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球部并不在我与癸也参观的这栋楼里。作为运动要素且又极受欢迎的部门,它被学校善解人意地安置在了临近操场,也就是正对面的那栋楼的第二层。
第一层有体育仓库,所以并不存在任何社团。
天色已开始渐渐泛黄了,周围却也还有学生活跃。有的在操场,有的在社团教室,还有的则在走廊里游荡。
偶尔也会碰到几个同班的人,无论男女,他们皆对我们的并排而行露出奇怪的表情。
太晚会有麻烦的流言传出。高中年纪,正是桃色八卦盛行的年龄,早些结束还能说是班长的职责,但等到太阳落山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我一边走着回应着癸也偶尔的问话,一边思索着。
虽然癸也在班上的权利顶尖,但几经思索的我还是打算不与她发展成男女朋友的关系,至少现在这刚刚进入新班的阶段还不行。这段时间,着重点应放在处理好最基本的学生关系上。早早得传出流言,会导致我与其他女同学的暧昧关系破灭。
合理运用暧昧能让我在女生的玫瑰色的校园生涯里具有极高的地位。所以,在去了棒球部之后便可以结束今天的幽会了。
“到了。”癸也在一间敞开的大门处停下,她轻声对我说。
敞开的门上方有一个刻着棒球社的门牌。
“啊,谢谢癸也同学!”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她脸上的酒窝出现,笑着谦道。
我指了指门里面:“就在外面看吗?”
“水月君想的话,可以进去。虽然现在没有人,棒球社的社长是牧户同学,所以没有关系。”
“牧户?”我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
“哦,不破君还没熟悉班里的同学吧。牧户全名叫牧户平川,是坐在窗边的一个男生。”她向我解释。
“没关系吗……那水月就先进去咯?”尽可能地作出一副小心翼翼地模样,我将左脚放在门槛上,等着她的答应。
听说女生很喜欢小男生,所以我作出这种姿态。
“嗯,我在外面等你。”看来她对这个只有男社员的社团不大感兴趣。
对她点了点头,我不再犹豫,转头迈进门槛。
在我眼里呈现的和我映像中的棒球社一般无二。无论是摆在桌上的摆设,还是地上散落的棒球,还是房间里的设置,因为太过普通,我都不大感兴趣。
看来没有什么值得收录的信息。嘛,区区一个玩棒球的而已,也不必太过警惕。况且会不会发展为敌人还不清楚。
随意扫视一眼之后,我便打算离开了。普通的事物我可提不起兴趣。
不过刚进去立刻就出去有点在忽悠人的感觉,我停下了离开的脚步,决定在这里面没事儿转转。
“嗯?”
窗边摆着一张带有抽屉的桌子,桌子上方只有一只破旧的棒球手套,其它什么东西都没有,显得有点空荡。
不能说是我发现了什么,只是反正也无事这样的心思驱使我走到了窗边。接着打开抽屉。
打开别人的抽屉是不礼貌的行为。……像是这样的常识对面具之子来说是不存在的。
『XXXX年X月X日。甲级联赛资格取得赛,惜败。』有这样一张手写的字条放在最上方。抽屉里面,还有十来张类似的纸条被叠在里面。
粗略地看了看纸条的内容,看样子,这应该是按时间顺序编排的——牧户个人的成长历程。
“甲级资格惜败吗?有意思……”我嘴角翘起,放下纸条后随手拿起除小纸条之外的一张牧户的训练照片。
“神舞,力气再大一点!”窗外的操场传来这样的声音。
我朝着窗外看去,手里轻拿照片。
轻轻一‘笑’。
如果我能看见自己的表情,如果一个人的眼睛能随着这人的心而改变的话……现在我的双眼一定是狡猾老狐狸的瞳孔……
……
夕阳照耀。
“十分感谢你的带领,多谢癸也同学,水月大概明天不会迷路了!”我如是向癸也道谢。
夕阳下,她的脸色红润。整个人羞涩的样子与向我搭话时如出一辙。
“哪里,不破同学也替我打发了不少不知道该怎么运用的时间呢。”她甜甜地笑着。
夕阳下,我们沉默了。
“交换下联系方式吧,癸也同学有Line号吗?”最终是由我打破这份寂静。
明明气氛不错的说,可惜来得太早了。要是再晚来两个月,说不定我就趁此机会‘告白’然后一举拿下这位大班长了。
“有的哦,我的号码是……”
手机没有带在身上,我默念着这一串号码,将其记下。
“那么,明天见?”
“明天见!”我们挥手告别。
就此结束今日的学校生活。
……
走在回家的路上。
都这个时间点了,也不知道花华吃饭了没有。走着走着,猛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于是,我终于想起了我的妹妹。也同在这时,我才想起来我还有放学后同妹妹一起回家的任务。
“那孩子,应该有在好好吃饭才对。毕竟不是当初那个小孩了。”我倒不担心花华会傻傻地等在学校里,时间超过约定的时候的话她自己会离开的。
“嘛,还是带一块蛋糕回去赔罪吧。”
在自言自语说这话时正巧路过一家蛋糕店,只能感叹果然不愧是新宿。繁华程度可见一斑。
进店,出店。
拎着手里多的一份沉甸甸的东西,我踏着傍晚最后的绚丽红色,在人流里寻找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