吗?”
“比赛?”
“那场比赛,我一定要赢,赢了以后,我会和哥哥说一件重要的事情。”景信心满满地说道,心里也做下了重要的决定。
“重要的事情,什么啊?”紘问道。
不过,景却俏皮地答道:“现在先保密。”
“到那时候,我会说的。”说着摇了摇手就朝前跑走了。
“喂?”
“我一定会赢的!”
看到景满满的活力,紘微微笑了笑。
~~~
2、传达-“创作”
在莲治所在的音羽城市,在这个仿造日本的音羽而建造的城市,教堂的布置也几乎一样,或许有的只有时间和空间的差别而已。
莲治站在教堂中,站在这个火村夕的存在感异常强烈的教堂中,火村问道:“你读过了吗,千寻的小说?”
“嗯,有点太厉害了,为什么千寻能写出那样的?”
火村站在靠窗的地方,窗外明亮的光线将火村的脸照得分明,“因为对千寻来说,写下文字和活下去的意义是一样的。”
“活下去?”
“那是她在向他人传达形象,过去的自己和读者那本书的自己是不同的存在。千寻把渐渐消失的自己的身姿,用自己的方式联结着未来。对另一个自己,能多么精确地传达自己的形象呢?她做的事情和作家是一样的,千寻写文章的能力和小说家的是一样的。”
“那种能力,如果没有记忆的话,不是不能延续下去吗?”
“这可能是她天生的才能——人就算失去了记忆,也可能有能力铭刻在自己身上——也许是因为她拼命地想要传达,所以才会涌现出这股力量也说不定。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就祈祷着她能继续上进吧。”
火村先生所看到的,那就是千寻的真实吗?
莲治想了想,犹豫着问道:“火村先生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什么意思?”
“你的工作和生活是怎么样的?为什么你一直都呆在这个教会呢?”
“我在……”火村语气变得无比温柔,似乎那遥远的早已忘却的梦,却深深刻在灵魂地深处,“等人。”
“等人?”
“我既不是牧师也不是心理咨询师,但是更应该作为一个长辈来忠告你,不要太接近千寻。”
……
千寻的小说继续了。
……女孩开始画画了,书物、乐器、楼梯……在诸如此类的事物中,从最有可能是人类能够制作的东西中开始画了,但是她画得并不怎么顺利,她厌烦了无数次,因为即使放弃了也没有什么关系。当季节更替的时候,她又开始厌烦放弃了绘画的自己。终于有一天,她画得好了,她了解到自己更适合绘画写实的风景,是因为只要把某种东西画得像某种东西就行了吧,那里没有的东西,画出人类也许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她……是这么认为的。
千寻按下回车键,长舒了一口气,从早上一直敲击着键盘,身体稍稍有些累了。
“休息一下吗?”做在矮桌旁的莲治关切道。
“好。”
“你有没有觉得有些不太通顺的地方?”莲治问,并将泡好的红茶端在了千寻的桌前。
“是的,那个女孩子住的城堡……仓库的形象总是浮现不出来。”
“仓库吗?”
千寻端起红茶小酌一口,“食物的仓库,放着生活必须东西的仓库,还有女孩子用来获得知识的书的仓库,另外还有比如岛上的风景之类的和岛上生长的植物的形状之类的,我都不太清楚。”
“也就是说还需要一些资料吗?如果有图书馆的话就好了。”
“是啊。”
“音羽的图书馆,只有学校的那么一家。——去看看吧。”
“去哪里?”
莲治立刻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说道:“学校。”
对于千寻来说,那里是忘却了四年的地方,也是期望了四年的地方,听到这个“词语”,千寻惊住了。
……
铁路。
仍然“健壮”的铁路。
景约宫子在这个地方见面。
“然后呢,找我有什么事吗?”宫子站在铁路的另一端,一脸轻松地问道。
在另一端的景,语气却是冷而寂,“之前对前辈说了无聊的事情,真对不起。”
宫子仰着头,“无聊的事情,是什么来着?”
哼!她总是一副轻松无所谓的表情,景变得激动起来,语气也加重了几分,“我和广野前辈从小时候起就在一起。”
“嗯,我知道啊。”
“很小的时候,光野前辈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而 我对孤独一人的前辈实在看不下去,所以就把他带了回家。”
“突然间把男孩子带回家了吗?”宫子仍然轻松而打趣地说道,“小景还真是大胆呢。”
可是,“宫村前辈打算以这样的形式扯开话题吗?”
