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唉唉唉!!!”
泰蕾莎被围起来之后,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她原本只是想请卫兵来维持秩序,却无意中激化了冒险者与原住民之间的矛盾。
守在世界树之馆里的大公会成员想要出来帮助她,却无法如愿。
原本是为了方便应对人数众多的冲击者才选择的死守大门,现在却反过来造成他们难以出击的现状。
“把负责人交出来!!这里是谁管事的!!”
包围泰蕾莎等人的冒险者中有人开始大声质问,随即得到周围同伴的认同。
“对!你们的领导是谁!让他出来说清楚!”
然而泰蕾莎真的不知道有这样的人物存在。
她在世界树之馆工作也有十年左右了,负责管理洛兰堡的一直是这里的冒险者公会和洛兰堡市政厅。
公会负责协调冒险者,而市政厅则负责城市的日常工作。
她和她同事们的工资,也是由公会来发放的。可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原本隶属于公会的冒险者,为什么会反过来问她负责人是谁?
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啊!
公会和市政厅都是完全按照留传下来的规则来办事,那是洛兰堡建立之初,开拓者们留下的戒律。
实际上这里并没有一个最高决策者,泰蕾莎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是这么多年他们都是这么生活下来的,也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如果不是这两天冒险者们突然开始骚乱起来的话,那种平静的日子应该还会继续才对。
“这...这...我不知道啊...诸位是公会的成员,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在众人的质问下,泰蕾莎拼命想要解释,可是一张嘴无论如何都敌不过成百上千张嘴。
“都...都让开!世界树之馆是公务区!不允许战斗行为!你们这样是要坐牢的!”
泰蕾莎身边的一个士兵试着用强硬的态度驱散周围的冒险者,虽然他勇气可嘉,但是却起了反效果。
坐牢?谁来关押这些人?洛兰堡之内谁有有能力执行这种事务?
答案是,没有。
“他们这样子是要装傻!别跟他们废话了!砍了他们!反正都能复活!让他们吃点苦头才会好好说话!”
冒险者里有人提起了武器,看起来是真的要动手。
这时候,泰蕾莎慌了。
“我们可不能复活!那是你们冒险者的特权!世界树赋予你们的特权!我们可做不到!”
这一句,让不少人犹豫起来。他们似乎一直觉得,这个世界能复活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这很快又转变成了他们心中的自信和傲慢。
冒险者能复活,这些原住民不能,那岂不是说,冒险者才应该是这里的统治者?
很快,这一丁点的心理优势在他们心里被无限放大,用来抵抗在这个世界孕育出来的焦躁和不安。
“是啊,我们才是主角,凭什么要遵守这里的规则?穿越者不都是这样的吗!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人群中被混乱冲昏了头脑的人开始走出来,一步步朝泰蕾莎他们逼近。
士兵们下意识的围成一圈,他们无路可逃,却又无力抵抗。
“住手啊!冒险者不应该是来帮助这个世界的人们的吗!”
泰蕾莎还想做最后的努力,原本习惯了笑容的脸上已经挂上一丝泪痕。
“谁要听你们这些砸碎啰嗦啊!!”
最激进的一个冒险者举起手里的武器,就要向泰蕾莎打去。
“到此为止!”
他的手腕被人扯住,动弹不得。
他转过脸,看见自己的手腕被一个男人抓住。
“萨兰阁下!”
看见男人的脸,泰蕾莎激动的差点大哭出来。
“你干什么?!”
被抓住的冒险者拼命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的手腕仿佛被铁铐铐住了一样,纹丝不动。
“别的事情不去做,只会聚在一起欺负一个女人,你们真是有本事。”
萨兰冷冷的扫了周围一圈,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你!你...!!”
被他抓住的人肯定不甘心这么忍气吞声,但很明显光靠他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不过他很快想起来,他有一大堆‘同伴’。
“喂!!这家伙是和那些npc站在一边的!我们一起上!抓住他!!”
确实有不少人被他鼓动,在那群冒险者眼里,要动手去砍不能复活的原住民是杀人,受过现代化教育的他们不一定有这个勇气。
但这个跳出来的家伙显然和他们一样,那么,砍了他就不需要什么心理负担了。
原本针对泰蕾莎他们的包围圈转变方向朝着萨兰收缩,不少人已经蠢蠢欲动。
“哼,不过如此。”
萨兰话音刚落,气氛突变。他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波动,伴随着心跳一般的鼓动,朝周围震荡开。
哐啷
仅仅是接触的第一下,就有人握不住手里的武器。
更有的人直接向后瘫坐在地上,蹬着双脚朝萨兰所在的反方向退后爬行。
那一大圈冒险者仿佛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被看不见的死神扼住,只要动动手指,就能捏碎他们的心脏。
“你...你...你干...了...什么...?”
被萨兰抓住手腕的人眼里充满了恐惧,他全身大幅度颤抖,眼中看到的不是和他一样的人类,而是一个难以名状的恐惧根源。
是杀气,粘稠到可以让他窒息的杀气现在填满了整个空间,几乎要将他溺死。
“还想继续的家伙尽管上来,我奉陪到底。”
萨兰看着抓住的人已经丧失了战意,松开他的手,把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