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我还没有消失,
原来我还没有消失啊!
……
1、千寻
“千寻,这就是你自己。”
面对这个在命运面前哭泣的少女,火村温柔地说道,“慢慢来就好,通过读这个,你可以找回你自己。”
在笔记薄里记载着这个少女的一切,对于少女来说,在那里面就是整个世界。
这也是她不得不面对的一切。
火村必须如此告诉她。
虽然已经重复过好几次,但是这次仍然只有如此作法。
只有重新将那个笔记薄里的“她”装回少女的身体,那少女才能复活。
……“让她自己一个人好吗?”
火村站在门口,莲治问道。
火村微微埋低了额头,昏暗的光线中,唯有他的眼镜在闪亮,“剩下的就是她自身的问题了。”
“怎么会……”
“我说过不要过于接近千寻,也应该说过如果想待在她身边的话就要做好觉悟。千寻失去过去四年的记忆,虽然如此,本来对千寻而言,记忆中留下的都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印象而已,花时间反复看日记的话,应该能回到近似原来的状态吧。”
“怎么会这样……”
“至今为止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今后也会继续,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记忆中的伤痛会不断加深……”
“既然是那样,就更应该有谁在她身边照顾……”
“还不明白吗?”火村侧过头来,“我说的不是千寻,会加深的……莲治,那是你的伤痛!”
突然之间,犹如被重石撞击一般,莲治的心在震荡中难以平静。
火村继续说道:“所以我才要说不要过于接近,很痛苦吗?”
“那是……”
“现在的话还可以抽身离去,现在的千寻,还不认识你的存在,如果想从她面前消失,就趁现在了!”
火村那冰冷而无情的语气,在莲治心中搅动,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让莲治抓紧了拳头,他冲上前去,将火村推倒在地,但是,即使心中再如何不忿,也无法砸下那拳头,唯有咬紧牙齿,死死地将火村按在地上,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最终只能无力地倒在地上,悲伤地哭泣。
“为什么,为什么,千寻要……要遭受……为什么!”
2、景
京介看着屏幕上被剪切下来的影像,再一次感觉到其中的差异。
最初,最初那一次,在街头景奔跑过的身影,实在太过闪耀,可是,现在的……
“总觉得哪里不对啊。”
是突然之间丢失了那种闪耀感吗?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你好,我是堤……”
“啊,前辈,我是新藤。”
“小景……”
“能否陪我一会儿呢?”
“哎?”
……
篮球在夜晚的幽光下响起的声音格外清脆,景坐在长椅上,手里一边玩着篮球,一边说着:“不摸摸球的话总是冷静不了。”说着,将篮球仍向了站在对面的京介手中,京介接住问道:“让广野当陪练对手不行吗?”
“光工作就忙得不可开交了,也不能让他太勉强了。”
“我说,小景……”京介说道。
“什么事?”
“你和广野关系好吗?”
“诶!?关……关系好……广野前辈和我只是兄妹关系,并不是那种……”
“不,我是问兄妹关系怎么样而已。”
“啊……”
“我妈妈生前是当女演员的。”
“哎?”
“妈妈真的很耀眼!”京介在地上拍了记篮球,又滑到手上旋转着,“我也一直想要拍出那样的影像。”
“耀眼?”
京介将篮球又扔回景的手中,“我觉得小景也是很耀眼的存在。”
“我吗?”
“嗯!不过现在却失去了当初见面时的光芒,所以我觉得想是和广野之间发生了什么吧。”
夜晚,幽空,浮云飘在深沉的天空里,路灯光清,景似乎感到周围一片冷寂,“不知为何,感觉都在慢慢地远去,等发觉的时候,已经在遥不可及的地方了,大家都……”
“大家?”
“不单是广野前辈,堤前辈也在为自己喜欢的事情而努力,甚至连妹妹都开始写小说了,那孩子的状况明明是不可以做那样的事情的,但是我缺因为这样的伤而屈服,这样根本就不耀眼!”越是任思绪漂流,心中却是伤心,景不禁啜泣了起来。
然而,京介却说道:“不过,烦恼的事情应该不止这些吧?”
