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时间已经完全不像夏日那般漫长,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期中考的日子。
自从上个星期得知了晨哥的过去以后,我第一次感觉到晨哥其实和我是如此的近,就像我的亲生哥哥一般,对我没有任何的隐瞒……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
“呦,这么早。”晨哥停下手中的活,对我微笑着打着招呼。
“嗯,今天开始要期中考了,所以……”
“啊,这么大的事你也不早跟我说,这样吧,晚上回来我给你炖鱼吃吧,考试了,要多吃点好的,别整天的啃面包吃泡面。”
虽然那天后晨哥的情绪低落了几天,不过,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有任何的低落感了,而且,最近晨哥也经常听那个白色的P4了,感觉上这样的晨哥很亲近……
“怎么了吗?”
“额,没什么,刚刚在考虑点事情。”
“是考试的事吧,没事的,放轻松,要有自信。”
“嗯嗯,这个我知道啦。”
“哈哈,不多说了,你快点去吧,晚上期待我的厨艺吧。”
“嗯,我会怀着十二分的心情期待着的。”
从那天以后,不知不觉间,我和晨哥的距离渐渐地变得如此之近了,早上也会像这样小小的开开玩笑,耍耍宝,以前连这样考虑一下的心情似乎都没有存在过……也许,我真的已经渐渐地被身边的人们所改变了……
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趴在桌子上,这我已经是看惯了,貌似都成了海子的招牌动作了。
“喂,还活着吗?”我轻轻的拍了拍海子的脑袋。
“额,可恶啊,英语单词一点也记不住。”海子抬起头来,发出痛苦的呻吟,我这才注意到这家伙的眼袋好重啊,不会是最近都没怎么好好睡过觉吧。
“我说,你是不是也太拼了,要注意休息啊。”
海子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没发烧啊,奇怪了,你不是树吧?”
“喂,你开什么玩笑呢,我当然是夏树了。”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树同学也开始关心别人了。”
“我晕,我不至于那么无情吧。”
“哈,开玩笑……”
“额,夏树同学,你早。”汐月提着书包来了,脸颊红红的……
“啊,汐月同学早。”
“喂喂,你们小两口一大早就这么亲热啊。”海子把脸凑到我旁边。
“开什么玩笑呢,只是普通的打个招呼而已。”我将海子推到一旁。
“很可疑啊,你没看到小月月脸都红了。”
“……是有点不对,汐月平时都来的挺早的,而且今天考试……”不会是感冒了吧?看样子也不太像啊……
“咳……那边的两位,可以安静下吗?”这个可恶的班导,总是在这个时候插嘴。
“还有三十分钟开始考试,我再说几句……”
我才懒得听班导在那边乱扯呢,总是说些无聊的废话……话说,汐月不会真的是感冒了吧?
我悄悄的在汐月后面问了一句:“你不会是感冒了吧?”
“啊,我没事。”汐月被我这么突然的一问,似乎是吓了一跳。
“咳……”死班导,你少咳嗽两声也行啊。
“我没关系的。”汐月小声的回答着我,“谢谢你的关心。”
“我们是……”刚要说出口的话突然又咽了下去,差点把那个词说出来了……
“?”汐月满脸的疑问,我……装作什么都没说好了……
班导看了看手表,又仔细核对了一下教室里的表:“那么,下面开始考试。”
……
上午是语文,之前学习的时候用了点心,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下午是数学……班导的课,头大啊……基本上都是自学的,实在是……
话说,汐月好像真的不舒服,午休的时候没什么胃口,只是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没什么问题吧……
“那么,把参考资料和课本都收起来,准备考试吧。”又是班导监考啊,真受不了了。
……
可恶啊,这个半角公式明明有点印象,可是怎么算不出数来啊……啊啊啊,莫非我又记混了……
“咚”
嗯?什么声音?
我抬起头,发现汐月正一动不动的趴在桌子上……
“不要紧吧?”我从后面摇了摇汐月的肩膀。
班导好像注意到了这边:“夏树同学,麻烦你做你自己的好不好?”
“我……没关系……”这么说着,汐月的身体向着一旁倒了过去……
“汐月!”我迅速的伸出手抓住汐月,她的脸红红的,已经昏了过去,我用手抚摸了下她的额头,好烫,发烧这么严重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抱起汐月,要尽快把她送到医务室去才行。
“喂,你这是……”班导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过来拦住了我。
“你这……汐月昏过去了,我送她去医务室。”我用肩膀顶开班导,抱着汐月向医务室跑去,班导还跟个傻瓜似的站在那里……
“还好你送她来的及时,再晚一会就要朝医院送了。”医务室的大姐给汐月做完检查跟我这么说到。
“……可恶啊,我要是早一点发现的话……”
“嘛嘛,这也不算晚,打个吊瓶休息几天就可以了。”大姐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已经学会关心女朋友了啊~变化还挺大的吗~”
“……曹姐,你……”搞什么啊,突然这么说,我一下子有点手足无措……
“都跟你说了好多次了啦,我的全名是曹颖,叫我颖姐就好了,这样听起来比较亲切啦~”
这个人叫曹颖,看起来和晨哥差不多大,是校医务室的医生,只是性格有点……话说,她好像根本就不在乎我的过去啊,和别的老师都不一样,只是这个喜欢摸别人头的习惯……
“通知她家人了吗?”颖姐突然转移了话题。
“额,还没有……”
“你有她家里的电话吗?给她的家人说一声吧。”
“……”
“……”颖姐盯着我看了一会,“你,不会连自己女朋友家里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吧?”
