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神殿,神官们告诉了他一个情理之中却意料之外的消息——王都巡卫队副长的任命出来了,正是赫罗菲斯公爵贝托海耐尔殿下。
其实像王都巡卫队这样的部门,大部分国家都差不多,当然名称不一样,但是职能和构成都类似,贵族子弟扎堆的地方,主管一般由皇族或信臣来担任。赫罗菲斯公爵贝托海耐尔殿下从身份上讲完全适合。但是就是因斯特不在意他被光明神殿怀疑的事,也该考虑他是个魔法师,而王都巡卫队副长的职位明显是个武职。
不过这个任命对西迪尔是个好消息,这样他就有理由去拜见这个神殿不能承认怀疑他的嫌疑人了。西迪尔仔细的研究了这位新将军的资料,他还真是个骑士,从骑士学院提前毕业的全优生。考虑他的家族史他也应该是位骑士,但是他的魔法才华过于出名,倒让人忘了他的本业。
在向因斯特内务部和王都巡卫队的官员提出申请后,终于由埃兰亲自前来带西迪尔去面见新任的王都巡卫队副长安德鲁斯殿下。
去安德鲁斯殿下的府邸,好吧,他还没成年,住在他养父母家——亲王府。
因斯特皇家克罗文家族,这个传承着大地女神的血脉的家族却在没有人工减员的情况下人丁稀少的仅有一位近系血统的亲王,西迪尔不由为他们惋惜。要知道西迪尔来自圣艾塔菲尔德,他们的皇室据说是圣王的血裔,光现任国王就有数百名子女。在西迪尔很小时候很无聊的思考陛下每天的花多少时间才能和一百多个儿女每人说一句话的。幸好他们有大部分皇家家族热爱内斗的特点,过上些年他们就能内部人工减员一次,要不全国岂不就都剩下皇族了。
亲王府,是银鱼城最古老的城堡之一,魔法时代的遗留物,恢弘雄伟的石堡彰显着魔法时代的荣光。只有在这样一次次的大战中偏离主战场的古老国度中在能完好的保留着这魔法时代的遗物,据说甚至遗存着神临时代的古迹。
城堡内部更能感受那沉淀在建筑中的历史的气息,和那凝固在一砖一瓦里的魔法力量,使人恍若进入了魔法时代的旧梦中。
“看来圣使阁下魔法敏感度很强呢。”一个优美的声音把西迪尔拉回了现实,顺着声音的来源抬头看去,一个俊美的少年正从花厅一侧的楼梯上走下来。埃兰马上站起来行了骑士礼,这就是要拜见的王都巡卫队副长安德鲁斯。贝托海耐尔殿下了。
西迪尔也跟着见礼,安德鲁斯也还了半礼,分主宾坐下。
安德鲁斯殿下是个精致漂亮的如同圣殿里壁画上的精灵王子的年轻人,但是没有西迪尔以前所见的魔法世家的继承人的那种惯有的书卷气,而是标准的军人气质,不知道是贝托海耐尔家族的遗传的风格,还是天位骑士威廉亲王后天的培养。
西迪尔不知道神殿怎么会把他定位成一个器质魔法师,就算他未成年就通过了魔法试炼塔的认可,成为了现在全物质界也没多少的十一级魔法师,可是他是龙脉领袖贝托海耐尔的现任家主,那个沉积无数优良血脉的古老而辉煌的家族的继承人,同时也是一个天位剑士的养子。
就像他现在笑容和煦如春风,但是掩盖不住他内里锋利如刀。
西迪尔说自己因为要和王都巡卫队一同工作,侦办库维大祭祀一案,所以登门拜访。安德鲁斯殿下礼貌性的客套了一下。
就说了一句让西迪尔震惊的话:“我听克拉蒙特说圣使阁下真的很尽职,不惜跑到贫民区看第一个案子的案发现场了。克拉蒙特是阁下见过的那个死灵法师巡捕,他这个人不喜欢报出名字。”
西迪尔问:“殿下认识那个死灵法师?”问完就后悔了,这不是废话么,不但认识,看来还挺熟。
安德鲁斯说:“虽然我因为血统的缘故,不修炼亡灵魔法,但是和亡灵法师协会还是有些来往的。”
“亡灵法师协会?还有这种组织?”