刹那间,京介的话就如同深入景的心灵的最深处,这让景不禁惊愕。
“前辈还真的什么都知道呢。”
京介接过球,“说过了吧,等我剪下来以后,什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3、记忆-“日记”
夕阳里,坐在教堂建筑的最高处,遥望着眼前,那是空旷的天空与大地。
甚至就是这个名叫“音雨”的城市。
晚霞艳,艳如燃烧之花。
火村坐在那里,任由旁边的白云浮游,让思绪在空中随意漂移。
痛苦吗?悲伤吗?不是的,那是遥远的梦,一个一直在等候的梦。
在这里,他一直在等待着一个人,同时也在守护着一个人。
千寻,这个少女,怀着这样的命运的少女,他必须守护着。
终于读完一遍日记上的内容,“这就是我吗?”面对着日记,千寻问道。
“嗯,是的。”坐在身后地毯上的莲治轻轻答道。
“这样的东西,”突然间,千寻碰得合上笔记,“看和不看都是一回事!”撕裂一般地吼着,反手一甩将那笔记簿砸到了莲治的额头上,正巧砸到之处那是笔记薄的菱角……
“不变的每一天,每天都是空虚的重复……”
“千寻……”莲治想要呼唤,可是坐在椅子上的千寻,突然间变得好虚幻,如同被空气化作点点汽珠,又如同被画家的橡皮擦一抹一抹地擦拭,逐渐便淡。
“难道还必须要继续吗?今后也要……像这本日记里所写的事情,要永远地重复下去吗?”
莲治额头的鲜血无声地留下,他只能静静地听着。
“结束了该多好……这样的自己,尽早结束了该多好!”
4、宫子的吻
原来我还没有消失啊……
在电话亭里等待着。
宫子双手顶在额头上,是在祈祷,还是在寄托期望?
……叮叮。
亭外,一声铃响,紘骑着自行车赶来了。
原来我真的还没有消失啊……
恢复到如初的脸,朝气而清爽。
“呀呵,久违了广野君。”
还是那副轻松而惬意的语气,这个还未变呢。
或许,不是未变,而是因为某人才能持续吧?
“你手机哪里去了?”
宫子举起手中的一张电话卡,“我换成这个了。”
还神气地举给紘炫耀着,“看,电话卡。既不需要交基本金,奇怪的短信和骚扰电话都打不进来,好处多多哦。”
“这不是连我都打不过去了吗?”
“啊,也许是有这个盲点。”虽然宫子突然一副突然醒悟的样子,不过那绝对是故意的吧?
虽然被她那打着哈哈的笑容欺骗,不过紘只是认真地注视着。
……步入海风曳裙飞舞的沙滩里,天地间唯有星空幽幽将他们注视。
“真抱歉,星期天爽约了。”
“没什么,没关系了。”
“哎?你不生气吗?”
“算了,因为你现在出来了。”
“这可一点都不像你啊。——啊,对了,学校说快点交升学志愿调查,再往后拖的话,下次就要叫家长了。”
“广野君写了什么?”
“暂时打算先写个志愿学校吧。”
“漫画家呢?”
“那样写的话,家长可就真的要被叫去了。一不小心就会连现在的工作也会被揭穿,遭到强制停止的。”
“你爸爸不能理解广野君的做法吗?”
“正是对我失去了希望而理解出走的啊。”
抬头遥望着幽远而深沉的星空,潮水涌出一断距离,天地间似乎一片畅快。
宫子遥首,张开双臂,叹息道:“多好啊,那么自由!”
“我可不想被你那样说。”
“为什么?”
“你几乎是打着自由任性的招牌满街走的感觉了。”
可是,“不是的哟。”突然间,宫子似乎带回了遥远的记忆里的某种幽怨,那感觉既幽玄,又空寂。
“我的是空荡荡的一无所有的自由,广野君的是为喜欢的事情而选择的自由,千辛万苦,经历无数痛苦回忆后才得到的,非常充实的自由。”
潮水来了,又去,去去回回。
唯有,幽亮的月光照在海水里,仍然是不曾改变。
面对着大海,紘说道:“我现在可一点也不自由,必须要想的事情堆得像山一样,完全被束缚住了。想想的话尽是些令人头疼的事情。”
但是,“觉得麻烦的话,全部丢掉不就好了吗?”
“哎?”