宫子打着哈哈说道:“像这样过于认真的话题实在是跟不上啊。”
“而当时在我家里有着很多少女漫画,那是前辈第一次接触到娱乐,并且马上就入了迷,可是没想到他后来会成为专业的漫画家。广野前辈的才能从那时侯就突飞猛进……我有时候会想,看着努力做某件事的人光是觉得很厉害时不行的,果然,努力工作的人不会承认不思进取的人,至少不会喜欢。”
“那就是小景开始打篮球的原因吗?”
“宫村前辈曾说我把坦诚用错地方了吧,但是,我对哥哥……”可是,随着急促响起的警玲,火车轰隆隆地在两人之间穿过,庞然大物成了视线的阻隔,以及震耳的噪音将景的言语遮盖住了。
可是,不干的景仍然大声得说道:“从以前开始时这样的,今后也不会改变。我会一直将这份心意维持下去,因为至今为止我一次都没有中断过自己的感情。”
在另一头的宫子望着被风吹过的天空,思绪茫然,“就算你对我这么说……”一直表现出轻松的她,毫不在意的她,到底在那噪音中听得真切。
然而,景做出了决定。“那么,就请前辈继续那样装傻下去好了。”
抱着坚定而拼命的意志,不管那又一次响起的警铃,景毫不犹豫地说道:“我绝对不会输给你,我要把你的存在从哥哥的心中彻底抹去。”
随之,火车轰得穿过,如同利刃从中切过,当视野恢复,景已经走了。
只留下,“我会与哥哥从那里开始,也是和你的诀别,然后,一切都会结束。我会结束这一切的。”
这是属于景的决心。
但是对于宫子而言,这种震撼感,以及在本该平静的心里重新铺下的涟漪,皆让她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她变得彷徨无助,她的眼神茫然,她希望能够求助。
她更加害怕,她害怕“消失”。
“我会……从广野君的心中,消失……消失……又要消失了……”
是这样吗?广野君。
……
3、放松-“休息”
第二天早晨用餐的时间,莲治对妈妈问道:“我说妈妈,谁会有多余的制服吗?比如说无法毕业的……”
“哎呀,什么地方弄破了吗?”妈妈跪在地地板上,牵起莲治的衣角问道。
“不是我的,有没有多余的女生制服呢?我想妈妈能不能到料理班去问一下,不知道可以吗?”
这样的事情啊。“啊啊,是千寻的吧。和大家都预先打过招呼了,没问题的。”
“真的吗?”
“话说回来,好像久濑先生也有一套制服。”
久濑先生会有什么样的制服,虽然不敢想象,不过至少都是那种礼服之类的吧。
“我说的是女生制服的事情。”
“对呀,女生的。”妈妈眨了无辜的眼睛说道。
只是,“为什么……久濑先生会……”
……
一推开门,还没将问题呈出,就听到了确定的回答,“啊,我有啊。”
“放到哪里去了呢?”久濑在衣柜里翻着。
“那个…如果不想回答也没关系,”莲治在后面实在无法忍受这种事情的存在感,不得不问道,“为什么久濑先生会有那样的东西?”
“哎呀哎呀,你也是个男生嘛。”久濑转过头来,非常郑重地说道,“也就是说作为纪念品,再加上现在碰到缺乏新鲜感的时候,让她穿着,然后半遮半露。”
“看上去是这么的绕圈子,但其实却是这么露骨。”莲治似乎已经冷汗直流了,“算了当我没说。”
“说的是什么事情呢?”或许只有千寻对这样的事情还无法理解吧。
啊!“原来是让千寻穿的啊。”久濑大为感叹道。
“请不要往奇怪的地方想象。”这事,莲治必须加以阻止。
“那个,请问到底是什么事情。”都说了,千寻是无法明白的。
于是,归于正题,“尺寸,这个应该合适吧。”久濑拿出了一套制服,居然还用塑料袋子密封着,似乎保存得很好,“要不试穿一下。”
“尺寸……”也就是说还有其他型号的吗?“你是在收集吗?”莲治不得不吐槽了。
“多少一点。”久濑肯定的笑着。
“真是糟糕啊。”确实。
千寻拿着衣服在里间去换去了。
说起来,还有一件事情,莲治很好奇,“为什么妈妈会知道久濑先生这里有女生制服的事情?”
“啊,因为你妈妈挺可爱的,所以我想让她穿来看看。”
“你都拜托别人妻子干了什么啊!”为什么今天莲治肝火变得如此旺盛,到底是谁的原因啊!