埃兰在一边说:“我国法律规定,任何遵纪守法的公民在不危害社会的情况下都有权利组成自己的行业公会。”
安德拉德不知是单纯陈述现实情况还是看西迪尔脸色太差安慰他一下说:“死灵法师这个职业,虽然我们因斯特没有什么太多的职业歧视,但是也因为限制条件,繁琐的备案制度等等原因,所以从业者很少。克拉蒙特是个水平不错的法师,在年轻一代的亡灵法师中很出众。”
西迪尔只好说:“他也是个不错的巡捕。”
安德鲁斯却说:“我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当巡捕,难道他不知道现在死灵法师稀缺么?巡捕很多人都能做,可是许多工作需要死灵法师啊。”
埃兰在一边平静的说:“我已经在着手把他挖到王都巡卫队来了,这样我们就可以省下一个验尸官了,只用一份薪水就能得到两份办事能力,挺好的。”
西迪尔无言以对了,终于他问:“在贵国,死灵法师是热门专业么?”
安德鲁斯说:“因为死灵法术是一门难以掌握的魔法,而且还需要用的特殊材料,像尸体。因为我国死灵法师存在的基本原则是必须遵守法律,就是不能杀人、也不能盗窃尸体,何况我国的传统是火葬,根本没有尸源可窃。再说这种职业的危险系数也大,而且职业检查也严格频繁。所以我国的死灵法师虽然合法也没有职业歧视问题,但是数量很少。但是像停尸房等地方的工作需要死灵法师的特殊技能,验尸什么的工作他们也更加在行。总之我国的亡灵法师是供不应求的。”
埃兰说:“在亡灵法师稀缺的情况下,像克拉蒙特浪费自己的本业,做无关工作,根本是不顾国家利益的行为。”
西迪尔彻底被亡灵法师稀缺问题打击了。不过考虑这个国家的亡灵法师要不能杀人、也不能盗窃尸体,还有定期进行职业检查,同时要从事其他职业满足国家需要;就明白为什么许多亡灵法师宁可在其他国家忍受职业歧视、乃至职业灭绝性扑杀也不肯向因斯特流动。
还是安德鲁斯有回到主题:“关于库维倪下的案件,圣使阁下怎么看?”
西迪尔说:“目前还没有定论。”
安德鲁斯笑言:“不急着下正确的定论,比急忙下错误的推论要好。”
西迪尔哪里听不懂他的意思。西迪尔现在感觉的出来一个认为亡灵法师是稀缺职业的国家的皇族,根本不在意光明神殿的祭祀,犯不着自己动手暗杀他。
这个曾经把银鱼城的因斯特上任大祭祀(就是库维的前任,他的任期正是这位殿下的叛逆期,小殿下层出不穷的魔法花样摧毁了那位以坚定的意志出名的倪下的精神力,所以光明神殿对安德鲁斯的魔法印象深刻无比)弄到精神衰弱的孩子长成了一个强大的魔武双修的骑士的时候花费心思亲手杀死某人反成了对对方的肯定,不幸的是库维并没有让他谋划这次谋杀的资格。
为了表示光明神殿没有怀疑这位殿下的意思,西迪尔邀请安德鲁斯到光明神殿来现场侦查,安德鲁斯也接受了邀请。
其实这一连串的系列案已经在银鱼城引起了恐慌,王都巡卫队也急于破案,可是他们的推断都因为光明神殿大祭祀库维被杀在光明神殿里头而被推翻。能穿越密室墙壁的东西多的是,可是能够在光明神殿里穿越密室墙壁杀死光明神的大祭司的东西就想不出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