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成乾头顶顶着大橘在铜雀楼四楼巡楼,不小心扫了一眼12楼的方向,忽然有点发怵。
这里的女人……有点可怕啊。
他下意识地拢了拢自己的衣领,这时候大橘开口说话了。
“小翠月的生日快到,喵准备了个礼物,但是这个礼物需要你的帮忙。”
大橘少见地有些郑重,拿出爪子轻轻拍打他的脑袋。
当然从它那胖乎乎的身上是看不出只能看出“重”这一个字,但是宿成乾还是读懂了大橘认真地想要为愚蠢的两脚兽做些什么的心思。
可是宿成乾隐约有些吃味:
“为什么她的生日你会给她送礼物呢?”
大橘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家铲屎官话语里面的酸味,晃了晃尾巴:
“当然是为了报答她在你不在的时候照顾喵的事情了~~”
“虽然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大橘,以前也没见过你给我过生日啊。”
宿成乾觉得自己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公平待遇,小翠月才照顾大橘几天,他可是照顾了大橘一百多年的,哪有几天就把自己地位篡夺了的说法呢。
大橘要知恩图报,不是第一个得给自己来吗?
普天之下至高尊魔尊大人对着一直中华田园猫发出了抗议的信号。
大橘老神定定:“那么,你记得自己的生日吗喵?”
宿成乾语塞。
大橘开始在他头顶上舔毛,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十二个时辰,大橘几乎有大半的时间都在舔毛:
“你看,答案不就出来了喵?你自己都不记得生日,喵怎么帮你过生日?”
“生日这种事情,不过就是一个日期,我们可以同一天过生日啊。”
宿成乾发起绝地反击。
大橘淡定地回挡:
“那你记得喵的生日吗?”
宿成乾额头冒汗:“我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
大橘毫不留情地打脸:“那会儿天气还是挺热的喵。”
宿成乾:“……”
但是宿成乾没有放弃,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道:
“我们可以选个我们都喜欢的日子过生日啊。”
大橘两只爪子揣在怀里,打了一个血盆大口的哈欠:
“你有喜欢的日子喵?”
宿成乾:“……谁、谁说没有的……”
大橘:“哪一天?”
宿成乾:“……过、过年的时候……”
大橘:“你从来没过过年,你知道过年是哪一天吗喵?”
宿成乾:“……”
大橘如同老者一样叹了一口气,同情的爪子按在了宿成乾的额头上:
“你看,你连普通人基本的节日都不了解吧喵?”
宿成乾无言以对,只好认输。
“所以我要做什么呢?”
宿成乾心情有些复杂。
大橘一听有些兴奋,从他的脑袋上跳下来,轻轻落在旁边的栏杆上。边上就是凌空高处,但是大橘走得稳稳当当身体轻盈:
“喵准备演一个戏剧,喵是一个勇士,打败了万恶的魔头啊喵!”
“这跟小翠月生日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礼物啊喵,你不懂得喵~~”
大橘摇头晃脑甚是得意:
“不在于内容,在于形式,人类都是这么愚蠢的。到时候小翠月一高兴,就会把她从客人那里收到鲨鱼干给喵吃了!”
宿成乾终于看穿了大橘的计策:“你就是准备把她手里的鱼干吃掉了是吧?”
大橘重新跳回到了宿成乾的脑袋上:“最多喵给你留一点。那么,来练习吧喵~~~”
下一刻。
“喵喵凌空掌!”
一道橘色的影子拔地而起,又落下。
宿成乾夸张地“啊”一声叫起来,他的台词自始至终只有这么一个字,坐在楼梯那里,脑袋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
“魔头被打死了喵!”
大橘甚是得意,这时候二楼有个姑娘端着一盘烤松花鱼出来:
“咪~~咪~~~我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鱼~~~~”
大橘身体猛地一震,烤松花鱼的香气挥之不去:
“你在这里等着,喵去去就来。喵没有回来之前,你不许动不许说话!连眼睛都不能睁啊喵!保持原样……喵很快就会回来的!”
大橘立刻变脸,矫健地一跃,朝着二楼的姑娘扑去。
宿成乾心想好吧,那就等着吧。
于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靠着。
边上响起了脚步声。
桂花的想起飘入了自己的鼻子,是赛如月的味道。
赛如月站在他身侧,试探地喊着:
“二愣子……二愣子……”
不能动,不能动。
大橘说要保持原样。
“难道是睡着了?”
赛如月伸出手指戳了戳宿成乾的肩膀:
“喂,要睡觉也不能在这里睡啊!”
不能动,不能动。
宿成乾决定装死到底。
睡得这么死?
赛如月忽然有了个想法。
她做贼心虚一样前后左右看了看,看见没有人过来,便悄悄地倚靠在宿成乾边上坐下。
她一只手撑在自己的膝盖上,歪着头,安安静静地看了宿成乾一会儿。好半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跟他高大威严的身形看起来不相符,宿成乾的头发很软,顺从地缠在她的手指上。赛如月又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脸,随后飞快地缩了回来,屏住了呼吸。
眼看着宿成乾并没有醒过来,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姬灵椿跟你……现在是什么关系……
她心里没来由地想着。
你们两个……亲……亲……
“唉……”
赛如月懊恼地叹气,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出不小心撞见的一幕。
亲吻……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她伸出手摸上了宿成乾的嘴唇,然后将手缩回来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上面,轻轻吻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随后,赛如月的表情迷离起来,眼里如同氤氲着一样水汽,忍不住将身体探向了这个“熟睡”的男子。
她的眼睛落在了宿成乾的嘴唇上。
缓缓靠近。
缓缓地……靠近……
就在要品尝这张嘴的味道时,却在距离一根手指的位置停下来,而后猛地坐正了身体,改成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算了……”
她呢喃着闭上眼睛,这样靠着很舒服,很安心:
“这种事情要醒的时候才会更有意义。”
这种事情?
是什么事情?
宿成乾脑袋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水,他要醒呢?还是继续装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