~~
“那个,现在方便吗?”千寻从帘子里钻出头来问道。
“哦?尺寸不合适吗?”久濑。
千寻走了出来,“虽然尺寸是合适了,但好像不是这种。”
刹一看,那不是空姐的服装吗?
“久濑先生,那是……”莲治已经无语了。
不过,“说到制服的话,肯定是指这个了。”久濑先生仍然小人无害,信心满满地说道。
“你真的彻底糟糕头顶了。”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而且想干这种事的想法还如此暴露。
……
后面,千寻到底又试穿了几件,莲治已经记不清楚了。
只是,当“那个,衣服已经穿好了。”
千寻再一次走出帘幕的时候,终于可以看到让人心安的制服时,莲治才稍稍叹了口气。
应该说总算解脱了。
“这是音羽学院的制服对吧。”“嗯。”“和姐姐的一样对吧。”“啊,是呀。”
千寻旋旋转了一圈,“怎么样?”
裙摆如同花弦一般颤动着。
“很合适呢,千寻。”莲治不禁赞叹道。
“是的。”千寻非常高兴的样子,莲治说道:“明天就穿这个到学校去吧。”
不过,千寻却显得有些低落,“怎么啦?”莲治询问。
“那个……现在去不行吗?”
呃?千寻…千寻此刻的欢笑,此刻的期望需要此刻来保持,对于她来是说,明天就是明天,或许对于今天的期待又不一样了吧。想到此,莲治温柔一笑,“嗯,好的。”
~~~
视线回到本土(日本),音羽学校的楼顶。
“锵锵,今天是奋发向上的宫子特制的鳗鱼盖浇便当。”宫子可是激情满满。
“鳗鱼休闲?”不过紘却皱着眉头重复道。(注:日语的盖浇的发音和暇-打发时间-只差第二和第三个假名。)
“就是就是,过着悠闲的每天,悠闲得不得了的……”原本一副认可的样子的宫子突然狂性大发,区区一只手掌便将紘打出了几个跟头,“话说,谁那么悠闲!?”
看来,今天不光莲治肝火满满,宫子也不乏斗志啊,而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处处充满着性命的危机。
话说,悬挂在楼顶边缘紘终于重新回到楼顶,便感叹,今昔生命的可贵啊。
“都说了是鳗鱼盖浇。”宫子大声纠正着。
“是是。”
“那个,广野君周末要工作吗?”宫子问着正在吃着便当的紘。
“啊?”
“星期天,上哪儿去玩吧。”
“休息天是为了赶下个截稿日补充睡眠的,没空去玩。”
只是,宫子低声说道:“骗子。”
“……?”
“我知道的,你要去看篮球部的比赛对吧?”
“啊!”差点忘记了,“我没有骗人,只不过是忘记了。”
“那么,你就去看是吧?”
“其实也没有和人约好去看。”确实,自己当时也没有答应景什么。
“真的吗?”
“嗯。”
“那么,现在和我约定。星期天和我出去约会吧。”激动的心让宫子悦动了起来。
“不,我才说了休息天要……”
“不行吗?”
“也不是……”
“那,去吧,一起去玩。”
宫子的灵魂在悦动,在她欢悦的脸上,洋溢着的是对幸福的期待。
紘答应了她。
~~
周日的篮球比赛终于拉开序幕了。
景带着强烈的决心,以及绝不认输的坚定,踏进了体育馆。
是说她表情过于坚硬,还是太过坚强?京介一直在用摄像机跟随着。
而,另一个怀着期待心理的宫子,也正在认真打扮着自己。
镜子里的她,是一张孤独的唇。
景矫健的身影在球场上奔跑,闪跃着阻挡她的敌人,带着球直冲球框奔去。
红色的球衣在为激烈的心鼓动。
只是在京介摄像机里的景,却突然躺在了地上。
“噗咚!”
全场惊讶一片,片刻间冷寂无声。
景摔倒了。“小景!”
送到了保健室,并将摔伤的膝盖包扎了起来。
看着景低落的表情,京介安慰道:“也不必那么沮丧,下次还有机会嘛。”
不!“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哎?”
对于努力着的人,想要回以同样的注视,自己也必须努力才行,一直都这么认为着。
所以,每日都拼命地练习着。
只有拼命地练习,无论是跑步,还是球技都必须得到飞跃的提升,通过努力必须得到这样的效果。
每日都会继续着跑步的练习,黄昏一直陪伴这自己,而且心里还有一个思念,这些都陪伴着自己。
“最喜欢帅气的姐姐了,希望给姐姐能对自己坦诚一点。”“嗯。”千寻也发短信鼓励自己。
曾经怀疑过,这样的自己能够说出真实的心意么?
