疍旭在一个店铺面前停下了脚步。
他抬头看向这个雅致的店铺,上面挂着“涵影轩”三个字。左右看了看周围,跟市场里其他的店家并没有什么不同,也看不出来这个涵影轩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来都来了,那便进去看看吧。
疍旭提脚紧了涵影轩的大门,将纸条出示给店家看,来了一个引路的人在前面带路,但是身后的小厮却被留了下来,只有他一个人进门。
穿过暗堂,隔着一道珠帘停了下来。
珠帘后面坐着一个姑娘,只是珠帘晃荡看不清楚面目。
“疍小公子,来这里可是好找?”
姑娘侧着身坐着,面前放着个棋盘,似乎跟她自己下棋。
“姑娘是?”
珠帘这时候被人从里面掀开来,露出一个穿着碧绿襦裙的女子,眉间点着一个三瓣贴花,笑道:
“我那幺妹裘琴歌,倒真是会给你我添麻烦,疍小公子别往心里去。”
在柱子后面的婢女们抬着一张椅子在疍旭身后放下。
“听这口气,是裘家的人?”
疍旭对裘家内部的事情并不清楚,他虽然跟裘家大哥裘恭嗣有点关系,但是裘家老爷膝下儿女众多,实在记不得。
“裘季芬,排行第三,那些愿意与你合作的门派,都是我的人。”
裘季芬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疍家实际上并不是跟裘琴歌在合作,而是跟我裘季芬在合作。只不过裘琴歌那个孩子实在是心眼很多,她追着你的行踪,倒把我的人手追出来了。”
说到这里裘季芬脸色一沉,有几分怨毒:
“我倒是不怕她知道我的人,反正计划也差不多了,她那宗主之位不一定能够撑到采摘节。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是时候摘下来了。”
疍旭两手放在膝盖上:“裘家的事情并不是我疍家可以管的,裘姑娘跟我说这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裘琴歌察觉了我的动作,也知道了我的人都有哪些,她想在采摘节的时候动手,将我的力量斩草除根。试问,到时候,你疍旭能够得到多少?我的人要是全军覆没了,这次采摘节你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裘季芬哼一声冷笑,手抓紧了靠着的迎枕:
“虽然你疍旭一直没有注意到,不过我们早就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话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疍旭也不敢揣着明白装糊涂。
难怪他这一次去裘家下属的几个门派游说的时候,不仅毫无阻力还大受欢迎,当时还以为裘琴歌特意嘱咐了下面的人。可是既然是裘琴歌默许的事情,又为什么听贾仁毅说起来的时候,反而是做了第二手反悔的准备?
这么一看就都明白了。
原来都是这个裘季芬的手笔。
也就是说,裘季芬本来想要采摘节夺取宗主之位,但是因为疍旭行事过于高调,反而被裘琴歌顺藤摸瓜,摸清楚了底细。现在裘季芬也不甘心坐以待毙,所以才找他疍旭过来。
“可是疍家不该插手裘家的事,若是我疍旭插手,那对于裘姑娘未必是好事。”
疍旭考虑得也能很有道理,疍家和裘家本来都没有往来,现在疍旭突然插手裘家宗主之位事宜,难保不会流出什么阴谋论,到时候五大名家其他三家联合起来抵制他们裘家和疍家,对谁都没有好处。
裘季芬要拿到宗主之位,那可是五大名家之中的宗主之位。
没有了五大名家这个头衔,宗主之位也掉了个档次。
“疍小公子不需要做任何事情,你只要不插手就可以。”
裘季芬松开了抓住迎枕的手指:
“到时候,若是我那不成气候的哥哥裘恭嗣找你,你可得拦住他。他啊,这个当大哥的一点都不中肯,尽偏心小妹去了。”
疍旭眉间一点担忧:“那采摘节的天选之树果实?”
裘季芬抬手用手背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我应允你的,自然不会少,也希望疍小公子能保持与我一线。”
疍旭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道:“那裘姑娘准备什么时候行事?”
裘季芬一根手指轻轻按在她的嘴唇上,呵气一样说道:
“不可说——”
疍旭眼看对方也没有更多要透露给自己的信息了,这下搞清楚了自己合作的对象究竟是谁,也不算是白来。话说到这里,也有了几分送客的意思。疍旭起来告辞,裘季芬也不多留,目送着他离开。
前脚疍旭刚走,后脚从门后面转出了一个褐色平头十八九岁的青年,搓着鼻子笑嘻嘻地看着远去的疍旭背影。
“贾仁毅,你上次说那个叫做宿成乾的下等人,裘琴歌可真是这么重视?”
“我跟铜雀楼那边打听过了,苟堂主就是因为得罪了这个人,所以被杀了。”
贾仁毅大大咧咧地坐在裘季芬对面,伸手去摸两人之间小桌上的点心。
裘季芬轻轻拍掉他的手:
“你去盯着那个宿成乾,看看有什么好的。找个机会策反了,还能让裘琴歌心痛会儿。仗着一个千剑为非作歹,现在我可不怕她了。”
贾仁毅顺着她肩膀后面看去,一个脖子刻着100的数字的女子静静地站在裘季芬的身后。她从始至终都在这个房间里,却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如果不是贾仁毅知道裘季芬吃了大量的天选之树果实,提高幸运值召唤出这个圣杰“惊鸿”来,他也不会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
看来裘琴歌的运势也终究到了头了,贾仁毅心里不明白的还有另一件事:
“我倒是不明白宿成乾有什么重要的,需要我去盯着。我可懒得很,平时跟下等人打交道已经让我作呕了。”
“裘琴歌杀了父亲和老四,她要是有个注重的人出现,那便是天助我也。我也要让她尝一尝失去至亲的痛苦。”
裘季芬咬牙切齿,果核在她手中被捏碎。
“那个宿成乾看来还没有占据重要的地位。”
贾仁毅从位置上站起来:
“只不过既然你在意,那我便去接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