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05、缘 Karma
[一]
神尾家。
樓閣的行李不多，即使不放到車尾也沒關係，但她卻一件一件的，整整齊齊的放好。
母親和她的兒女都沒說什麼，因為，都已經要餞行了。反正都得走了。
就在車尾蓋合上的時候，神尾鈴聽到了聲音。
“小鈴！”
她循聲望去，然後燦爛地笑開來。
“小空！”
“小鈴！不要忘記！空氣！不要忘記！”
“嗯！不忘記！”
最後，神尾鈴坐進了車子。關好車門，汽車要發動了。
小空就在後面， 她看不到，雖然感覺得到，但一切都在遠離。
隨著風景開始向後飛逝……
一切都在遠離。
[二]
6月，是男孩美好的偶遇，也是銘心的初戀。
那天，其實是他第一次走上圍牆旁邊的梯級，來到海邊。
他不是木代小學的學生，而是畢業生。
女孩12歲，他剛好13歲。
對神尾鈴懵懂的愛戀，也許一開始是好奇、然後是憐惜、最後才是喜歡。
而最初他所關注的，是比他大兩年的同校生。
那個女生有一把過長而閃亮的金髮，白色絲帶紮成漂亮的蝴蝶結，將長髮高高束起。
她總是一個人。
這點國崎空不僅知道，還分外注意，因為即使一個人，她也總帶著笑容。但顯得更寂寞。
她總是喜歡到海邊，每一天，一個人，展開雙臂，像擁抱著大海，又像飛上了雲端。這是國崎每次回家都看到的畫面，每次，他都很想走過去，和她說說話。
直到有一天。
少女身旁多了一個青年。
大概20歲左右，灰色的短髮，陳舊的衣服，背著破爛的旅行袋。青年是一個旅人，同樣也總是一個人。
後來……
故事裏，便再也沒有他。
[三]
結業式前日。
觀鈴偶然揀了一隻願意跟著她的烏鴉，在她苦苦想著要幫它改個什麼名字的時候，來到海邊，看到了一個青年，坐在她平時呆著的地方。
觀鈴走上石階，碰了碰可能睡著了的青年。
“你好。”
得不到回應似乎是意料中的事，觀鈴傻傻地笑了，然後坐在青年身邊。
“呵呵~感覺就像朋友一樣。”
看著金色的夕陽，看著沙灘上堆著沙丘的男孩和女孩，她又自言自語起來。
……
8月。
一樣的夏天。
“……”
“呐~”
“……”
“為什麼每次吃麵你都總是一副餓狼的樣子？”
“……”
“明明沒有在挨餓。”
如此突然的溫馨讓觀鈴不由自主想起那天海邊遇到的兩個孩子，她常常想著他們手牽手的背影。
而自己，只能抓住青年的衣袖。
[四]
沖繩的夏日總是那麼美好，湛藍的大海，時而幾朵白雲的晴空。少女幾乎是每一天都享受著這些。
觀鈴坐在石階上，閉著眼睛仰著頭，一副舒爽的樣子。
“果然！夏天的太陽夏天的風和冬天的就是不一樣！”
“笨蛋~這不是很明顯嗎？”
同坐在一旁的青年翻了個白眼。和她相處了十幾天，已經習慣她那怪怪的性格。
“呐呐~你到底在這裡住上多久？”
“可能……過了夏天就走。”
“誒……這麼快。”
“怎麼了？不舍得我？”
往人故意一臉無賴相，觀鈴也不在意，語氣中是真的充滿著不舍。
“你走了，就沒有人陪我來這裡。”
“拜託~~你還有同學和朋友啊~~”
觀鈴搖搖頭，“我身體不好，他們都不靠近我。”
“那~媽媽總會陪你吧？”
“她要工作到深夜，而且，她成天喝醉酒……”
“咳~這個我見識過。”
“所以……”
“所以你現在一個朋友也沒有？”
觀鈴又搖搖頭，笑著說：“唔唔~最喜歡我的恐龍先生就是我的朋友！”
往人抽了抽嘴角，“是你最喜歡的吧……那個玩意。”
雲影在沙灘上移動。
觀鈴看著它們，才想起…已經好久沒有見過那對孩子。 正想著，就看到沙灘上有兩個孩子在踩著移動的雲影走過。
男孩的手牽著女孩的手。
觀鈴舉起手掌把這個情景括成了一幅會動的相片。
“喂，你在幹什麼？”
“唔唔~沒什麼。”
“你也可以和他們做朋友啊。”
——(夏影)——
觀鈴沒有回應，用手指擺成的長方形故意把男孩忽略在外，剩下在裏面的，是女孩和牽著的手。
“如果女孩身邊的男孩有一天消失了，你認為他去了哪裡？”
“和別的女人結婚。”
*** ***
與觀鈴說話的時候，往人並不知道在以後的某一天，也許自己會成為被她排除在手框外的那個男孩。
而當那個時候的他回想起過往的這一天，也只能苦澀地微笑。
誰叫那是自己重要的人？
[五]
……
“消失的男孩，是以看不見的方式，繼續守護著女孩。”
Invisible Loney —THE END—
看不見的寂寥 後記
流淚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心情總是悲傷，然後就是辛酸、悲喜交集、苦盡甘來……那麼，當你仰望萬里無雲的青空時，想的又會是什麼？感觸，還是惆悵？
寫出這篇短文，是因為看完《AIR》之後的感觸。藍天白雲是故事的背景；寂寞，是情節的起伏，每個光鮮的外表底下的主人公，都是無助、絕望、孤獨和悲傷。
如果看過《AIR》就會知道文章裏的青年和少女會是什麼結局。雖然青年最後是消失掉，但少女也病死了，所以文章裏的最後一句並不是指他們兩個，而是本文的主角。
在《悲傷逆流成河》的序言裏，我很喜歡第一段話：「悲傷有N個層面。對於生命是孤獨的底色，對於時間是流動的傷感，對於浪漫是起伏的變奏，對於善和憐憫是終生的概歎……」
每一次等待自己最寂寞最憤恨和最傷感的情感來臨時，我就打開這篇文章，以當時的心情，用幻想去一一把我的情感記下。我嘗過顫抖著打字，嘗過哭著來想像，當所有挫敗委屈悲憤都襲過來的時候，那一瞬間，我希望可以解脫，我渴望看到一望無際的大海，和藍天白雲的晴空……
但救贖同時，也是逃避。
筆下這篇《看不見的寂寥》可以說是某部動漫的同人篇，也是我記下心情的劇情日誌。那些載滿痛苦與悲傷，委屈與孤獨無援的情感，全部，都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
By：HIR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