真的可以么?
曾经做过那样的事情,但是千寻一直用纯净而美丽的心灵鼓跃着自己,自己也终于决定在赢得篮球赛后对哥哥表白。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此刻,景独一无二的神态,不能错过,京介取出摄像机对准了景。
“我好像说过,下次再擅自偷拍的话就用右手揍你吧。”
对于景现在无力的反抗,京介:“嗯,随便你揍好了。”这样说道。
“哎?”没想到京介会有这样的回答,景惊讶地抬起头来。
“这个是现在才能拍到的瞬间,如果放过的话,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再也找不回来,景轻声喃喃。
(难道再也找不回来了吗?)
“我就是这样捕捉这些无可替代的瞬间的,为了拍下这个,我会不顾后果的去行动。”
“就算你付诸行动,但如果失败了的话也会结束了。”
“不会结束的,不放弃的话就不会结束。”京介的表情锐利而执着,眼神如同看穿了所有的荆棘折磨,“我会不断的挑战下去。”
突然,保健室的门被大力推开了。
“景呢?”紧皱起的眉头,那是担忧,紘急匆匆地冲进门来便问道。
“哥哥……为什么?”景满脸惊讶,哥哥为什么……
京介在旁解释,“这个嘛,是我联系他的。”
“你还好吧?”紘大步跑到景的身边,担忧地问道。
京介:“喷血和轻微的脱水症状引起的头晕,另外就是摔倒的时候弄伤了膝盖。”
“哥哥……”景开心地叫着。
“这个大笨蛋。”幸好无大碍,紘也稍稍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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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法放下她不管。“真是的,都说了没事了。这样太难为情了,快放我下来。”
印着晚霞之光,紘背着景回家。“吵死了,给我老实点。真是的,净干些蠢事。”
“什么嘛,刚开始就一直骂人笨蛋。”还能斗嘴,看来一切还好。
“硬撑到倒下为止的就是笨蛋。”但是嘴上不能输了,起码现在。
“只是稍微摔倒了而已。”
“好了,安静点吧,别勉强了。”
“我没有勉强。”
“你是什么时候都在勉强自己。”
“那样的话,哥哥不也一样吗?”
对于勉强,这样的事情,紘的话,“这样的事情,我的话就……”
紘的话,就无所谓了。
“那算什么呀。”
景将额头靠在紘的颈间,轻闻着他的气息,温暖而忧伤。
“哥哥,穿着外出上街的衣服。”
“哎?”
“去和宫村前辈约会了吧?”
“啊!让她白等了。”
“这样好吗?”
“笨蛋,能撇下你不管吗?不过之后必须好好道歉。——糟糕,我忘带手机了。”
景又紧了紧抱着紘的身体,至少要在这一刻多多亲吻哥哥的气息,哪怕贪婪也好。
“怎么啦?”
“没什么。”景只是轻轻地回答着。
“对了,你不是说比赛结束后有话想说吗?”紘问。
“已经,不重要了。”对,那已经不重要了,此刻哥哥的背实在太过温暖。
~~~
紘没有再问为什么,或许那对他来说也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现在景平安无事,能够安好起来,但是殊不知被撂在房间里的手机上,那无数次甚至已经超过显示的临界值的未接记录到底是怎么回事,起码现在的他是不知道的。
4、救赎-“学校”
学校就在眼前,四年来,是第一次踏入学校的门前。
“学校——”千寻捧着双手,喃喃着。
声音虽微,但心跳不止,哪怕只是学着别人普通地走在过道上,哪怕只是跟在莲治的背后本能地走着,但是仍然无法停止心的悸动。
“心不断地跳!”那是因为激动而无法自制,那是太久被寂静的心重新的跃动。
“没关系的,和平常一样走路的话谁都不会在意的。”
“平时是怎么走路的呢?”就连这个,千寻都不知道了。
终于来到了图书馆,如同书的天堂般,陈列着岁月一般厚重却又时刻充满欢悦的书,千寻如同来到伊甸园一般,欢快地旋转着。
在那一刻,曾经那个一直不曾被触动,不曾被关注,不曾有所改变,那个或许会一直持续下的直径为十二岁的圆,在那圆外,她似乎看到了一双手,虽然模糊,但是……那或许就是救赎。
在那一刻,她的世界里再次浮现出莲治的面容,充满温柔的笑容,那或许就是清新的明天。
“谢谢你……”
“哎?”
“谢谢你,莲治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