“要选择什么是广野君的自由,所以要丢弃什么也随你的便哦。”
“对了……”宫子旋过身来,“要不和我一起逃避算了!谁都不知道的很远很远的地方……”
……
“笨蛋……”紘重新朝向大海,语气温柔。
“说得也对啊。”
“既然选择了就有相应的责任,把曾经扯上关系的事情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就逃避一切,是做不到的。”
头顶,天空遥远,气流竟自漂浮。
“那我呢?”宫子问道。
“哎?”
“既然曾经和我扯上过关系,应该不会逃避吧?”
“啊,”这个嘛,紘在心底假装思忖了下,说道,“这应该是最想当作没发生的事情了。”
“真过分啊……”
“嘿嘿,谢谢了。”转过头的紘,语气柔和而真诚,“有你这样的人在身边,时常会想是否可以松一口气。”
“广野君……”宫子亦温柔地唤着。
“嘛,那也只是你而已啊。”
紘啊,宫子呢,她自己,也是如此啊。
她所踏上的人生,她所经历的人生,在这一刻亦是如此的感受啊。
她说,“我和广野君在一起的时候,心情也总是能十分的轻松。不过,那只是能够和广野君在一起短暂的时间而已。”
“宫子……”注视这样的宫子,紘不禁低声呼唤。
“我说,广野君……”
“嗯?”
这一刻,月光被揉烂了,在紘与宫子的周围,它柔软地溶化在其中。
宫子扑入了紘的怀抱里,她的双唇温柔地将紘的唇包容。
在她的温柔下,紘将宫子紧紧环抱。天地间,月华漂浮,点点滴滴,如同幽怜的雪花。
月亮下起了雨,亦或是雪,在他们周围飘落。
那一吻,绵长而悠远,雪花轻轻地在周围漂浮着,竟然化作白色的小花,孤独而热烈地盛开着。
倏忽间,花朵在伸展,彼此碰撞着,又演绎出一曲悠悠扬扬的清曲,它如同小溪般在两人心中滑过。
那一吻,深沉而热烈,月华之雨不禁将幸福的歌曲在他们胸中歌唱。
不知过了多久,舞曲方歇,两人才分离了双唇。
宫子的含泪之眸楚楚闪动着,紘竟然傻傻地注视着。
发在风里飘飞着,两人沉默在月华下。
“呐,说句什么啊。”
“说……说什么?”
“亏你一直在画少女漫画,就没有再这种情况下说的浪漫的对白吗?”
紘微红着双颊,“我已不能没有你。”
“太肉麻了。”
“我…我爱你。”
“老土。”
“爱君如一。”
“那是什么?”
“杀了你的话我也会死的。”
“这句话没搞错场合吧?广野君真的是职业的……”
不,已经不需要那些了。
广野再次拥住了宫子,双唇再次重合。
(我不适合即兴发挥的。没有原稿,我想不出对白的。)
(那,带我到有原稿的地方去吧。)
两人的言语在彼此的心中传递。
通过星空,通过涌起的潮水,他们的心彼此交融。
“听说过这个故事吗?据说以前做过这样的实验。”
“实验?”
灯光橙黄,两人在窗下印出亲密的剪影。
“没有被任何人搭过话抚养长大的小孩子会说什么话呢?”
“那怎么可能会说话?”
“说对了一半。”
“一半?”
“不只是不会说话,它还死了。”
“真可怜的故事啊。”
“……虽然我没有死,还能好好的说话。”
“宫子,你……”
“广野君,不管什么时候可不可以都只注视我一个?”
“嗯,只注视着你。”
“我已经不想再从谁的心中消失了。”
那一夜,他们的爱正如潮水,涌动而激烈,彼此身心交融,将自己交给了对方,夜晚深沉而幽密,屋内爱意绵长……
这又让人突然想起了三明治,外里外三层,最能触动味蕾的不就是最里面的那层吗?
是啊,三明治,虽然只是一个比喻,不过这确实将成为一个真实的存在。
景此刻正在瑞希的帮住下,研习着它的做法。
屋内倒也是一派热火的势头。
当然待在那屋内的肯定不止她们两人,还有一个始终举着摄像机的家伙在身后窥视呐。
这一夜,注定的命运即将再次转动。
……
6、幻想-“世界”
莲治站在火村身后。
火村就坐在屋顶的最边缘处,意识到莲治的到来,他问道:“千寻的事情吗?”