“……”
“啊……受不了你这个笨弟弟。”颖姐走到汐月的病床旁边翻了一下,“呐,这是你女朋友的手机,给她家里人通知一下吧。”
“……”
“快点接着啊。”颖姐把手机塞给我。
……汐月的手机……额……这样好吗?……啊……不管了,打就打……
“跟未来岳父岳母说话的时候要注意礼貌喔~”
“颖姐,你真是的……”
“嘿嘿,开玩笑的啦~”
这家伙……
我打开汐月的手机,在电话薄里需找着有汐月家庭标识字样的号码……突然,一个命名为“哥哥”的号码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个号码……好熟悉……不会是……
我掏出自己的手机,快速的查找着这个号码……
“晨哥”
怎么会!汐月的哥哥居然是晨哥……我用汐月的手机拨通了晨哥的号码……
“喂?是汐月吗?”这的确是晨哥的声音……
“……”
“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晨哥……为什么会是你?”我用颤抖的声音质问着晨哥,我希望他能给我一个答复。
“……是……树吗?”
“……”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这一切难道都是晨哥安排的。
“树,你冷静下来听我说……”
“够了!什么都不要解释了!这些都是你安排的吧!”我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向着晨哥吼了起来。我无法忍受自己居然爱上了一个自己最信任的人所安排的人……
“树,你先冷静一下……”
“你叫我怎么冷静!一开始我就觉得奇怪,向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可恶,我怎么现在才发现,这一切……
“树!你听我给你解释!”
“我看错你了!”我挂断了电话,向着外面冲了出去……
“树!发生什么了?”颖姐在后面喊着我,但是我不想回头……
这里是哪里?我是谁?为什么周围这么安静?
我一个人在河边漫无目的的走着,周围都是些我不认识的人,在说着些我听不懂的事情……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嗡……”
嗯?谁的手机响了……额,在我的兜里……这是我的手机吗?为什么没有一点印象……
“晨哥”看着屏幕上的这个名字,我有点莫名其妙,这又是谁啊?
好奇怪,我怎么会有这个手机啊?我又是谁啊?
天上的星星好清晰啊,为什么会这么清晰呢?
“树!你在哪里?”
嗯?树?那是谁啊?是在找人吗?那和我没什么关系吧……
“在那!”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指着我这边对他身后的一个女生说着,然后,他们两个人一起向着我这边跑了过来。
“可算是找到你了。”男生跑到我面前气喘吁吁的对我说着。
这个人是谁啊?在找我吗?
“喂,你怎么了?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那个……不好意思,请问,你是谁啊?”
“喂喂,你开玩笑的吧?我是海子啊,不要再玩这一套了。”这个自称是海子的男生向我伸出手,“快点起来,我们都找了你好久了。”
“不好意思,我想你认错人了……”
“喂,你不要再玩了好不好。”男生抓住我的肩膀。
“实在是不好意思……”
“……”男生沉默了片刻,“你是谁?”
“我?”我是谁呢?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可是我却没什么头绪……
“我明白了……”男生指着旁边的女生,“这个人你认识吗?”
那是一个穿着校服的短发女生,正在用诧异的眼神望着我……可是我却对她没什么印象……
“……”
男生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晨哥吗?找到树了……”
晨哥?是刚刚出现在我这个手机上的那个人吗?他们难道真的认识我吗?可是我怎么没有印象啊……头好痛……怎么回事……我抱着传来一阵阵疼痛的头,为什么突然间就痛起来了……
“树,你怎么了?振作点……”
……好痛……好痛……
“树……”
“呜……”一个男孩子一边哭泣着一边在路上奔跑着,好奇怪,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危险,男孩前面是河堤,再这么跑下去的话会掉下去的……可恶,为什么我动不起来……
“啊……”
猛然的睁开眼睛,这里是……刚刚是在作梦吗?……好真实的梦……
突然,我发现在我旁边有一个女生,她好像已经睡着了……这里是……她的家吗?我怎么会在这里?
“额……”女生好像因为我的动作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眼睛,“啊,树,你醒了。”
树?那是谁?
“树,对不起,我不应该瞒着你的……”这次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比我要大不少的男子,可是,我却对他没有什么印象,更不用说他所说的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男子看我没有反应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低下头,走了出去。没多久便从门外传来像是什么东西撞击到了墙壁上的声音,紧接着是另一个男生的声音:“晨哥,别这样……”
我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没有任何的记忆,仿佛自己就是一个凭空产生的人,在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与一群陌生的人在一起……这感觉……糟糕透了……
“叮咚……”突然,外面传来了门铃的声音。
“汐月,你怎么来了?你的身体还没……”
“我不要紧……哥哥,树在里面吗?”
