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听说了吗?”
一大早铜雀楼的下人们就抱团三三两两窃窃私语。
这大清早还没有客人来,留宿的客人也还没有起床。清晨的空气总是比以往要清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的缘故,下人们对于最近的八卦轶事相当感兴趣,就好像是鬣狗闻道了味道。
只是这么一句话开头,铜雀楼一下子躁动了。
“什么事?什么事?”
“哎,可不是说发生了大事儿嘛!”
“这四季寻常的燕回国能够发生什么大事,除了之前出了个最年轻的裘家女宗主之外。”
“哎,说的正是裘家的事情。”
那嚼舌根的丫鬟们神秘一笑,看了一眼周围的胃口全被吊起来之后,这才缓缓地说道:
“裘家——变天啦——”
赛如月正从玉珠那里收了床单出来,正好听见这个话,耳朵都像兔子一样竖起来,凑了过去。
“怎么变天了?”其中一个好奇宝宝问道。
于是那个引起话题的丫鬟颇为得意笑起来,似乎这个情报只有她知道,独家报道在手,什么都有:
“裘家一夜之间,把那有异心的下属门派掌门全抓起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掌门人过了一日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回去就退位让贤了。”
“真有这种事情?”那好奇宝宝忍不住惊讶道,引得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惊叹。
“不仅如此,听说新任的掌门各个都是青年才俊,跟以往那群老派作风的掌门人完全不同呢。”
“说不定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实际上已经发生了一场血雨腥风的战斗也不一定。”边上有人附和道。
成团讨论的人群之中忽然有人“哎”了一声说道:
“你不觉得这跟咱们这里下等人护卫宿成乾有关系吗?”
“跟他有什么关系?”
“就一个下等人怎么跟裘家宗主扯上关系了。”
“就是。”
那人便说道:“你看,宿成乾一来,咱们铜雀楼就被那巨大的骷髅受了灾;前阵子,听说这铜雀楼死了一个裘家的堂主;还有香满楼刚开张的那家海鲜餐饮店第二天就倒闭了。以及他去了裘家做什么兼职护卫之后,裘家不是立马闹出了这个事情了吗?”
“好像的确是这样!”
“呀!这个宿成乾该不会是灾星吧!”
“就那种走哪哪里出事,呆在哪里,哪里的风水就变差的那种……”
说话的人语气阴森森的,像是随时会跑出鬼怪来一样。
赛如月再也忍不住了,将手里的被子一股脑朝着这群人扔去:
“去去去,乱说什么话!”
“小月你不是也整天说他来了之后,你的财运都差了。”
被被子砸了一脸的丫鬟委屈地说道。
“那是我乐意这么说,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再乱说话,小心我给你们鞋里放钉子!”
赛如月黑着一张脸,挥舞着拳头,恐吓道:
“我要是再在铜雀楼听见这个强调,就来找你们算账!”
“你给他一个下等人说话算什么呀。”
旁边的丫鬟们起哄道:
“你该不会真的是跟他有一腿吧?不然,那个尖酸刻薄又毒辣的小月,怎么会给他说话?”
“哪张嘴巴乱说话,我霍一声撕烂那张臭嘴!”
赛如月冷哼一声,这些丫鬟都没有她资历高,先前可见过她教训人的模样:
“我赛如月把话放在这里,说到做到。管好你们的嘴巴,都给我干活去!”
嚼舌根的下人们赶紧做鸟兽散,这赛如月可不是闹着玩的。仗着在铜雀楼里面跟很多人人缘都好,暗地里要使出什么手脚来,他们一个个都没有办法逃得过。
还是快点跑吧。
赛如月见她们逃跑还不愿意放过,就像是老虎被人夺走食物一样,挥动爪子龇牙咧嘴,说不出来的凶狠。
这小姑娘顿时成为了铜雀楼丫鬟们心里一个阴影,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检查一下被子里是不是被人放了毒蛇,鞋子里是不是被人放了铁钉,就连涂胭脂水粉的时候,都要先小心翼翼地闻上一闻,免得被加了点料,一抹都毁了容。
好在这些嚼舌根的心里虚得很,都是在铜雀楼里日子单调枯燥,没有别的话题聊,随手找了话题聊一聊,吸引一下别人的注意力。
现在被赛如月这么一恐吓,别说再提起这个话题了,就连提起“宿成乾”这个人都要抖一抖。
宿成乾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除了统领卫肖护那帮人之外,跟自己没怎么搭上关系的丫鬟们也害怕地看着自己绕路走,这其中缘由便跟赛如月密切相关,可惜当局者没人敢抗议,不明就里的宿成乾每每想到这里都有些纳闷,他这是被铜雀楼的人孤立吗?
这些都是后话。
可是眼前却有一个人吸引了赛如月的注意。
那就是负责给铜雀楼招人的张大总管,不在一楼呆着,却鬼鬼祟祟地从老鸨房间里出入,又做贼心虚地溜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