“是的。”
“好吧,你说。”
“千寻从以前开始就很想要结束自己……”
“嗯。”
“我很害怕那样的她。”
“放心好了,你会那么想是很正常的。”
“即使那是很过分的事情?”
“你知道为什么会感到寂寞吗?”火村突然问道。
“嗯……因为会变成孤独一人?”
“那只不过是结果而已,原因在于开始的根源。”
“那么…是因为最初一起快乐过?”
“没错,正因为知道了快乐,才会有第一次的寂寞,相反的知道了不幸,才会初次感到幸福。”
“怎么会……”
“世界本来就是正反统一的整体,而且还可笑般的悲惨。”
“怎么可以……”
“可以说你们是自愿踏进孤独中去的。”
火村站起身来,他的身影如同面对着整个世界,不,对他来说,他曾经的一切就是整个世界了。
火烧云在头顶如同穿越了什么般,向后远远离去。
“怎么会……怎么会是那样……除此之外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莲治急切地心不禁激动了起来。
“如果能找出来,你就满足了吗?”火村背对着他淡淡地问道。
莲治无言以对。
火村继续说道:“对谁说出来,可以让自己过轻松一点吗?”
“为什么,为什么不将我们分开?”
“我已经作出忠告了。”
“不让我们见面,应该是可以的,对你来说。”
“是啊……”火村抬头望向了天空,云彩飘摇,“或许我一直在期待着,和我一样的家伙或许能够顺利发展下去的梦。也去我知道你和千寻今后会做的事情,想知道吗?”
莲治只是转头不语。
“只说提示,”火村却继续说道,“认真面对千寻写过的小说,为什么她会写那样的东西,好好去想。”
~~
……女孩子从结婚典礼的第二天就开始画自画像。虽然结婚了,但在这边的世界里却只有一个人,所以决定把自己画道画的世界里去。女孩子把自己画进了所有的画中,在那里的世界,两个人一起笑了。看着画中的自己,感觉很不可思议,女孩子并不能理解那种心情,但就算如此,这仍然吸引着女孩子的兴趣。世界只有女孩子一人,所以她就是神。
~~
7、回归
合上笔记薄,千寻舒了一口气。
莲治端来红茶,“稍微休息一下吗?我做了曲奇饼哦。如果你喜欢吃就好了。”
“一直以来真的很感谢,莲治先生。”千寻微微颔首说道。
“莲治君,”莲治摇了摇手指,“是莲治君哦。”
“啊,对不起。一不小心就以为你比我年长了。”
“是吗?那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好了。”
“不,请让我跟以前那样称呼。”
“哎?”
“我会回来的,我会变回和原来一样的我。”千寻固执地说道。
~~
“我一直在写小说吧?”来到熟悉的车站里,千寻再一次翻开了笔记薄,“真让自己吃惊。”
“而且已经差不多快结束了。”莲治说道。
“必须接着写下去呢。”
“不必勉强自己的。等哪天想写的时候再开始吧。”
“到时候莲治君还能帮助我吗?”
“嗯,当然了。”
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莲治如此微笑着。
从千寻第一次来到莲治家开始,虽然不是以此为契机,但是确实从那时开始,千寻的小说开始了。
那时候,真是一段幸福的时光。
被妈妈捉弄而穿上奇怪服装,甚至被有奇怪嗜好的久濑先生骗穿上让自己都不禁感到羞涩的衣服,而千寻该说单纯,还是天然呆呢,在这样情况下的她的笑容竟然让人感到幸福,又让觉得不可思议。
最终,穿上校服的她踏足学校时,期待的表情;以及旋转在书海下的兴奋,这些都该用怎样的词语来形容呢?
如果那就是永远该多好?
永远都是如此该多好?
可是……
~~再次合上笔记薄,“这样已经反复念了三遍了。我是否正在变回莲治君认识的那个我呢?”
“嗯,和平常的千寻一样的感觉。”莲治点头说道。
“太好了!”千寻高兴地站起了身,走近了莲治的面前,“这样我就可以和以前的自己一样最喜欢莲治君了。”
诶,喜欢!?莲治听到这个词语,不禁脸红得撇过了头去。“是…是这样啊。”
“啊,难道说不知道吗?”千寻也歪过头,寻着莲治躲闪的视线,好奇地问道。
“啊,与其说是……因为以前没有面对面地说过喜欢。”
“不过在日记里面写着已经告白了。”千寻微有些苦恼。
“那个是我说的,而且还和事故一样突然。”莲治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道,“应该算不上是正式的告白吧。”
“因为日记里面写了好多遍喜欢,还以为肯定已经……”
“是…是这样啊。”
“难道说我做错事了?”