“……”
又一个陌生的面孔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同样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子,只不过看起来十分的柔弱,却又透漏出几分特有的可爱……
“树……”女孩跑过来紧紧抱住了我,眼泪像决堤般的涌下,“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那个……”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我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像个木偶一样就那样被女孩一动不动的抱住。
“树,对不起,都是我太任性了,都是我的错,要是一开始就告诉你这些的话,你……”
“……”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这种场合,说实话,我很想逃避开,我觉得自己不适合这种场合……“对不起,我想你们可能认错人了……”
“没有,绝对没有,你就是夏树,你就是我的夏树……”
夏……树……为什么会有些熟悉的感觉,明明没有印象,却莫名的有些熟悉感。
“不管你记不记得我,你都是我所爱着的夏树……”
记不记得……怎么回事……我真的失忆了吗?……应该没错吧,毕竟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可是,他们所说的这个夏树……真的是我吗?……
“汐月,你让开。”那个穿着校服的男生将抱住我的女孩拉开,然后双手按住我的肩膀,“你真的不认识她吗?”
“对不起……”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已经重重的挨了一拳……很疼……但是我的内心却莫名其妙的没有什么怨言……
“你这混蛋,怎么能让汐月为你这么伤心……”又是一拳打在了脸上,口中有一股热热的感觉……紧接着,整个腮部就像被火烧烤着一般滚烫……
“你不认识我也就罢了……”这一次,男生没有再给我一拳,而是将我按倒在床上,低着头……从我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我知道,他的内心一定很痛苦……“可是,你怎么能连零和汐月都不认识……你……”一颗晶莹的泪珠低落了下来……我……应该怎么做……
“呜……”刚刚抱着我的女孩转身走了出去,那背影……好熟悉……
夕阳下,女孩正对着晚霞,夏末的微风轻轻地撩起她的发梢,在她身后飘散着……这场景……好熟悉……真的好熟悉……
汐月……董……汐月……董汐月!
“董汐月!”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从我的脑海中呈现了出来,嘴已经毫不犹豫的将这个名字喊了出来……
在我喊出这个名字的一瞬间,所有的人都愣在了那里……
没错,她是董汐月,是我的女朋友……也是晨哥的妹妹……我想起来了……
“树,你想起来了……”按住我的男生一把将我抱住,“太好了,你想起来了……”
夏树……这是我的名字……这个男生是袁海……那边的是林零和汐月……刚刚出去的是……晨哥……
怎么回事,头怎么突然这么痛……
“树,你怎么了……”
好痛……
“树……”
……
周围一片漆黑,这场景对我来说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可是,这一次却有些不同……男孩没有哭,而是静静地趴在地上……只是那样趴在地上……
我抬起手,抚摸着还有些许疼痛的额头……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感觉自己的记忆这么混乱……
“嗯……”女孩子的声音……
“啊……”汐月居然就趴在我的床旁边,因为突然看到她,不禁吓了一跳,随即便喊了出来……
“嗯……”还好没有吵醒她……
不过,这么近的距离看汐月的睡脸还是第一次……好可爱……不禁让我觉得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居然是我的……女朋友……真的……是吗?
汐月的眼睛周围红红的,泪痕还没有完全干……
“不管你记不记得我,你都是我所爱着的夏树……”
这是昨晚汐月对我所说过的话……一直都那么内向的汐月……
可恶,就因为发现她是晨哥的妹妹这件事,我居然会怀疑这一切都是晨哥安排的……甚至于汐月会喜欢上我这件事……我……我究竟是怎么搞得……
我用手使劲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对深爱着自己的人,我居然会因为她对我有所隐瞒就怀疑她根本就不爱我……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可恶……
“嗯……”汐月被我捶打自己的声音吵醒,看到我正在捶打着自己,她毫不犹豫的将我抱住,“不要这样……树……不要这样……”
我痛恨自己对她所做出的事情,我怎么能……
“树……你不要再这样伤害自己……都是我不好……”
“不……不是的……你没有错……是我,我不应该怀疑你……”
“要是当初我就告诉你……”
“对不起……我居然因为毫无意义的猜测就怀疑你……我……不配被你喜欢……”我试图推开汐月,但是她却紧紧地抱住我……
“我不要……”汐月更紧的抱住我,“不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只喜欢你一个……”
“……为……什么……”明明心里知道答案,可是,我却还毫无意义的去这样寻求着对方的回答……
汐月松开我,用双手托住我的脸,晶莹的眼睛望着我,刚刚哭过的脸勉强对我露出了微笑:“因为,我爱你……”没有别的什么语言,汐月的唇已经吻在了我的唇上……
爱……不是成年人的专属……因为彼此喜欢,所以爱……虽然,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爱……但是,没有经历过,没有拥有过,没有放手去爱过……就永远也不会明白什么才是爱……
爱,不仅仅包含着美好,也包含着辛酸……因为,爱是多彩的,爱是这生活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