“不…会是那样吗?——搞不好是也说不定。”
这下千寻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似乎干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请把刚才的……忘掉吧。”
不过,“都已经听到了。”
“心眼太坏了。”
“呵呵……”莲治却是有些高兴地笑了笑。
“这四年间,”千寻突然说道,“这四年间我一直止步不前,或许应该说是停止在了死胡同里,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用做,只能忍受着,任由时光流逝,甚至还想干脆了结自己算了。读那样的自己的日记实在是太痛苦了。然而,和莲治君相遇以后的日记,突然变得很愉快,每天都能和快乐为伴,光看着,心中就便得很幸福。”
“千寻……”莲治唤了一声。
“从这里到这里,”千寻将日记里记载着和莲治在一起的日记夹了起来,“这里的页数,是现在的我的一生。”
“千寻……”
“谢谢你,莲治君。”
落日坠落在海平线。
洒下点点霞光将水面映得好不美丽,同时这宝石般的色彩又给人太过虚无缥缈的感觉,如同为了消逝散尽最后也是最亮的光芒般,这种错愕的感觉,竟然让人惋惜。
正因为这样,音羽的墓地总是要修建在面朝大海,面朝落日的方向吗?
莲治与千寻二人迎着落日,站在这片墓地前。
“记忆到底是什么呢?”千寻问道。
“指的是什么?”
“如果记忆改变的话,那人格是否也会改变呢?还是说人格维持原状,只是记忆的内容改变了而已呢?”
“嗯……说得确切一点的话,人格或许会有所改变,从个人角度来看人格应该是不变的吧。”
“是那样的话就好。”
“怎么了呢?”
“我在想四年来的记忆消失的时候,之前的我会不会已经死去了呢?”
一瞬间,千寻的话刺进了莲治的胸腔。
“曾经和莲治君在一起走过来的我会不会已经消失了呢?我也这样想过。”
“不是的。”在落日的余晖下,莲治泪流满面,“没有那样的事,千寻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千寻,既没有死去,也不是令一个人,千寻都是我认识的那个千寻。真是傻啊,千寻,那样的事情怎么可能有呢?”
莲治最后的笑容,凄凉又孤独。
但,那是温柔的。
“是呢。真奇怪呢,我居然会这么想。”
“啊啊,太奇怪了。没有那样的事情,不可能有!”
——是的,这样的事情绝不可能有!
8、事实-“伤痕”
——这样的事情绝不可能有!
莲治疯狂在晚霞里奔跑着,影子在身后拉得很长很长。
似乎每一步都踏出震慑心魂的力量,无法遏制在胸臆里增长的悲伤,莲治一直跑到了海边沙滩。
“那样的事情……那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有……”
往日堆积沙之城堡的足迹仍在。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会留在这里!”
莲治疯狂般地般扑打着它,“可恶,可恶,可恶——”
但是,这亦无济于事。
“千寻都说忘记了,千寻都记不住了,为什么你还留在这里?你想说千寻的存在比沙子还微薄吗?你想说千寻的记忆比沙子还脆弱吗?不可能有那样的事情,那样的事情……”往日的一幕幕闪耀在莲治的心里,那里有千寻的所有表情,“我们以前相遇,一起微笑,生气,哭泣,那都是我认识的千寻!她没有消失,也不是别人!那样的事情……那样的事情……怎么让人忍受得了!!”
如同祈求般的呐喊回想在苍茫的天空下。
不知何时,落霞退去,孤月腾升。
只是,为何那抹月亮也是绯红一片。
千寻坐在电脑前,按下了开机键,又一次开始了小说的创作。
(来,过来,快点到这边来吧,这里有着寂寞哦……)
——世界只有女孩子一人,所以她就是神。
9、曲之尾
已是早晨。
景:“那我去叫哥哥起床。”
京介:“三明治怎么样?”
景:“正合胃口,应该是的……”
京介:“还真靠不住啊。”
推开门,所看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